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返計畫：任務一 - 第二章（1）：勉強邁出第一步

不管什麼時候，我總是忽略自己的感受，只記得一味地為他人犧牲、為他人受苦、為他人讓步，我認為這樣是因為自己身為班級的領袖而不得不如此，但其實沒那麼大義，我就只是希望我能與他們保持良好的人際關係。但這樣的想法，令我變得像是別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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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試著遵循自己的意見，或是放任自己任性一會兒，事後就會產生極大的罪惡感，或產生各種毫無根據與意義的猜想……（以下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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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節錄自第一次模擬考胡毓恆同學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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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面對情緒勒索，我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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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動試紙的聲音、寫字時筆尖與桌面敲擊的聲音、以及懸掛在黑板上頭時鐘秒針的喀喀作響，烘托出教室內的寂靜與凝重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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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部份的人正在認真檢查試卷，而大多數則已經開始玩文具或發呆睡覺，由此得知考試時間即將結束，而我應該是早早寫完後就開始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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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瞧，為什麼我還穿著外套，是瘋了嗎？在我要拉下拉鍊的那一刻，一股寒意直直竄入骨髓，讓我馬上放棄這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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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也開太強了吧？就算學校會幫忙出九年級的冷氣費，也不能這麼浪費吧？我看遠在十幾個緯度之外的北極熊都要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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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仔細聽卻發現，冷氣並沒有發出那規律運作的馬達聲，說明它完全沒有開啟，甚至連在天花板的電風扇都沒有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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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會這麼冷？不單單只是「冷」而已，窗戶外烏雲密佈，根本看不見陽光，外頭的榕樹更是不斷被寒風吹得搖頭晃腦，難道現在快晚上了？但時鐘明明顯示現在是八點整，就算硬要說是晚上八點，這樣的天色同樣不合理，總之怎麼想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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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霆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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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前門傳來熟悉的人聲，是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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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拿一疊考卷詳解走進教室，直接叫起了還維持著趴睡姿勢的我，雖然有微微驚嚇到，但我的睡意未能因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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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就給我認真檢查，你是自信過頭了吧？覺得自己能考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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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今天的心情不怎麼好，想必是考試前的交作業時間班上又出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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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回想起那時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卻徹底忘記了……或者說根本沒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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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詳解整疊甩在前門旁的導師桌上並坐了下來，與我對視數秒後一臉不耐煩地叫我過來發，同時指示全班同學將考卷向後傳一位交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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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在還要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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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導師面前的同時詢問，周圍因甩動、摩擦試卷紙而產生七零八落的聲響突然間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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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為何，被全班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緊緊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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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你們這群人是寫複習卷寫習慣了？還是已經失去自我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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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睡到和世界脫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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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臉色鐵青，刻意放緩語速並加重咬字的力道，彷彿搞不清楚狀況的是我一樣。而且用問句回答問句是我最無法接受的事情之一，但奈何談話的對象是老師，所以我也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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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先交換改，班長幫忙發詳解，你跟我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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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位於導師桌正前方的班長胡毓恆迅速站起並簡單整理一下可以蓋住全臉的長瀏海，我們互相給對方一個眼神後，他從我手中取走解析，我則與班導一起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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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昨天一定又晚睡了，臉上又多出幾顆紅點，眼皮下還有一抹黑紋。畢竟他只要作息、飲食或情緒有什麼變動，隔天必定會有痘痘與黑眼圈雙管齊下出現在臉上，像是在給予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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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長？副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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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和我身高相同，因此我不需抬頭就能和他對到視線，一個年過半百的阿桑頂著一顆妹妹頭，再搭配那個嘴臉，不管何時都著實令人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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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對我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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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解釋呢？單純就是因為剛睡醒所以沒力氣睜開眼睛吧，如果這樣就覺得我在瞪妳，會不會就代表妳的潛意識很清楚其實自己並不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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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樣說，我還是勉為其難的睜大眼睛，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是老師，在這種時候得罪她的下場必定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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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都這麼配合的話不知她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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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了什麼？什麼叫為什麼不用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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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個問題的意義為何？你都知道我說了什麼，而且也都說出來了，那前面是在問心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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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現在本來就不用考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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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睡醒所以沒什麼說話的力氣，發出的聲音總感覺有氣無力的，希望她不要再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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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怎麼會變得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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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疑問在沒有手機或是任何資訊取得管道的情況下，我完全無法自己得到答案，也就只能試著問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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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真的是睡到靈魂出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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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嫌棄的語氣啊，我是很認真在問的喔，而且我也回答妳的問題了，給點尊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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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算一下距離會考還剩多久啊？現在不考試什麼時候要考？今天早上我已經很不開心了，你要弄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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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氣又比剛剛差了不少，我不懂她到底在激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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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早上家裡有事所以比較晚到，你當副班長應該就要幫忙監督小老師檢查作業啊！結果你早上還在大搖大擺看小說，我是不是有說班上禁止課外書了？而且你自己的學習單忘記帶來學校，看小說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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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又變得更激動了，太大聲的話隔壁班甚至輔導室都會聽見的，而且在睡眼惺忪的狀態下被像這樣子吼，真的會感到很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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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顧一下面子問題？不只顧我的面子，妳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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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在早上看小說，就連發生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但撇除那些不說，妳連魔術方塊都禁止了，現在連課外書也要禁止，我們班似乎逐漸轉型成監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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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學習單忘記帶來」和「看小說」之間是完全沒有任何關連的兩回事喔！用妳教學的科目英語來講，就類似於在克漏字的題組裡明明選了一個超級不相關的選項，還不要臉地和老師狡辯要求送分，是差不多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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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頭胡毓恆在黑板上把每個問題的答案給寫上，粉筆撞擊板面傳來規律聲響，其他人的紅筆在考卷上來回筆劃著，有人能夠毫不猶豫地打出大大的勾；當然也有人必須不斷確認，來回更改試卷上的錯誤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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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要改的卷子被放在講台上，胡毓恆在寫完一排字母後就會順便拿起來改，真是辛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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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賞完教室內部，是時候回頭針對一下她說的上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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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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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那你要不要說說自己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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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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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上灑鹽真的是很沒必要吧？而且妳也在發成績單當天的早上把我叫來訓一頓了，真的有需要這樣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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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覺得自己能考這麼爛？你不知道你模擬考的水準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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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也不敢相信，但成績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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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快要闔上的眼睛，並看著班導的表情從憤怒、質疑最後再到錯愕，至於為什麼要對早已確定的事實感到錯愕，老實說我完全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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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教室內似乎產生了一點騷動，應該是在歸還改完的考卷，並且如我預期的，胡毓恆快步走至班導的身旁詢問起接下來要處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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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照往例叫全班去外掃區，也就是學務處進行打掃工作。唯一不同的是，那個「全班」似乎並沒有包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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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家三五成群走出教室，再看向似乎在思考些什麼的老師，我一度懷疑自己現在仍然困於夢中，也就是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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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22年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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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竄出隊伍，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就有如後浪推前浪一般與同學們一起向著往學務處方向的樓梯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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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旁的榕樹枝條之中突然一陣騷動，有數隻斑鳩搧動翅膀，離開了有如避風港般的大樹，往此時正飄著綿綿雨絲的霧濛天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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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射性地往走廊內側退後一步，右手則不知為何緊貼右側褲子口袋，似乎是潛意識在操控身體保護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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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東西，以手掌的觸覺判斷是個長方形的物體，我將手深入裡頭去抓，再撇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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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隨身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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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好像……有無數不屬於此刻的我的畫面、聲音、感受正在從四面八方湧來……意識似乎很輕易地接受了這些外來者，任由它們支配並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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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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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已經不屬於我的大腦整理完所有信息，嘴巴竟脫口而出這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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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並無將這個舉動看在眼裡，只是眼神惡狠狠地與我對視數秒，以一句「你第二節下課來辦公室找我。」終止了這場莫名其妙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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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子朝著七零八落的同學們小跑過去，過程中感受著主控權「交接」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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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對一個人說「今天是幾月幾日」的這個梗，其實是源自我與胡毓恆很喜歡的一部動漫《遙遠時空的星點》，主角為了喚回因時間旅行而短暫失憶的女主，而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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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的，一模一樣的情節在我身上真實發生，也許胡毓恆沒有那個意思，或者說只是想玩玩看，但說實話，他也算誤打誤撞地幫了一個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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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現在確定是穿越回來了，時返的主機也還在身上，唯一的失誤是旅行的終點延遲一天，今天是十月十一日週一，代表著我已經沒有能夠妥善計畫的空檔，必須要在這周迅速的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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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落葉集中起來並掃入畚箕時往走廊的另一端瞄了眼認真正在拖地的楊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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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瘦的、不高，如果要說得直接一點，她有點醜、性格有點婊、在各科各領域表現都不出色，重點是，她的功課奇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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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話這麼多說，但值得尊敬的地方還是有，她面對所有作業、雜事、任務都認真對待，沒有缺交過資料與功課，因此她獲得很多老師的愛戴……甚至是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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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給她的評價，就是一個做事認真負責的人，至少原本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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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讓全班日後出現裂痕的罪魁禍首，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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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一月初的模模考成績公布時，楊曉晴一夕之間成了眾矢之的，原因是被指控作弊，原本只有三、四十分水平的她，卻在英文科考到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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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是怎麼辦到的，明明成績一直都是如此，在考試前一周的複習考甚至只有三十七分，短短一個週末就能進步如此迅速，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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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管是否做了做不該做的事，全班同學早已把輿論的槍口對準楊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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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證據，但事情已經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班導也因此介入，但她卻只是把這些視為胡言亂語。不僅於放學後訓斥班上除了當事者的所有人，甚至強行要求我們不准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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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班長胡毓恆於私下與導師數次討論，但最後都不了了之，而且她也沒打算追究是否作弊的事實，如此消極的舉動被同學當作是在「偏袒」、「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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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更有數學小老師把曾經她偷改數學小考成績一事給抖了出來，讓輿論又升高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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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晴忍受這麼久的外界壓力後，在二模成績出來的那天……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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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二次模考的英文，她只拿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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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江梓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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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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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在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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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股長打斷我的思緒，我才注意到自己定格且緊盯著同個方向已經很久了，而落葉也還沒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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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很勇喔，公然革命，我喜歡，但是打掃不要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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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提垃圾袋，右手則對我比了個讚，在我試圖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反抗時，她就一邊晃著身體一邊快步前去垃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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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總是開口閉口革命來革命去，他們覺得班導很爛、管東管西又沒有原則，把所有看起來像在反抗或訴求的行為稱作「革命」，在我眼裡是無比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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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死掉，讓全班開始分崩離析，就是你們要的革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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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掃把和畚箕將它們放回班級的掃具區準備回去時忍不住碎念，但又很不巧的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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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害人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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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每次都突然從後面冒出來拍我的肩膀，而且我每次都會稍微「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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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在夜深人靜時，配合他那頭及肩的長髮，恐怕真的會嚇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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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高比我稍微矮一些，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只不過平時的情緒表現有點浮誇，但他在關鍵時刻可是很靠譜的，成績也是班級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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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執行計畫，他是不可或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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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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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捏造一個正常的理由蒙混過去時，又被他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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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才說會考28.6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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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口直接點出重點，胡毓恆，你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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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要搪塞過去，還是直接告訴他事實？這是個很好開口的機會，但萬一有了一點差錯，影響的範圍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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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我也有聽到喔，難道是預知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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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倒垃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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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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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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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股長陳絜欣。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唯一不普通的是對於各種八卦或奇奇怪怪的情報超級感興趣到有點變態的程度，是班級的中心之一，同時話術和口條也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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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作弊事件會鬧這麼大，她也算是另類的功不可沒，因此必須將她拉攏進來以防止她成為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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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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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陳絜欣，妳有沒有看『遙星』第二集啊？那個劇情寫的我覺得超級讚的喔，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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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開口時就被從前方拿著竹掃把奔跑過來的馬瑄茹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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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不是已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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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已經轉走了嗎？在作弊事件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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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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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發出不解的聲音時我才反應過來。我現在是在事件發生前的時空，所以她根本還沒有出狀況，我到底在搞什麼？到底要說溜嘴幾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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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要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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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瑄茹，我們班的副風紀股長。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唯一不普通的是對任何文學作品的設定、敘事手法、人物刻劃故事情節甚至是文筆與隱喻象徵等等都琢磨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學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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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她也是個超級感性人，最誇張的一次是在地理老師播放失智症微電影的時候哭到不能自已，讓所有人都嚇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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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哭點都是起自對故事與人物的共情共鳴，在現實生活中這個人就還蠻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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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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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所以你到底夢到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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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28.6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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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有沒有看最新話啦？江梓霆我到底要轉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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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的胡毓恆，再來是超快速倒完垃圾衝回來的陳絜欣，然後又是超快速放完掃具跟上我們的馬瑄茹，我們一行人就這麼並排著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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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幹部平時感情不錯，也都經常像這樣聚在一起，讓他們成為計畫的一員絕對是個好選擇，但問題是我要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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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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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樣啦，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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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等我把話說完，胡毓恆踹一下我的屁股，其他人也都死死看著我，使已經忍不下來的情緒突然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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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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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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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要說，中午我們再來聊，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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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只剩下我們四個人踩著樓梯的腳步聲，這一瞬間氣氛冷到極點，直到不久後八點二十五分的下課鐘打完，胡毓恆才以有點假的氣憤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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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的你看，班導早上把你噴了一頓，待會下課還要去約談，江梓霆被氣成這樣，我懂，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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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不知道她是在凶幾點的喔！我們每天在學校待快半天，班上又禁止看小說和課外書，幹我們是被拘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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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瑄茹跟上了胡毓恆的這波「先手」，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盡數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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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追根究底我們還要為了考試每天這麼早來那麼晚走，十幾年前教育局就改規定不能強制早自習考試了，是把規定當狗屁喔安恆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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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絜欣也是一樣。在短短幾十秒，話題就這麼突然的被重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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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胡毓恆在關鍵時刻很靠譜，基本上什麼時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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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美術、理化、數學，不知不覺已經上了四堂課，上午也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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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午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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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被約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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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自碗中扒了一口飯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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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我前頭，每次午飯時間他就會整個人轉過來與我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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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一開始還好好的，直到我聽到她說的話不小心笑出來，之後就被罵到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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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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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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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雙雙嘆了口氣，隨後他又開口道，試圖把帶回早上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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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中午再來聊』要現在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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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咀嚼，將一大口食物直接吞下，仔細思考著到底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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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跟誰講、講什麼、講出來的後果是什麼，都是我現在必須考慮到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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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樣子，我逐漸呆滯，然後再度於別人的提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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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才只和你說，我只會說一遍，你要聽清楚，而且不能洩漏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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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樣有點對不起陳絜欣和馬瑄茹，也算是毀了「中午再來聊」的約，但在這種時候，我真的只信的過胡毓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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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做好了「我會說很重要的事」的心理準備，安靜、慎重地等待我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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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也知道我家人是科研機構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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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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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人很有默契地放低音量，但老實說我們班每次中午吃飯時間都鬧轟轟的，所以也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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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地把便當盒內的飯粒吃乾淨後放回自己的桌上，過程中眼神沒有從我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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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年的六月，我不小心打開了老爸他們公司研發的……洗衣機型的機器……然後我昏迷了好久……最後就回到今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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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我還是沒辦法說出真相。這段謊話連我自己都說得超不自然，觀察力好的胡毓恆絕對會把謊言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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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好歹也是個聰明的人，希望他能夠判斷出來我真的是穿越過來的，不是隨便瞎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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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胡毓恆疑惑的表情，我必須在被提出質疑前先發制人，最快速且最有效的辦法應該就是提供某個未來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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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你從九個月前回來，要怎麼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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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不打算直接否認我，而是想以的問問題的方式來試探我的反應，當然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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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在茫茫的記憶中來回探索，試圖找到有關122年十月下旬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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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弊」、「證據」、「跳樓」、「輔導」、「轉學」、「英文科」、「洪慧文」、「模模考」、「楊曉晴」、「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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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全都是關於作弊事件的片段，畢竟這件事真的太重大且訊息量太過龐大了，所以對於這兩個月其他小事的記憶，幾乎都被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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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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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時空旅行的角度來說，好像剛結束旅行的人記憶力會短暫出現裂痕；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說，根本不可能會記得九個月前發生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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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遙遠時空的星點》的設定，時空旅行者會產生記憶裂痕是有可能發生的，不過概率真的不高。相較之下我比較偏向後者，單純忘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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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看你早上的那副模樣就知道你怪怪的。可是……即使我願意相信，你還是得提出能夠用來證明的『證據』，只不過我可以給你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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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胡毓恆總是能夠給人一種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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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就沒有透漏太多情報，但他給出的回答卻精準得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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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你果然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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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用讓其他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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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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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應該通報學校，請學校想辦法聯繫相關單位把你送回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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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不需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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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加大音量打斷胡毓恆，同時對他的建議表示拒絕。萬一被學校知道了，我做的全部豈不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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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雖然目前我什麼也沒做，但我是為了什麼才大費周章回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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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是為了自己的分數也不能算錯，然而我不是是英雄，也不是什麼救世主，我沒有自負到覺得自己可以拯救一切，只不過是在完成一個自私目標的同時，為這個我有能力改變的現狀做出一點努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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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難不成你要一直待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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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目前的技術……好像沒辦法強制停止時空旅行……可能要等到以後……才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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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惜編了這麼多謊言，真的不能夠再漏氣了，要講就必須趁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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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能夠回去之前，我會留在這裡盡我所能的改變未來會發生的……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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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試著堅定語氣，但還是因為緊張而導致詞窮，說話的力道也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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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期間……我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合作，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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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沒有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如此的僵硬不自在，拜託你必須明白也必須體諒我，胡毓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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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半的鐘聲響起，胡毓恆擺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到音響內飄出的最後一個音符漸漸消失，他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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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但唯一的交換條件是以後考試都不准給我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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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作弊」的瞬間我稍微地動搖了，但很快就恢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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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詞真的是很敏感呢，對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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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全班包括胡毓恆都準備趴下午休時我才注意到，原來自己碗內的飯菜還剩下一大半都沒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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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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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毓恆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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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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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不是誤觸機器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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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為了某個目的計劃已久……或者一時興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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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確不清楚現在時間機器的技術水平在哪，但只要通報的話就能盡快接受協助……不需要這樣遙遙無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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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拒絕告訴學校與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時，就知道事情不是只像你說得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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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江梓霆已經穿越過來，也不是想幹什麼壞事，我能幫就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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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排除了他根本不是穿越者的可能性，不過在得到證據前我也不會為他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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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察覺到不對勁，我也有方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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