我們的排球夢 - 第二部第五章(下)──十球之戰

「很好啊！班裡的同學都在為妳打氣。」姍蓉不屑地說：「不過，妳還是接不到最後這一球的！」

說罷，姍蓉就用力地往上一拋，把排球拋到半空上去。

不消三數秒，排球便開始向著雅泳直墜下來。

本以為雅泳會像第一球一樣，扭過頭來避開排球，誰知她這次不但沒有避開，反而還使勁地用下手把球墊起來。

排球乘著俯衝下來的衝力，加上雅泳出盡氣勁的下手墊球而彈得高高的，比起剛才姍蓉所拋出來的高度還要高好幾倍。

眾人看著這飛得高高的球，無不看得目瞪口呆。而同一時間，大家都在想：到底排球會掉到哪裡去呢？

答案，很快便揭曉──

幾秒鐘後，排球便不再往上攀升，而是開始往下掉、往下掉、往下掉……

隨著排球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接近地面，它的大小亦由本來的一小點，開始慢慢地變大、慢慢地變大……

突然，咚的一聲，排球就已掉到地上來了……

慢著，仔細一看，排球並不是掉到地上去，而是……被姍蓉緊緊地抱著！

原來排球是掉到姍蓉的懷裡去呢！

「成功了！成功了！董雅泳終於都能把球打回聶姍蓉那裡去了！」在場的同學都為著雅泳這漂亮的一球而拍手歡呼，而芷菁更是高興得跑到操場上去，跟雅泳一起歡欣地蹦跳著。

而在場邊的芷昭和慧儀，雖然並沒有像芷菁她們一樣喜極忘形，可是她們臉上那愉悅的笑容卻難掩她們心裡那份興奮的心情。

「慢著！妳們這麼興奮幹嗎？」霎時間，眾人愉快的心情被姍蓉一句突如其來的「提醒」打消了：「Miss楊不是說過要她打三球嗎？現在她只是打了一球回來罷了，按照Miss楊剛才所說的，董雅泳還一樣是要受罰呢！」

聽罷姍蓉的話，大家都沉默了下來看著慧儀，想要看看她會說甚麼。

「姍蓉說的沒錯，」慧儀終於打破沉默，開口對同學們說：「在剛才的十球裡，雅泳的確只能打到一球，而且似乎是靠運氣才打到的。不過……」

她走到操場上去，對姍蓉說：「在剛才的練習中我們可以看見，雅泳是沒有把握能每次都把球準確地打到妳那裡去。不，別說是打到適當的位置，我看就是連打到球亦有點難度，妳說對吧？」

「對啊！Miss楊妳說的沒錯啊！」姍蓉一邊點著頭，一邊得意地答道。

「既然大家都看見雅泳是無法自如地把球打到適當的位置，所以我可以說，剛才雅泳不小心打到妳的那一球，全屬無心之失，只不過她不小心打到妳那裡去，而絕非是有意向著妳來打的。姍蓉，妳說對吧？」

聽見慧儀這番話，姍蓉頓時語塞了。

「啊！原來Miss楊剛才要妳們作這個練習的目的是這樣，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呢！」芷菁笑著對雅泳說：「雅泳，妳現在可以放心了，Miss楊證明到妳剛才只是不小心把球打到姍蓉呢！」

「嗯！」雅泳這才放下心頭大石，輕鬆地點著頭。

「好了，既然雅泳剛才那球是不小心打到姍蓉的話，我想雅泳亦應該向姍蓉道歉吧？」慧儀望望雅泳，示意她走上前來。

「姍蓉，對不起，剛才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打到妳的，真是對不起啊！」雅泳恭敬地向姍蓉點了個頭。可是，姍蓉的臉上顯然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好了！今天的體育課就到此為止，請同學們把排球交還出來……」

「慢著！」姍蓉忽然打斷了慧儀的話，插嘴道：「Miss楊，剛才妳不是說過，要是董雅泳打不到三球的話，妳便會對她作出懲罰。既然她打不到，那麼妳要怎樣懲罰她啊？」

聽見姍蓉這帶有挑戰性的話，同學們都立即轉過頭來看著慧儀，想看看她會怎樣回應。

本來輕鬆的氣氛，又再一次被姍蓉搞得僵化起來。

「哼！這個聶姍蓉，總是得勢不饒人，怎樣也不肯放過雅泳。」芷昭心裡嘀咕。

「妳說得對，」慧儀轉過頭來，想了想，就道：「既然我說過雅泳打不到三球便要受懲罰，那麼……我便利用排球來懲罰她吧！」

「啊？甚麼意思？」姍蓉大惑不解。

慧儀看著雅泳，認真地說：「雅泳，因為妳打排球的技術未如理想，所以我要罰妳，每天的小息都要下來操場練習打排球，直至妳的下手墊球表現理想為止，妳明白嗎？」

聽到這個「懲罰」後，雅泳頓時如釋重負，臉上再次露出輕鬆的笑容。

「不過，為了監察和協助她進行練習……芷昭，我就委派妳作為雅泳的教練，監督著她練習，可以嗎？」慧儀提議道。

「嗯！」芷昭樂意地點著頭。

「Miss楊，我可以跟芷昭一起和雅泳進行練習嗎？」芷菁舉手詢問道。

「可以！」慧儀微笑著點頭。

「且慢！Miss楊，這算是甚麼懲罰呢？」姍蓉氣急敗壞地嚷道。

「有問題嗎？」慧儀看著姍蓉，解釋道：「既然雅泳是因為不懂打排球的原故而把球打向妳，那麼懲罰她多作練習也是很應該的，妳說不是嗎？還有，妳可以每天都下來監督著她，看看她有否躲懶啊！」

「哼！我才沒有那麼笨，每天都來陪她日曬雨淋呢！」姍蓉一邊揚手，一邊不屑地說。

「那好吧！」慧儀聳聳肩，然後便對全班同學囑咐道：「小息鐘已響起了，大家把排球放好後便去小息吧！芷菁，就請妳們替我把它們放回體育室裡去吧！」

「再見Miss楊！」同學們放下排球後，就立即跑了開去，而在慧儀身邊的芷菁則細心地執拾著排球。

「Miss楊，謝謝妳的幫忙呢！」雅泳禮貌地跟慧儀道謝。

「不用客氣！」慧儀微笑道：「以後努力點練習就好。」

「嗯！知道了，」雅泳微笑地點著頭，「我要到教員室裡去找老師，再見了，Miss楊！」

雅泳離開以後，慧儀就跟芷菁一起收拾著排球。

「Miss楊，我來幫忙。」芷昭自發地跟芷菁一起捧著那裝滿了排球的膠箱子。

「謝謝妳啊！芷昭。」慧儀笑笑，便帶領著兩人走向體育室去。

「對不起！Miss楊。」芷昭忽然跟慧儀道歉著，令慧儀一時之間亦摸不著頭腦。

「啊？為何要道歉呢？」慧儀好奇地問。

「剛才我不知道Miss楊妳要雅泳和聶姍蓉一起練習的用意，而我卻對Miss楊妳說了一些沒禮貌的話，很對不起！」芷昭認真地說。

「啊？有嗎？妳有對我說過甚麼嗎？唔……我不太記得了。」慧儀聳聳肩，裝模作樣地說著。

看見慧儀沒有怪責自己，芷昭亦放下心來，悄悄露出一抹收斂的微笑。

「芷昭，我沒說錯吧？Miss楊要她們一起練習，真是有特別的用意呢！」芷菁微笑著說。

「嗯！」芷昭靦腆地笑著。

「對了，我看妳打排球亦打得不錯，妳以前有學過吧？」慧儀問芷昭。

「嗯……」芷昭點著頭，「我……小學時打過排球隊。」

「校隊嗎？真棒啊！難怪妳的預備動作和打球時的姿勢都那麼準確啊！」慧儀有點興奮，「妳是讀哪一間小學的？」

「天水圍慈愛小學。」芷昭答道。

「啊？天水圍慈愛小學嗎？」慧儀忽然想起她在2C班的學生學藉冊中，好像亦曾見過這間學校的名字，「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姍蓉和雅泳好像恰巧也是在天水圍慈愛小學畢業的，咦？難道妳們是同學嗎？」

「Miss楊，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芷昭忽然又變得冷冰冰的，「到體育室了，球放哪兒？」

「啊……就放在那個架上吧。」

芷昭放下膠箱子，跟慧儀點過頭後，便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為甚麼芷昭……不願意談以前的事呢？」慧儀喃喃自語著。

「我想……應該是跟雅泳和姍蓉有關吧！」芷菁答腔道。

「啊？妳知道些甚麼嗎？」慧儀好奇地問：「我很想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甚麼事呢？」

「唉，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芷菁搖搖頭，「我只記得中一和她們初相識時，她們已經是這樣子了，直到現在中二還是一樣。」

「啊！是嗎？」慧儀有點失望，「我想……她們亦從來沒有提及過她們之間的事吧？」

「沒有啊，」芷菁又是搖搖頭，「基本上在學校裡，芷昭和姍蓉除了在爭吵時會走在一起以外，很少機會看見她們走在一起的。加上她們都不多說自己的事，所以我們都不太清楚她們之間有甚麼關係呢！」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啊！小息時間過去了，快點回課室去吧！謝謝妳替我把排球搬回來啊！」

「不用客氣，再見Miss楊！」芷菁跟慧儀點過頭後，便輕快地往樓梯那邊走過去。

「唉，究竟她們之間存在著甚麼問題呢？在她們讀小學的時候，到底發生過甚麼事呢？」

一時之間，慧儀覺得自己頸項上的頭，好像忽然變大了許多……

然而，經過今堂體育課後，在慧儀的心裡，有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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