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華芷汐顫抖著雙唇問到。
只見眼前陌生的男子精緻容顏上的不羈,以及一身狂傲的大紅衣衫。
「我叫言謙,妳好啊,可愛的小貓兒。」他的名字顯然和他的為人完全相反。
然而,當下的華芷汐根本無心去在意那些,她只想知道,為什麼這人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中。想到明月和素花還站在門外,為了不引起她們的注意,她只能壓低了聲音。「你、你想做什麼?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她裝作害怕的模樣,蜷縮在床上,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目的……當然有的。」他不急不徐地說道,並且嘴角放肆地勾起,原本就驚豔的面容更顯魅惑。「我,想做妳的夫君。」
「蛤?」不能怪她發出這種不雅的音截,實在是對方太過語出驚人了。「你說要做我的夫君?你要同我成婚?」
「是。」他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哪兒不對。
「你、你我……你是否是找錯人了?我可是華將軍的女兒!」這人莫不是個傻子?怎的跑到女生的閨房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我找的確實是妳。」
「那、你……南鳳舉國上下皆之華將軍之女已經被許配給當今帝君的胞弟,我、同我成婚根本是無可能的!」她身負婚約的事是眾所皆知的,雖然太后已經許諾過會解除,但至今卻尚未公布旨意。
「那又如何?我未娶妳未嫁,只要我先那個傢伙娶了妳就行了。」他明顯對於那婚約毫不在意。
「這怎麼、這成何體統?你到底想做什麼?莫不是、莫不是與王爺有仇所、所以來此羞辱我的?」她看著面前這鬼話連篇的傢伙,表面上維持著驚恐的樣子,實際卻恨不得將這個隨便進入別人的登徒子揍出房間。
「我都說了是來當妳夫君的,妳是不信?」
「既、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你、你為何要同我成婚?」她可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個人,如果曾經見過,她絕對不會忘記這張妖孽一般的臉。而且光是一個聞人玨糾纏著就已經足夠讓人抓狂了,如今竟然又來一個,難不成是聞人玨找來羞辱她的?
「我看上妳了。」簡單的五個自,就是回答華芷汐問題的全部答案,言謙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就、就這樣?」這莫名其妙得答案讓她差點忘記繼續裝做驚恐模樣。
「是阿。」他靠近華芷汐,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就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手捏住了下巴,瞬間將人固定在懷中。「妳並不如外頭人說的那樣一無是處,甚至聞人玨都配不上真正模樣的妳。跟了我,妳不必再遮掩自己,如何?」
「你、你在說什麼?」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曉得他真正的來歷,再加上這段突如其來的話,讓她愈發的警惕著眼前人。無緣無故說了什麼聞人玨配不上她的言論,還說什麼讓她不用再遮掩,難不成他真的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小貓,把爪子收起來,妳的武功比之我要弱上太多,就別想著打我了。」看著華芷汐已經握緊雙拳,他出聲提醒,還不忘輕浮地摸了一把華芷汐的臉。
什……!她已經沒有能力分心去在意言謙的行為,而是震驚於他說的話。她的武功明明用月泉教的功法藏住連華卿等人都看不穿,這人是怎麼發現的?
「放心好了,我曉得的也不多,不過知道了妳會武學以及妳是軒紫酒樓主事者這兩件事罷了,想必妳還有其他我不曉得的吧。」他知道的確實不多,但這也算是她身上大多的秘密了。
「你跟蹤我?」她問了個蠢問題。現在裝傻想來也已經沒用了,不過就是欲蓋彌彰,於上她冷下了語氣,原本慌張的表情也變成了憤怒。
她該慶幸這幾天沒跑去燕國公府找義父下棋或事跟月泉見面嗎?不對,若是月泉來了的話這個人也就沒機會躲在她的身邊窺視她了。「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以為妳已經聽懂我說的話了。」他面露無奈,明明自己已經說過多次了,她怎麼就是不相信呢?「我想妳嫁予我,我娶妳,妳做我娘子,我做妳夫君,如此爾爾。可懂了?」說著,他還收緊了圈著華芷汐的腰的手臂。
「區區謊言,你當我蠢?」頭一回見面就溜到她的閨房中,這樣的渾蛋所說的話她是不可能信的。
「不信?那麼就做點什麼叫娘子看看我的情意吧。」說罷,他絲毫不給反應機會就吻上了華芷汐的唇。
「唔、唔!」這個渾蛋!流氓!變態!色狼!瘋子!
華芷汐在心裡破口大罵著,同時抬起腳毫不留情地踢向對方,嘴也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
「嘶啊……牙真利。」握住了華芷汐攻擊的腳,他用另一手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皮的下唇。「都說讓妳收起貓爪了。」
「呵。」華芷汐冷笑了一聲,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來人啊!有偷兒!來人啊!」打不贏不代表她不能喊人來,這兒可是將軍府,多的是有武功的人。
「哎,這就嚎嗓子了?」嘴上這麼說著,但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擔憂之意,想必是對自己的身手有足夠的自負。「既然妳不願,我也不會強搶,但妳可要好生想想同我的這樁婚事,畢竟妳也不希望一輩子扮作兩個人過活吧?」說完,他即當從窗戶跳入了夜色之中。
「小姐、小姐妳怎麼了?」門被從裡面擋住,無法退門進房的明月著急地敲著門喊著。
「那小偷從窗戶跑了,快讓人到附近找找,找不到的話就算了吧。」她打開門說道。若是照那個人的功夫來看,府裡的人應該是抓不住他的。
不過也真是見了鬼了,一個瘋子王爺還沒解決,就又不知打哪兒來了個妖孽追求者,就算這彰顯了她的桃花運她也絕對不會坦然接受這種麻煩的!
「恭迎主上歸來。」看清來人,他單膝跪下恭敬地垂首道。
「嗯。」
「主上,前次屬下同您報告的那名女子……」此人正是前兩回華芷汐所去的那家衣店裡頭的掌櫃。
「不必再查了。」言謙勾起嘴角。
前去華芷汐房間之時,他就已經趁著無人的時候應證過自己的猜想,那衣櫃之中所放著的他所親自畫下圖稿的衣裳,可不只她讓掌櫃送到華府的那幾件。
多年以來幾乎可算得上是無人問津的店面怎麼可能短時間就出現兩位客人,而且還都對店裡的衣服頗為喜歡。如此簡單的線索就能讓他猜出兩人或是同一個人,比之聞人玨可要好上太多了。
想到她為了避免被認出身分而做的那麼多掩飾,聞人玨會認不出也算是無可厚非吧。想到這裡,言謙的笑容愈發擴大。
雖說太后親口答應要解除婚約,可已經等了五天都沒能等到任何動靜,華芷汐已經快坐不住了。雖然覺得不該這麼想,但她實在很怕太后會突然變卦。
難不成有人從中阻撓不讓這個婚事取消?這是異想天開吧。想要害她的人定然不願意看到她進王府而得到王府的保護,王爺那方則是恨不得盡快解除跟一個廢物的婚約,而華卿和華子清等人雖然害怕婚約的解除會影響到她的未來但也沒有那個能耐去改變太后的旨意的。
只是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阻撓這份旨意的正是她覺得不可能的人,也是這門婚事的另一位當事者──聞人玨。
在當日於議事廳接過天聖帝手中的鴛鴦玉珮後,他也收到了解除婚約的消息,而在懷疑華家廢物就是子萱的狀況下,哪怕可能性渺茫,他仍前去懇請太后推遲發布旨意,藉口會設法讓華芷汐改變心意。
「好久不見了,王爺。」一席大紅衣袍出現在聞人玨的書房中。
「是很久不見,哪陣風把你吹來我府上了?」面對言謙,他難得地露出些許笑容。「連孫九落都沒發現你進府,可該讓他再回去練練了。」
「哈,方才可看見他了,不知打哪兒弄來了一只小貓兒,正在院中伺候著呢!」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都被那小貓給撓了好幾爪子,還趕著在貓兒面前晃眼。時不時拿跟貓兒草逗弄,光是那手臂上都已經不下十幾到爪痕了。
「我也不曉得他是哪兒撿來的,還跟伺候祖宗一樣地照顧著,簡直丟人現眼。」想到那個沒出息的傢伙,他實在很想把人丟回正襄去。「行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是你這個厭極朝廷的傢伙。說說,有什麼要緊事?」要說沒事他可不信,畢竟這人雖然與他交情尚可,卻非常厭惡與任何朝廷有關的事有所牽扯,更何況他是皇族。
「呵,這回真沒什麼事呢,就是聽說了你的婚事,來祝賀你婚期將近。」他不知從那兒拉來了一張椅子,自顧自的在聞人玨對面坐下。
「呵,怎麼?好奇我的未婚妻?」他隨口一問。這個人可不會隨便好奇他的私事,如此一來會讓他感興趣的應該就是那個華家的婚約對象了。
提起華芷汐,聞人玨語氣不耐。雖然尚未查明華芷汐和子萱之間的關係,但目前華家廢物對他來說仍是礙眼的存在,即使單單是那門他不認同的婚事將一個他看不上的女人放進他的領地之中。
「哈,不愧是君王爺,說話就是乾脆。」言謙沒有否認。他今日出現在王府可就是為了這件事。「我確實是為了跟你討你未來的娘子來的。」在聞人玨眼中,華芷汐還只是個累贅,他才能趁機將人順利奪走,要是讓眼前人發現華芷汐的任何端倪,可就不好對付了。
「那個廢物有哪兒吸引你了?還要你特地來向我討?」言謙的態度讓他對於華芷汐身分的懷疑加重了幾分。武功不弱,開設軒紫餐館,得到燕國公夫婦的賞識,這幾項都是普通女子做不出來的。如今一無是處的傢伙竟然入言謙的眼,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那荒唐的猜想。
「雖然她不會武功,但性子好,像只貓兒。」他瞇著演說到。那副警惕的模樣,隨時要露出爪子的感覺,可不就是只貓嗎?
「貓?她沒有武功又懦弱膽小,哪兒像貓了?」華芷汐只能算得上是個溫順的女子,哪裡像貓了?同孫九落撿的那只貓比起來更沒有一處相似。除非她真的是子萱,那就另當別論了。
「還未出生的小貓崽兒。」看著聞人玨不信的眼神,他補充到。「遇到威脅會放低姿態保護自己,可不就像是只等著家人來保護的貓崽兒嗎?」
「既然如此,待我解除了這門婚事你儘管拿去便是。」一旦解除婚約,就代表他的猜測錯誤,那麼華家廢物對他來說就沒有任何用處了。若華芷汐就是子萱,那他自然會讓這門婚事繼續進行,如此一來也不可能將人交給言謙,除非他對她沒興趣了。
「那可就說定了。」一旦解除婚約,人就歸他。希望聞人玨不要反悔,畢竟這可是他心心念念著的蒙面女子呢。但也希望他不要發現,這樣才不會將人給奪走。
聞人玨的尋人動作之大,他自然輕易的就知道了這件事,而再稍加打聽後就能知道這番大費周章的始末。過於自信而一再被同一個女子給逃出掌心,想來自負如他肯定會更想得到此人,然而他卻不會知道,自己費盡力氣想得到的人卻扮作了他最討厭的婚約對象。若是被他發現,不曉得會露出什麼表情來,可真令人期待。更好是在解除婚約後再發現,如此一來還可以看看他會否露出懊悔的難得模樣。
「來人,去華將軍府傳本王的話,三日後本王邀將軍府小姐到清心遊湖。」獨自在書房思考了把個時辰之後,他抬頭向外喊到。「另外,再派人到燕國公府邀國公夫婦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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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爺一同遊湖?」這是怎麼回事?聞人玨明明厭誤他至斯,又為何會突然邀她去遊湖啊?是為了做戲給太看還是如何嗎?
她實在不太想去管聞人玨突然抽的什麼風,她只在意太后旨意何時下達,這樣她就不必再被和聞人玨綑綁在一起了。
「爹放心,女兒會注意儀態,不會惹了王爺的,更不會給華家丟臉。」只要那個人不主動惹事。如果不是不能推辭,她絕對不會同意參加這個看起來就別有用心的遊湖活動。
她絲毫不覺得聞人玨已經懷疑了自己的身分,畢竟在之前他對她的印象已經固定在懦弱的華家廢物這一點上,要改變既有的印象去將一個廢物和一個神祕機伶的人聯繫在一起可不是簡單能做到的,所以至少目前她覺得他應該還不會有所懷疑。
正因為如此,華芷汐才會毫不設防,幾度差點暴露了身分。畢竟她所學的是經商而非獨心,自然很難去揣測一個人的思考方式。對她來說聞人玨不愧於鬼王爺的稱呼,自負而狂妄,做的事讓人捉摸不透。
三日後的華芷汐乘坐著馬車到了清心湖畔赴約,看著眼前的一片碧藍,她開心地跑上前。只可惜這世界沒有手機也沒有相機,不然她肯定得把眼前這片美景拍下。湖上一片清徹的藍配上遠出的幾座翠綠山頭,如此景色在她前世已經很難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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