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出,氣勢不少……但在半途就落了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落在地上的箭矢。雖然未用內力,但也不至於這麼慘吧?
「第一回已經算不錯了。」看見華芷汐臉上明顯的失望,華子玥笑著出聲安慰。「無法使用內力,也沒習過武,第一次拉弓能射出這麼遠算得上天賦了。」他撿起地上的箭矢,交回華芷汐手中。
他再次站到華芷汐身後,引導著她的動作。
「放手時,要再俐落些,弓把握穩不能移動。」一箭射出,「咻」的一聲正中靶心中央。
「哇啊!」這聲感嘆是發自內心。「我自兒個再試試!」
她又拿出一支箭,架上弓弦後小心控制著力道。縱然對於弓箭的興趣之大,她仍沒忘記自己是個毫無武功的人,每一次使力都格外的小心。
又是一箭射出,又是在觸及箭靶前就落地,但也比上一回好上了許多。
「二哥,你覺得如何?」她一臉期待的看著華子玥,滿臉寫著希望得到讚美。
不負所望,「確實很好,汐兒有射弓的天賦。」他摸了摸華芷汐的頭。「驕者必敗,汐兒既然喜歡弓,那就必須勤奮練習,切不可荒廢了這等才能。」
「汐兒知道了,謝謝二哥!」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驕傲的人,否則早該被這一群毫無底線寵著她的家人給養廢了吧。
又試著射出幾箭,華子玥站在一旁指導著,只要一有動作錯了就會出聲指正。就這樣,時間很快,待她放下痠疼得再也舉步起的手臂時,天色早已昏暗,僅剩黃昏的餘暉還在地平線上。
「回頭讓妳婢女替妳按摩手臂,否則明日妳的雙臂必定會腫得動彈不得的。」其實在練習中途,他就數次想讓華芷汐停下動作,但看著她難得滿心興致的模樣又不忍打斷。
「二哥放心,汐兒知道的。」這麼大的活動兩明天早上雙手鐵定會像廢了一樣動都動不了,所以按摩和熱敷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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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才要出門,師父怎麼今天就來了呢?」問話間,又是一箭射出,凌厲的箭頭沒入靶心。
幾日的練習,她已經逐漸掌握了技巧,動作也變得輕鬆多了。
「怎麼練起弓來了?為師可不記得曾教過妳。」月泉疑惑地看著華芷汐的動作。他教過許多的兵器,卻獨獨弓箭未曾提過。
「這是我二哥教的。先前提過一次想習弓,沒想到他就上心了,帶我到府中的靶場練習。」可惜華子玥在場時她都不能使用內力,束手束腳的,這才在自己的庭院中弄了個簡單的靶子,把所有人遣退了後她就能自由的練習了。
解了困惑,月泉不再多談此事,轉而說了自己的來意。明日就要出行正襄,今日不外乎是來多提醒一些事。
「明日到寺中後會有人來頂替妳,切記吩咐妳的婢女們莫太過靠近。」每次離開,都會有個人扮演她,在寺廟中,與其他人遠離,也不怕被人揭穿身分,而婢女們最該做的事就是聽令,沒意外的話並不會太過去注意主子的變化。
「徒兒曉得的。」即使每次都被這樣囑咐,她沒曾有過不耐。
「進入正襄前還需要換套衣服。為師會為妳準備妥當,妳只需帶些輕便包裹即可。」正襄和南鳳屬不同國,服飾上自然也會有所差異。
事情交代完畢,華芷汐也放下了弓箭,將靶子上的箭矢拔下,這才吩咐明月拿些糕點進房。
進到房間之中,她抬手替月泉斟了杯茶。已然深秋,房內茶水時刻暖著,因此不怕冷。
「師父,徒兒有一物想讓您幫徒兒分辨看看。」她突然想起,當初華卿贈給她的那柄黑匕首。
「這是……!」只見月泉那著匕首查看了一會,陡然睜大了雙眼。「妳是從哪兒得來的?」
對於月泉這麼激動的反應,華芷汐心裡有點緊張。到底要怎麼樣的物品才能讓月泉如此失態?難道這把匕首大有來頭?「這是我爹贈我的生辰禮物。可是這匕首有什麼問題?」
「刀身通體墨黑,紅棕色刀柄是由質地堅硬的小葉紫檀所製,上頭刻著的是龍鳳刻紋,這應當是莫約一百年前的一位鑄造師所造,此人名為甄鑫。」
甄鑫,此人的鑄造技巧幾乎無人能及,被後世人稱做了「匠鬼」。據說這位匠鬼最後是被燒死在自己的家中,因為他鑄造出了一把魔兵,引得江湖上人爭奪,不幸殞命,這樣說來也是因為他的才華才造就他如此悲慘的結局。後來,他總鑄造的那把最後的兵器銷聲匿跡,沒人知道長的什麼樣子,也因此成為了傳說。
「這柄匕首,應該就是甄鑫在這世上所鑄造的最後一把兵器。但它並不是魔兵,真正的魔兵不過是有心之人胡亂散播的無稽之談。甄鑫雖然確實想過打造一把足以擔當魔兵一詞的兵器,卻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被一群聽信讒言的渾蛋給害死了。」明明與甄鑫不太可能有過交集,月泉卻說得好像親眼見證過一般。
「師父,您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若說魔兵從未問事,甄鑫最後一把兵器也無人知曉,那月泉又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肯定?
「這件事,還是為師的母親所說……」他的目光突然聚焦於空氣之中,恍若回憶,眼眸之中又是毫不掩飾的悲傷。「罷了,不多說了。無人知曉這柄匕首是出自甄鑫之手,卻不能忽略它確實是一柄好兵器。此次正襄之行,大可帶在身上,做為防身之用。」
「徒兒知道了。」想不到這麼一個生日禮物卻大有來頭,默說這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看著月泉離開自己的院落,華芷汐在次關上自己的房門。明兒一大早就要出發政襄了,為了避免失誤,她還是先將自己藏著的東西再檢查一遍。再看向擺在桌上的匕首,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進了包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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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們到了。」馬車抵達華山寺,華芷汐自兒個將車門打開就毫不優雅地踏下馬車。
「明月、素花,我到裡頭向住持說些話,妳們先將我行囊放去房間。這兒不比華府中,雖說我平日讓妳們別太拘束主僕之禮,但在這兒還需注意言行。在寺間,莫要離我太近,否則一不注意會留下話根。」這兩人跟了她許久了,若是她突然出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會被她們察覺出來,。這才有意讓她們離得遠一些。
「是。」
看著聽話的二人,華芷汐放心地走進寺中。然而寺內並無住持,而是月泉與一女子等候在其中。那名女子身酌予華芷汐同樣的衣衫,就連容貌,也是一般無二。
「師父,若雨前輩。」華芷汐拱手道。
「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前輩,可都要把我給叫老了。」就連聲音都與華芷汐毫無差別的女子開口打趣著。「汐兒可真是愈發貌美了,想必有不少男子為妳傾心吧。」
「前輩說笑了。」這位若雨是月泉的好友,幾次她離開華府都是由若雨扮作她的模樣騙過周邊人。
「行了,別總是戲弄我徒兒,當心下回不請妳酒了。」
「哼,我才不稀罕你這老頭兒的酒呢!」說來也有趣,月泉和若雨的年紀相差了三十歲之多,兩人卻成了至交。
「師父,若雨前輩,我的侍女在房中等著。」言之意下,若是「華芷汐」在寺裡待太久,會惹得她們疑心的。
「行了,我也該帶徒兒出發了,否則今日該露宿林間啦。」月泉隨意的揮了揮手就當打發了若雨,不去看她臉色,帶上華芷汐便逕直離開。
「這個混蛋老不死。」她嘴上罵著,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憤怒存在,相較之下是無奈為多。
另一方,月泉帶著華芷汐到了一處小房間中。
「換上這身衣裳,為師在門外等妳。」他給的正是一套正襄的服飾。
兩相比較之下,南鳳的衣裳保守許多,女孩不可露手臂露腿,而正襄的服飾卻很像前是那些被改良過的現代古裝,露腿露上臂,具說更為豪放的還能露背露肚子,這樣的風氣才是她習以為常的。
換上月泉給的衣服,她發現自己的肩膀露了些許,而裙子也衩開到大腿一半,其餘的並沒有太超過。
「師父,我換好了。」她將房門從裡推開,就對上了月泉打量的眼神。
「不愧是為師挑的,果然襯妳。」他大笑著說到。
「是、是,師父您可真厲害。」華芷汐的語氣中毫不掩飾敷衍。這個的毛病之一就有自負,總愛變著法子誇自己。「我們該出發了吧。」
「走吧,我們這就往正襄去。」其實他還是有點疑惑,為何華芷汐第一次穿這種衣裳卻沒有任何排斥,好似對這樣的服飾習以為常,不過既然她沒打算說,他也不打算多嘴問。
騎上馬,他們快速地往城門外跑去。從南鳳到正襄國邊境村落快馬加鞭不做停留大概需要八個時辰,如此一來自當趕緊上路了,否則怕會趕不及。
一路上,華芷汐看著景色從鬧市變成小村落,再變成荒涼的郊外,剩下偶爾幾間驛站或茶鋪供旅人休息。
她自認不是什麼嬌弱的小女子,一路騎著馬半點不喊累,於是兩人比預計的要快上些許到了落腳處。
在村落裡的小驛館中度過一夜後,一大早兩人便又上馬趕路。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的待在馬上,華芷汐不太適應,大腿根部也被磨得發疼,即使墊上了棉布也無法完全避免。然而即使這樣她也沒有停下休息,反而加快了速度希望盡早到達目的地,好讓她可以早些歇下。
總是在第三天的日落前抵達了正襄的國都,而一進了城門,她就被裡頭的人群給嚇著了。
相比下,南鳳京城可說是冷清了,看這會兒已經是傍晚時分,路上卻還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師父,這是有什麼節日嗎?怎的這般多人?」這樣的景況根本騎不得馬,否則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到路人,他們只得下馬步行。
「正襄本就是如此,逢辰、午、申三個時辰街上就會這般景況。」說著,他帶著華芷汐走進一條巷子。
看著人擠人的街道,華芷汐不禁發出感嘆。
「師父,咱們今晚住哪兒呢?」如今巳時,最該解決的就是住宿問題。
「跟著為師舊事,等到了後妳自會曉得。」他並沒打算說出來。
不過就是說了客棧名字想來華芷汐也根本不曉得在哪兒長得什麼樣,說了等於沒說。
「就是這兒了。」月泉在一處院落門前停下。
「這?這不是客棧啊!」華芷汐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兒怎麼看都像是個住家吧,怎麼就成了客棧了?
「妳就不能相信為師嗎?」面對懷疑自己行動的華芷汐,他倍感無奈。明明是他的徒弟,卻不知怎麼著總懷疑師父的話。
「呃……抱歉阿師父……」她這不是平時鬥嘴鬥得太習慣了,每每看到什麼總要先懷疑一下。不過想到月泉素來言而有信,不曾騙過她,於是默默檢討起自己的嘴快。「這客棧可真是奇特,一點兒都不像是給人住的,而且還座落在這麼個不起眼的地方,看起來比較像是一戶有錢人家。」
「這還真是一處有錢商人的院落改建而成的。」
這兒原來是一家商戶所居,後卻因為經營不善而破產,這才將之變賣給了如今的客棧老闆。不過這個想法也真是奇葩,竟然將大院給改成了給旅人居住的客棧。
只見眼前的門在他們討論著時突然「唧阿」一聲被從裡面打開,走出一位大約才十二歲左右的少年。
「月泉?你老頭怎麼來了?」青澀的聲音透著驚訝。
「除了住店還能是來做什麼呢?」說著,他就自顧自牽上馬進了院中。
華芷汐好奇的看了眼少年,隨後沉默地跟上月泉的腳步。
「喂喂喂!我還在這兒呢你就直接走進去,還有沒有一點身為客人的意識啦!」看著月泉的行為,他怒喊著。
「嘖,反正我房間在哪兒也不用你帶路,自兒個進門不也省了你的麻煩?」這一老一小的互動著實讓華芷汐有點摸不著頭緒。月泉的忘年交還真是厲害,連小孩子都能交好。
「那你身邊的女孩兒呢?難不成跟你睡一間房?你這個為老不羞的變態。」少年伶牙俐齒。
「哼,你平時都將我附近的房間全空出來,隨便選一間住著不就得了?」說著,他不再理會少年,帶著華芷汐就往安置馬匹的馬棚走去,惹得少年一人在原地氣得跳腳。
「師父?」那是老闆的小孩嗎?
「他是這間客棧的老闆。」知道華芷汐想問什麼,月泉直接解答到。
「欸?」客棧老闆?那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兒?她記得自己穿來的是個武俠世界不試修真世界,總不會遇到童顏的老頭吧?
「他今年二十有八了,不過他們家的男人都有相同的病症,一旦過了十二歲外表和聲音都無法再成長,直到死亡都會是那副模樣。」知道華芷汐驚訝的原因,他並沒有隱瞞。
「這是什麼怪病啊?」也太詭異了吧?什麼到了十二歲就不會再變老?那不是一輩子都那副孩子模樣?那還能正常的結婚生子嗎?
「雖說外表和聲音無法改變,但其他還是如常人一般。」看著華芷汐的表情,月泉就能大概猜出來她在想些什麼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必太過驚嘆。」
這個病症讓她想到了侏儒症,不過侏儒的外表還是會隨年齡變話,而客棧老闆……到老死都會是孩子樣,連皺紋都長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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