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想著不出門了,但是每天待在房裡還是耐不住啊,除了女紅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琴棋書畫什麼的就別叫她學了實在太折騰人。沒有電視電腦,實在是無趣至極。
偏偏因為被個瘋子給盯上,她不敢再隨意出府,這下窩在府中,就是在床上滾上三滾都沒辦法減去任何心中煩悶,再這麼待著她都怕自己要發瘋。
「啊啊,好無聊……」看著桌上放著的女紅,她根本不想再碰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小說裡寫的穿越人士一樣,帶著個隨身空間,裡面放著現代的東西,這樣好歹不無聊些。
「明月啊,」突然想到了什麼,華芷汐向門外叫道。「替我去買支冰糖葫蘆回來。」
聽到外頭的應聲,她勾起了嘴角。
因為嘴饞就叫下人去跑腿什麼的她可沒這麼愛差使人呢。
確認了外頭沒人了,華址汐推開房門,手腳俐落地翻躍出了圍牆。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閨中女生到底哪來的耐心熬過這麼無聊的生活,竟然都沒悶出病來。她想得好,既然那個瘋子只知道自己是軒紫的人,那換個容貌別坐馬車不就逮不到她了?
上了大街,她隨便進了條巷子就將自己給易容了,再戴上個面紗便興奮地往市集人潮裡頭鑽去。穿越道這個世界這麼多日子,她都沒機會一個人出來瞎逛,一開始是沒有武功又被華府的人管得太緊出不了門,後來又為了跟便宜師父習武,再後來就是忙著經營軒紫了。
「小姑娘,要不要買個玉珮送心上人啊?」地攤上的一位老闆突然朝她揮了揮手,揚起手上的玉珮。那玉上刻的是一對鴛鴦,正是適合情侶的樣式。「妳看這玉珮是一對兒的,男女孩兒各佩一塊,便是代表天生一對。」這對鴛鴦本應該是一整塊刻出來的,而後才硬生生被剖成兩半,倒是像了老闆所說的天生一對。
不過,看到這玉珮,她卻想到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說她太悲觀也好,實話說來她根本不怎麼信愛情和婚姻,否則也不會在知道自己已經有婚配的狀況下還要自己賺錢了。
「老闆,這玉珮多少?」她掏出了錢袋。不信愛情歸不信,不妨礙她喜歡這對玉珮上的圖案啊,只是不小心又想起來那天從那瘋子手中拿到的那塊玉珮。
這麼說來,她還從未仔細看過玉珮的紋飾,依稀記得刻著的好像是鳳凰花,不如回去後再拿出來欣賞看看吧。被人找上門後,她是想過要將玉珮給丟了,但終歸捨不得,從前是她對玉啊翡翠的就覺得喜愛,這也是為何她會買下那對鴛鴦。
小心收好玉珮,她才抬腳繼續前進。熱鬧的市集中賣方努力吆喝著,看到感興趣的她就停下腳步看看,偶爾買些小飾物回家欣賞著。
「咕嚕嚕……」一陣肚子叫聲傳出,華芷汐猛地摀住自己的肚子。這可不是出來得太匆忙,午飯都忘了吃,只顧著逛街了。
思考了一下,她最後還是決定到軒紫去,畢竟身上帶的銀錢剩得不多,都用在買些雜物上了,要是又在外頭吃頓飯大概也就沒錢了。
雖然她今天不像平時一樣從後門進去,衣著和裝容也都和之前大不同,但要讓軒紫掌櫃認出人來還是很簡單的。由小二帶上二樓的包廂後,她要來了紙筆在上頭寫了幾個字交給小二,囑咐他給掌櫃看過。那上面寫的正是她要的餐點,看得伺候的小二不了解她為何要多此一舉寫在紙上,但還是恭敬的照做。
對於趙掌櫃親自選來的店小二們,華芷汐是很放心的,那些人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而負責這些的趙掌櫃則是她以前撿回來的人。說是撿來的確有些奇怪,但事實也是這樣沒錯。趙掌櫃本名趙厭,是一次她從華府偷溜和師父一起外出的時候玉上的,當時的他倒在路邊可以算得上是出氣多入氣少,身上滿是被棍棒毒打後的痕跡。將他救下後,除了名字外不論怎麼問他都不肯說自己的身分還有發生過的事,只是賴著不肯離開硬是說要留著報答救命之恩,無奈之下,只好安排他在軒紫工作著了。
不過,能讓他當掌櫃當然不只是這麼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見識過他的管理能力和識人眼光,這才放心把軒紫交給他管理。
「客官請慢用。」趙厭親自進到包廂中,恭敬地向華芷汐微微鞠躬。
「勞煩掌櫃了。」不管他之前是什麼身分,為什麼會被打得那麼慘,如今都是她的人了,自然會好好護著他把他當作朋友對待。
等趙厭離開後,看著桌上的蕎麥麵,華芷汐拿起了筷子。
看著盤子上的擺飾,她真的很想讚美那些廚子。雖然她自己是會做吃食,但是卻從來都學不會擺盤,到後來乾脆都直接把食物囫圇裝進碗盤中就當作完事。可是看看這些廚子們,不僅認真學會了每道菜的作法,還細心的擺盤裝飾讓每道菜看起來更可口。
夾起麵沾著醬料慢慢吃著,除了是驗收廚子們的手藝,也是回味以前為了美食到處跑的生活。要知道她很愛吃也很愛學做料理,曾經為了找到自己最喜歡的蕎麥麵口感還趁著暑假到處跑了一個月,就為了能偷師回家後自己做著解嘴饞。
慢吞吞地也吃完了一整盤麵,華紙汐放下筷子,拿起了帕子擦拭嘴角。
「閣下如此窺視小女子不嫌害臊嗎?更何況小女子未嫁,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是會敗壞名聲的,或是說閣下想要迎娶小女子為妻?」從她吃到一半,就隱約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緊盯著自己,只是因為沒有什麼威脅之意才遲遲不開口點破。
「在下佩服,看來姑娘的感覺敏銳,可見是早就發現了吧。」讓他來自以為躲得隱密在暗處看人吃飯看了這麼久,差點沒跟著餓了。「姑娘這姿色自然不必著急成婚,想必追求者眾多不差一人?」
華紙汐笑了一笑,不置一詞。「閣下前來所謂何事?小女子自認未曾見過你。」她本以為會又是那個白眼狼,結果竟然猜錯了,畢竟除了聲線不同之外,連語調和身形也毫無相似,唯一共同點就只有帶著面具這一樣而已。
「姑娘不必認識在下,在下認得姑娘就行了。」來人笑了起來,未被面具遮住的嘴露出了一排的牙齒。
「閣下有齵齒,還是莫笑的好。」
「呃……」他尷尬的收起嘴角。「姑娘可真有趣,平時總戴著面紗,這到底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呢?」要看她一眼容貌也真難,若非剛好在餐館監視著,還真逮不到她拿下面紗的樣子。不過這容貌……似乎也只是平平無奇?
「兩者有何差別?閣下與小女子萍水相逢問這個有何用意?」看著眼前的人,她的耐心逐漸告鑿,真不曉得自己是犯了哪路神仙了,只要一出門就沒個好事發生。
「若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便是醜;若是不想,那或許是自詡清高或是自認貌美如仙囉。」言下之意,姑娘是對自己的相貌感到自卑還是太過自信?「在下或許與姑娘萍水相逢,但可聽說過相逢便是有緣?」
「閣下這是想等誰?」就是再笨她也該看出來了,這人分明就是想拖延時間不讓她離開。打從他現身開始,就一直站在門邊沒移動過位置,而且姿勢雖然看著隨意,但若是她真的硬闖的話也是很容易被攔下來的。
要是沒學過武功,或許還看不出他那副吊兒啷噹的模樣,但是在經過月泉一年多訓練之後,這點兒小把戲早就能一眼看穿了。只是對方武功明顯高出她許多,否則也不可能冷靜的同他周旋,而是早該是著突破離開了。
「何來此言?在下只是對姑娘好奇罷了。」頓了一下,他才若無其事地回答,只不過對上的是一雙審視的眼睛。
一時間,房間內沉默了下來。華紙汐冷靜地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慢慢喝著,而那人則是始終站在原處動都不動。
而頃,窗戶發出了「唧啊」的一聲,好似被風給吹了一下。
「呵,一位窺視未婚女子,一位喜當樑上君子,正門不走卻都偏愛躲在窗邊。」華芷汐將目光放在手中的茶杯上,卻是很肯定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好觀察力。」來人大方地推開窗戶跳了進來,而那身形以及聲音和面具的樣子赫然就是那個白眼狼。
這下可好了,還是跟這傢伙又牽扯上了。她就說嘛,她哪時候又多招惹了一路神仙,原來還是同一路的啊。這下好了,一個人守著就不好逃了,當時沒硬闖試試真是失策,更何況如今兩個人守著想逃就更是難如登天。
「兩位來訪到底所謂何事?」她強裝著鎮定開口,同時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姑娘說呢?」開口的仍是白眼狼,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就想是狼盯住了獵物一般,讓華芷汐覺著一陣惡寒。
「萍水相逢,無話可說。」打嘴仗有意義嗎?這是看不起她嘴拙吧。
「加上今日,我們已經見過三次面,已經不算是萍水相逢了吧,子萱姑娘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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