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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耳邊傳來了水滴打落在石上的陣陣聲響,唯一能夠證明還有活物氣息的,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兩人行走之間在地上留下了沙沙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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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裡的溫度比起外頭濕冷許多,空氣中有著一股不曾聞過而難以形容的味道,在漸漸適應了周圍的漆黑之後,他們稍微開始能夠看清一點東西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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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向前,這時在牆壁上出現了一個讓止汐感到極為眼熟的東西,他拉著身後的虛琴向前摸索,雖然東西上附著著一層濕滑的觸感,但他馬上便能認出:「……虛琴,好像是一柄用過的火把。」他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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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的聲音輕輕迴盪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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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順著止汐的手臂握住了那成棍棒狀的物體,上頭有著麻繩捆縛過的痕跡,以及非常淡的煤油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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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人曾經待在這裡過。」止汐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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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並沒有想像中的深,走沒多遠便已經處底,但是上下的空間非常的大,從洞口進入之後地面便形成一個緩坡,如同進入野獸的口腔那般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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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好奇的左右窺探,即使四周只有一片黑暗。這時一陣熟悉的拍翅聲從他們的上方傳來,虛琴一抬頭,便發現了他們先前一直在尋找的……蝙蝠,而且數量眾多,正倒掛在洞穴的上方以及突出的石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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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發現了地上原先他以為是沙土的東西,其實是蝙蝠的排遺與吃剩的食物殘骸,從遍地的情況看來這些蝙蝠在這裡生活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也代表著這個洞窟早已被人荒廢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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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張地扯著止汐的衣角,又怕驚動了上頭那些正在休息的蝙蝠,於是決定先慢慢向後退了幾步,示意止汐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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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止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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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只好伸出手,先擋住了止汐的嘴,接著指向了他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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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循著虛琴手指的方向,他不帶防備地抬頭一望,出現在眼前的是黑暗之中隱隱躁動的斑塊,像是夜晚的森林,被風吹拂過的樹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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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在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後,他只有在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接著輕輕撥開了虛琴的手,向虛琴擺出了一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的表情,最後才是冷靜地跟著他向後一起退出了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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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即將離開洞窟的那一刻,止汐卻忽然被腳下突起的石錐絆住,身體驟然失去重心而倒下,與他緊緊靠在一起的虛琴也被拖累,兩人大力地跌坐在地,一聲巨響同時喚起了原本沉睡中的蝙蝠,牠們像是掙脫枷鎖的魔鬼,在幾尺的洞穴之中狂亂地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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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順勢將虛琴一併壓倒在地,兩人翻過身以手掩護住頭部,背後感覺到一陣如狂風過境的喧囂,耳邊充斥著混亂的振翅聲與動物受到驚嚇的吱叫聲,空氣變得很稀薄,呼吸也有些困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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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騷動終於稍微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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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先行抬起頭查看四周的情況,在確認已無危險之後,他拍了拍虛琴的肩膀,兩人肩並著肩席地而坐,抬頭望去,洞窟之中大半的蝙蝠都因為剛才的巨響而逃了出去,只剩下少數幾隻回到了原本的位子繼續等待著真正的夜晚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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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按著自己的胸口,懷裡的心跳仍然大力而急促地搏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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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凝神緊盯著洞窟上壁的止汐,卻忽然伸出了手指在空氣中緩緩開始比劃著什麼,好像在晦暗無光的夜空當中,找到了星宿排列的形狀那般,他有些遲疑又帶著幾分篤信,輕聲說道:「上面……還有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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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瞇起眼睛,在黑暗之中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一點點微光,聚精會神跟著止汐的指尖移動自己的視線,終於在他眼中略略浮現出了一抹赭紅色的淺影。隨著目光的來回穿梭,眼前的紅點逐漸被連成一線,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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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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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於是開始向虛琴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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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是一隻巨大的野獸,帶著角,是牛或者……鹿?巨大的野獸殺死了許多的人,鮮血流滿大地……往右邊繼續看下去,人們拿著叉耙將牠團團包圍,但是都無法阻止野獸的殺戮……」他說及此,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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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專心一致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因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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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汐思考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人們當中最有能力的人出現,他渾身被一股光芒環繞,但即使是他,他也無法與這頭野獸抗衡,只能將牠驅趕出去,野獸離開了村莊,人類再次獲得和平與大地的眷顧……但是危機將會再次來襲,於是……」止汐瞇著眼睛,努力地想要讀出後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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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抬起手指了指右下角,那裡也是由一片狼藉的紅色線條所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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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沒錯,他們到森林當中,取出了那頭帶著紅色眼睛的怪物──是厄獸對吧?在厄獸的身體中,取走最靠近心臟的獸骨,將它製成了一把……笛子?」止汐若有所思地再次停歇了下來:「後面呢……後面的故事在哪裡……」最後他無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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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穴的上壁只留下這麼多的訊息,後半部的故事在黑暗之中遍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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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止汐收回了目光,他擰著酸澀不已的眼角,虛弱地向虛琴問道:「虛琴,你覺得這代表什麼意思?邪惡會再次降臨大地嗎?就像是那陣從傳說之海襲上陸地的狂風,吹垮屋舍帶走牲畜將整片森林連根拔起……生靈塗炭的悲劇會再次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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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琴腦袋嗡嗡作響,他搖搖頭。即使閉上了眼睛,一閃一爍的紅光依然在他眼底跳動著,那些由紅色繩索所勾勒出的圖畫,就像是被人賦予了生命一般,傳遞著從遙遠的先人那裡所寄託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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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留下了這些訊息,他想訴說的是怎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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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念:大學跟高中的時候學校都非常靠近山上,或者說根本就在山裡,所以常常有機會撿到一些奇怪的動物跟昆蟲,在走廊上撿到蝙蝠也是家常便飯,聽說有人上廁所的時候蝙蝠就從馬桶飛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啊,故事終於要進入主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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