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涼亭中的石凳上,今日的氣候晴朗,華芷汐閒適地翻閱著手上的閒書。
「明月。」她突然開口喊了隨侍在身旁的婢女。
「小姐,怎麼了嗎?」
「替我去端盤冰梨來。」這時空女子的衣服可真麻煩,都夏天了還必須將手腳都遮起來,連在自己家庭院都不能放鬆,真想穿短袖短裙阿。
「是。」接了吩咐,明月離開了庭院,留下華芷汐一人。
不得不說,雖然天氣有點熱,但卻讓人很想睡著,可惜這裡實在沒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方式,不然還可以多少驅散一些睡意。
「師父,您還要在樹下站多久,那兒可是很多蟲子的,您莫不是在替徒兒養蟲吧?」她闔上手中的書,看向了涼亭外的一棵大樹。
「哎呀,徒兒可真是愈發敏銳了。」一位老人從大樹後走出來,手上還拿著隻吃了一半的雞翅。
「若是您不去後廚偷雞腿吃徒兒也不至於發現您。」這師父是對她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很貪吃,每次來找她都必須先去廚房順點食物出來,還曾經害得華府上下以為養了老鼠把廚房附近的的都刨開了找,直到沒再丟失食物才消停。
「誰讓妳府裡的廚師手藝太好,害的為師無法抗拒。」說著,他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雞翅,嘴上的油都沾到了花白的鬍子上去了。「再說了,當時收妳為徒可沒要妳的束脩,去後廚討點肉罷了,徒兒別那麼小氣。」
「先說好,當初可是您賴著要收我為徒,那固執脾氣連男女之別都不顧了。」她還記得被纏上的那天,她還曾經將人當做了騙子。
那天原本她只是出門去散散心,身邊帶著她的另一位婢女素花替她熟悉一下周遭街道,結果正好在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乞丐做在地上好不可憐,一時善心大發給了幾個銅錢,在轉身要出巷子的時候就被纏上了。
「小姑娘,老夫看妳骨骼清奇,要不要拜老夫為師呢?」那乞丐竟然直接捉住了她的衣襬。
「老先生可是在說笑?」她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怎麼就骨骼清奇了,這人莫不是碰瓷打劫的?「請放開,否則我叫人了!」怪不得她前世認識的人都那麼冷漠,就是被碰瓷碰到不敢出手相救了吧。
「欸,老夫不是騙子啊!」看見華芷汐眼中滿滿的厭惡,老乞丐急忙揮手澄清。「老夫看人很準的,妳就是個適合練武的好料子,只是……為何為何會瘦弱至此?不應該呀……」他突然地抓住了華芷汐的手捏阿捏的,沉思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你這個登徒子!還不快放開我家小姐的手!」原本因為被老乞丐嚇了一跳而呆愣的素花總算回過了神來,趕緊的想將他的手從自家小姐手上拉開,卻沒想到用了全力卻絲毫動不了。
「這位老先生,男女授受不清,還請放開小女子。」她隱約覺得眼前這人並不是在說謊,那麼……「自出生之後,小女子被大夫判定毫無習武可能,你卻說我骨骼清奇,莫不是在糊弄我?」
「無法練武?說什麼鬼話?那個渾蛋說的?老夫不可能看走眼,老夫用月泉的名譽保證,妳這骨根分明極好,最適合練武,不過是因為缺少活動顯得虛弱!哪個說妳無法練武的讓老夫找到絕對直接廢了他全身!」他吹鬍子瞪眼很是氣憤地說到,手也忘記放開了。
「月泉?誰啊?我為什麼一定要做你的徒弟呢?要是能習武我府中隨便都能找個人教。」月泉?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光泉呢?
「妳個小娃子沒聽說過老夫?莫不是從哪個山裡出來的吧,竟然不知道老夫的名字!」
「小姐,那個月泉就是據說能御笛音殺人的月泉老人啊!」素花倒是很吃驚,沒想到坐在巷子裡一身落魄的老頭子竟然就是大家口耳相傳的月泉老人。
「嘿嘿,還至這個娃娃有見識,雖然傳聞有點誇大,但也差不多了。」聽著素花的讚美,老乞丐的鼻子差點沒指到天上去。
「很厲害?」華芷汐不相信地看著眼前人,她沒看出到底哪裡厲害,指覺得這個人有點傻。
「哼,做我的徒弟絕對不吃虧,要知道有很多人擠破頭想拜老夫為師甚至連金山銀山都送得出手,但老夫可從未達應過呢!」他那副樣子好似是在說著「快來崇拜我吧」一樣。
「老先生請放開我吧,若是那麼多人想拜你為師你大可從那些人當中挑個更好的,小女子該告辭了。」她趁著手上的握力小了一些時趕緊將自己的抽出禁錮。
「唉!小娃娃別那麼冷淡嘛!老夫說的都是真的,妳當我徒弟絕對不虧,至少妳考慮考慮啊!」眼看她就要離開,他趕緊擋住了主僕二人的去路,倒是沒有再捉手。
「老先生請自重。」在這條小巷子中逗留太就對她的聲譽可不好,畢竟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男女別還是很強烈的,沒嫁人的女子若是在偏僻處待太久難免會惹人口舌,更別說有所觸碰。不過這也是有例外的,若是武功高強的女子,便不會受到男尊女卑的影響,也不必像其他閨中女孩時刻將自己包裹嚴實,甚至跟其他男子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都可以。
看著眼前這位老先生,她有了想做例外的心思。
「罷了,這送給女娃妳當作見面禮。」他從懷裡掏出一只只有小指長的笛子出來,放到了華芷汐手中。「待妳想清楚後,只需吹響這個笛子,老夫必會出現。」
華芷汐看著手中的短笛,木頭刻的,灰樸樸毫不起眼。
「好了,老夫也該告辭了,等妳想通哈!」話尾剛落,老乞丐就輕輕一躍上了旁邊房屋的樑頂,很快地不見蹤影。
「小姐,那人真的是月泉老人嗎?」聽到自家小姐其實很適合習武這件事,素花有點疑惑又滿懷期待的問,如果小姐真的能習武,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之前的落水危險了?
「那人就是個騙子,把剛剛他說的都忘了吧。」先不論月泉的身分是真是假,這件意外絕對不能被府裡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既然有人有意隱藏她的習武體質,就代表一定會有危機潛伏著,至少在抓到華子夏把柄之前,她絕對不能有任何引人注目的狀況出現。
「是。」聽到小姐的話,素花沮喪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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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可真是愈發不乖巧了,想當初第一次見面妳可禮貌端莊多了。」
「您倒是和徒兒想像的差不多,當初撒波似的硬要我拜您為師,而今又想嫌棄我不尊師重道,簡直跟個小孩兒沒兩樣。」應該說比小孩還要幼稚才對,而且貪吃。
「哼,像個小孩怎麼了?老夫這是年輕,難不成要像其他老頭子一樣死氣沉沉的嗎?那葛不得悶死我了!」他氣憤地又咬了一口雞翅。
「趕緊的擦擦鬍子。」看不下去月泉吃得滿鬍子油,她拿出了條繡帕讓他擦一擦。「您今兒來莫不是專門和徒兒鬥嘴的吧?究竟有何事?明月可是快回來了。」
「為師就這麼見不得人?」嘴上這麼抱怨著,其實月泉也知道原因。從華芷汐口中他知道了身為華家唯一一個被寵愛長大的女孩被迫陷在一個不可知的陰謀之中。
當初決定不要將兩人的師徒關係說與其他人知是華芷汐提出的,而她同時也毫不隱瞞地將自己遭遇的麻煩全告訴了月泉,為了壁面躲在幕後的人對她不利,也避免眼紅她成為月泉徒弟的人來找麻煩,畢竟這個名分太多人想要奪得了,一不小心她就會站在浪口上。
「乖徒兒阿,再過沒多久就是妳的生辰日了,為師就是想問問妳有什麼想要的生辰禮,盡管說,為師絕對替妳弄到手!」當初拜師之後,月泉就送了她一對可以藏在袖中的蝴蝶刀讓她做為防身武器,去年的生辰則是因為沒有告訴他而錯過了時間,害他當時無比的失望,也不清楚究竟為什麼送禮人會比收禮人更遺憾就是了,後來知道了她缺錢竟然直接將一堆銀票作為補償,這麼個大方的師父也是沒誰了。
對於生日,華芷汐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前世的她收到過很多生日禮物,最後都堆在家裡或是再轉送給人,所以對於收禮物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致。不過想到禮物她就想起了蛋糕,這裡可沒有蛋糕這種食物,害她莫名地嘴饞,不過這種東西就算告訴了月泉他也弄不到手,不如自己之後找齊材料偷偷做一個。
「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師父您就不用折騰了。」想到蛋糕就想到巧克力,可是沒有可可豆根本做不成,更何況就算有可可豆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想到這裡她的心情突然有點低落。
「既然這樣,那就是說為師送什麼都可囉!」為了送禮如此興奮,月泉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師父,您真該走了,明月在門外了。」聽到腳步聲,她趕緊催促著月泉離開。
雖然嘴上心上時不時嫌棄著這個便宜師父,但她還是很感謝月泉的,多虧了他,有了自保能力,不用成天擔心哪天危險上門兒她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小姐,我回來了。怎麼剛剛聽到妳說話的聲音啊?」進門的明月好奇的問著。
「沒什麼,剛剛書看得太入迷唸出口了。」雖然她知道明月和素花兩人都是忠誠於她的,但她還是選擇對她們保密沒有說出月泉的存在。
「小姐,方才王媽送了帳本來。」放下手中的盤子,她自懷中拿出一本冊子來。
「嗯,放著,我晚點看。」她隨手拿了片冰梨就丟進了嘴裡,絲毫不顧慮所謂的優雅。
從月泉那裡拿了一大筆錢之後,華芷汐就用來當作了創業金,躲過了華府的耳目偷偷在外面開了一間名字叫軒紫的餐館,菜單裡頭都是她曾經喜歡做的菜色,原本只是想給自己賺點保命錢,沒想到短短時間內竟然就發展成了酒樓。說來也是有趣,去年秋天她就為了給自己解嘴饞讓人在軒紫菜單裡面加上了火鍋這個選項,結果才隔沒幾天收入翻了將近一倍,原本還以為只是大家新奇嘗嘗,結果這火爆程度到了現在已經快入夏了還沒完全消退,甚至華卿也帶了全家一起去吃了一回,這種賺自己家的錢的感覺怪特別的。
不過火鍋再怎麼有人氣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賣,看著被放在旁邊的帳本,她開始思考起可以再往菜單裡加什麼菜色。軒紫從開業來也快一年的時間了,不如順便做個活動,例如滿額贈禮?還是用折價券呢?想法像倒豆子似的接連著滾落出來,害得她不得不回房間拿著紙筆把所有的點子全寫下來。滿額試吃新菜色,剛好省了宣傳新菜的口舌;不如做個會員制……不行不行,沒有辦法做辨別會員的憑證……
一張紙很快的被寫滿了,華芷汐的思考卻絲毫沒有停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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