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忘卻之牆－鄉愁、符紋、異世界 - ００７：妳真的不考慮去當靈媒？

　　那飛蟲大概是追到一半覺得無趣就不追了，我這才按著自己疼得不行的側腰漸漸停下腳步，幾十年沒有這樣跑步，一跑就差點累死。

　　把「雞排」放回地上，小傢伙蹦蹦跳跳，一臉不悅就是想要回頭去幹架的模樣，那模樣像極了有靠山就開始囂張的屁孩。

　　「你想打就自己去打，我打不贏，先走了，掰掰！」

　　「咕咕……」

　　知道沒有後援以後，小傢伙一下子就變得老實。

　　雖然食物和水還足夠，但是順著這條路也已經走了四天，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澳波斯特的入口。開始心想自己是不是走錯路，畢竟草原景色看上去這麼單調，不知不覺迷失方向也是有可能。

　　但一直以來我都是順著道路前行，也就是不知為何不會長草的地面。

　　每天早上醒來，也都會先確認昨天過來的方向，通常都會事先在地上留下一個箭頭印記，如果周遭有樹的話就會留在樹幹上。

　　都已經做到這麼謹慎應該不至於迷路才是……

　　不久之後，終於在遠處看見地下城市入口，從外型上看上去和上一個地下城市入口沒有什麼兩樣。

　　只不過這個入口有人管制，附近有一圈鐵絲網圍牆、帳篷、木箱，不時可以看見有人拿著疑似槍械的武器在巡邏，看上去像是個軍事管制區域。

　　入口處有一些人正在排隊準備進入城市，其中有一支隊伍非常吸引眼球。

　　那是一種看上去像寄居蟹的生物，牠有著一對大螯、細長觸鬚、四條粗壯長腿，長腿底下有類似馬蹄的腳掌構造，只不過一般寄居蟹會背著瓶蓋、螺殼、瓶子，牠則是背著一棟房子。

　　沒錯，一棟房子啊！

　　也許是以防房子被甩掉，有八條束帶和鐵扣固定在牠身上，這些房屋底下都有兩顆大輪子，看上去似乎是一種蟹力交通工具。

　　來到一其中一輛蟹車旁，只見陽台駕駛座上有一位老人家。

　　「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澳波斯特嗎？」

　　「這裡就是澳波斯特，要進城的話就到後面去排隊。」

　　「知道了，謝謝！」

　　「你的夥伴餓很久了喔！」

　　「嗯？」

　　老人家一提醒，我這才發現，「雞排」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大寄居蟹腳邊，趴在殼上不斷用爪子試圖將它扒開，那模樣看上去就像貓在使用貓抓板。

　　看他那找死行為，我嚇得趕緊上前去想將他抱走，不過小傢伙竟然抱著甲殼不放，還不斷伸出舌頭在人家腿上舔來舔去，看上去有夠猥褻。

　　這時，忽然有顆長翅膀的黑色寶石飛下來，繞著「雞排」腦袋轉了一圈，小傢伙這才嚇得把爪子鬆開。

　　「『飛目寄居陸蟹』可不好吃，這個比較好吃。」老人家說著便丟了幾條大馬陸下來，「雞排」見狀馬上撲上去大快朵頤。

　　「真的很謝謝你！」

　　「哈哈！年輕人不用客氣。不過你想帶『長耳豹』進去的話，記得先去獸醫院報到，要結紮、除蟲、領證，這樣執法人員才不會找你麻煩。」

　　「原來叫做『長耳豹』……很多人養這種寵物嗎？」

　　「『長耳豹』算是滿常見的寵物，就像地球上的貓、狗一樣，不過我沒有見過有人養『草原長耳豹』，牠們野性強、體型大、食量大又很過動，不適合當寵物。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該怎麼說……幾天前我救了他一命，結果他反而要我負責，簡單來說就是被碰瓷了。」

　　「哈哈！沒見過這麼可愛的碰瓷，這也是一種緣分。」這時，前方隊伍開始動了，那雙原本正在盯著「雞排」吃飯的飛目回到寄居蟹腦袋前方，老人家駕駛著蟹車往前走，離去前說道：「記得帶牠去寵物醫院啊！」

　　再次跟老人家道謝後，我帶著「雞排」乖乖到隊伍最後方去排隊。

　　不久就來到關卡前方，這些阿兵哥人手一把槍讓我看得有些緊張，不過他們也只是檢查我有沒有帶違禁品，簡單詢問一下從何而來就放行，對於我是地球人這件事似乎不感到意外。

　　也許像我一樣偶然掉到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少數。

　　而他們也像弗納一樣，提醒我不要在夜晚盯著地球看，在澳波斯特被檢查出「鄉愁症」不管有沒有犯罪事實，都會被執法人員視作罪犯。

　　嗯……「鄉愁症」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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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是那個熟悉的黑科技升降梯，只不過這次下降時見到的景色大不相同。

　　澳波斯特一樣有非常多高樓大廈，那一看就知道是古文明建築，只不過這一次沒有再見到危樓以及廢墟，那些大概都在城市發展過程中已經被清除掉。

　　以這些古文明建築為基礎，到處可以看到橫跨大樓之間的橋樑，大樓屋頂或大陽台上都被加蓋各種風格的建築，甚至可以在其中一棟樓頂看見鳥居和神社。

　　陽台上還有夜店、酒店、餐廳。

　　走出升降梯是第二個軍事管制區，我被人引導到一旁其中一個服務台去填寫資料，由於沒有澳波斯特居民身分證，服務人員直接把我當作旅客處理。

　　他拿了一本旅遊指南給我，同時提醒我詳閱法律相關規定，在這裡不可以隨便使用「反道」力量，也不可以私藏、持有槍械等等……

　　就在我無聊到快跟「雞排」一起睡著時，終於辦完手續離開服務中心。

　　各種造型、大小不一、五顏六色的招牌掛在外牆上，在走出升降梯服務中心那一刻，一度還以為自己來到香港，這是一座充滿賽博龐克風格的城市。

　　聽起來好像很近現代未來，但交通工具卻出乎預料原始。

　　馬路上到處可以看見各種蟹車在奔跑，這些寄居蟹大小不一，背著的房子也各不相同，有些還會停下來詢問你想去哪，簡單來說就是計程車。

　　「不好意思，請問寵物醫院在哪？」

　　手裡抱著「雞排」到處找人問路，不過一路上沒有一個人想要理我。

　　說好的這裡人很好呢？

　　在經過一番周折後，我還是找到一間寵物醫院，它就開在一棟大樓社區內部，必須得穿過像夜市一樣的攤販市集才能找到，空氣裡總是瀰漫各種食物味道，好不容易走進醫院時也餓了。

　　一位紅髮輕熟女穿著醫師白袍躺在沙發上睡覺，任由老舊電視播放著新聞。

　　而我這才注意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電視可以看！

　　她揉了揉雙眼起身，對著「雞排」露出一個迷人微笑，這才說道：「不用那麼驚訝，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電視，還有網路。」

　　「妳會讀心！」

　　「那我應該去當靈媒，而不是在這裡當獸醫。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地球人不是只有你一個，你們反應也都大同小異，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妳也是地球人嗎？」

　　「我的父母是地球人，我是在這座城市土生土長的牆界人。」

　　所謂「牆界人」是泛指在這個世界出生的人，他們都見過地球卻沒到過地球。

　　說著，她從櫃檯後方拿出紙筆，讓我看清楚表格內容後才問道：「來吧！告訴我他的名字，結紮、除蟲、領證做過沒，過去有沒有生過什麼病之類，還有他的飲食習慣也說一下。」

　　「呃……他叫做『雞排』。」

　　獸醫小姐愣了一下，接著她表情忽然陰沉得可怕，一把扯住我的領子質問道：「你怎麼可以給寵物取這種名字？難道是想把他當成儲備糧食？信不信老娘現在就讓你變成糧食？！」

　　「不……不是，我有什麼辦法？他就只對這個稱呼有反應啊！」

　　沒辦法呼吸，要死人了！

　　她半信半疑地鬆開手，回過頭用奇怪口音學我用中文喊了一聲「雞排」，原本正忙著在人家沙發上踩來踩去，聽見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便轉過頭來叫了一聲。

　　本以為沒事了，但獸醫小姐在看見「雞排」身上傷痕後，便又馬上掐著我的脖子質問道：「你是不是虐待他？說！」

　　「妳冷靜一點，我沒有……」

　　為避免死在她手上，我只好趕緊把跟「雞排」相遇的過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聽完後獸醫小姐臉色才終於好看了點。

　　她冷靜下來後，才開始幫我填寫表格。

　　「他有覺醒『反道』了嗎？」

　　「沒有，我沒看他使用過『反道』。」

　　點點頭把筆放下，將那張表格推到我面前，指著幾個空格要我簽名。

　　「先跟你說，在『澳波斯特』棄養和虐待寵物屬於犯罪行為，請你想清楚有沒有能力養他，確定要養我會幫忙，不過費用不便宜……」她思考片刻，拿出一張白紙飛快計算著每一個項目的費用，最終在紙上寫下一串數字。

　　所有項目做完要１８９０「紋印」，所謂「紋印」大概是一種通用貨幣。

　　這到底算多還是少？

　　我對這世界的錢還沒有任何概念。

　　「你如果需要把物品變現，我可以推薦你幾家值得信任的店面。」

　　「妳真的不考慮去當靈媒？」

　　「少囉嗦。」

　　她拿了幾張名片放桌上，伸手跟我要過那本旅遊指南，在地圖上找到市場並標示出這幾個店面的位置。

　　「那『雞排』就先放妳這，我去去就回。」

　　「咕咕！」見我就要離開，小傢伙在她懷裡不斷掙扎想要跟上來，不過獸醫小姐卻馬上請他吃了一針，這搗蛋鬼很快就閉上眼睡著了。

　　「不用擔心，那只是鎮定劑。」

　　唉！果然養寵物好麻煩。

　　總之得先想辦法把先前拿到那些戰利品換成錢，視情況可能還得去打工才行，我可不想當養活寵物然後餓死自己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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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地圖走了十五分鐘，終於來到「戰利品市集」。

　　這裡似乎專門收購一些從城外帶回來的物品，包括動物皮毛、骨頭、藥草、遺物……最噁爛的還有人在買賣動物內臟或蟲子。

　　到處都可以聽到有人在喊價，擺放在店面的老舊電視螢幕上撥放著各種促銷廣告，甚至還可以看到有店家在賣「符紋」。

　　在這裡到處可以看到穿得像冒險者的人，許多人身上都會至少穿著一件由某種動物皮毛或骨骼製成的護具。

　　這才忽然想起，我是不是該找人把天使骨骼做成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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