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鳥與傳說之詩 - 第七章指向深淵的救贖 (Struggle in the dark)｜7-1 異教徒

背負過去之人，以傷口互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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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捲起旋風，不平靜的死海是他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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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大地鑿刻漆黑與鮮紅的契約，為暗神與死神的復甦備齊儀式與容器，魔物暴戾成為世界的災禍，陰暗的馬車承載數以萬計的迷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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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巴貝爾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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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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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讓鷹鳥降落在位於斯加坦瑰雪山與琵沃艾約沙漠交界處的煙尖峽谷，在這裡已經能夠遙望到矗立在北方雲霧之中的迷霧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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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終年起霧的大城，傳說中那裡是赫林姆格世界神與外神最後爭戰的地方，當時強大的神之力互相衝撞，大量的魔力殘留物形成了籠罩整個城市的霧氣，至今仍沒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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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鄰近礦山，能為王國供應重要資源，因此讓迷霧城備受重視，在勇者的帶領之下，經過了數百年，人們建立了空中礦產輸送紐帶，將迷霧城打造成能與王城及軍事之都並列的繁榮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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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鷹鳥走了一段路後，芙洛娃來到一座洞窟前，那是通往黑契地下據點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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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鷹鳥的韁繩解開，讓牠飛回空中，由於這裡臨近艾森特禁區，魔物容易暴動，地底的據點不適合豢養騎獸，因此為了方便與躲避追查，他們會將騎獸放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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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接著走進洞窟裡，任由黑暗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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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踏入這深不見底的黑暗，就會讓她的思緒回到加入組織之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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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居住在森林裡的日子，雖然離群索居，但與女兒相依為命的生活對她而言是十分珍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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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兩三年前的事情，卻遙遠得像是上一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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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曾經作為王城研究者的自己，因為參與了人體實驗而被驅逐出城，當時她與實驗室負責人馬修相戀，馬修是一名對於研究十分狂熱的研究員，為了取得更多研究成果，不惜違反王族律法，也要進行不人道的人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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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底下的研究員不堪研究的殘酷，而向王族密報，讓馬修遭到調查，一度要被剝奪王族直屬研究員的身份，因此他向芙洛娃苦苦哀求，芙洛娃由於深愛著馬修而心軟，代替馬修接受王族的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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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王城之後，芙洛娃搬到了王城西邊，鄰近琵沃艾約沙漠附近的小村莊，這段時間她與馬修仍然維持秘密的通信往來，即使芙洛娃離開實驗室，馬修仍然仰賴著她對於古老儀式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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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避風聲，她選擇暫時遠離人群，使用在王城工作存下的錢請人在森林深處蓋了一間小木屋，她在庭園栽種藥草，過著日日製藥，偶爾進村子裡賣藥的平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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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樣孤獨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她發現自己懷了馬修的孩子，獨自挺過辛苦的懷胎時期，村裡的接生婆幫助芙洛娃順利產下一名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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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女兒取名為茵卡娜，希望她如同被春雪覆蓋的紫色茵卡娜花一樣，不畏風雪，也能開出強韌的花朵，芙洛娃也在心裡發誓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遭遇任何悲慘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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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過去了，茵卡娜對於森林的生活並不排斥，也許是因為在森林裡出生及長大，溫馴的魔物們都很喜歡親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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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母女倆平靜的日子卻在某一天被來自王城的騷動給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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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再次捲入調查風波之中，認識他的貴族動用聲望與手段讓他暫時免於牢獄之災，讓馬修只是被幽禁在研究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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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團在馬修的研究室找到他與芙洛娃的書信，認為她可能了解一些內情而派人來到兩人居住的森林調查，由於在兩人的住處並沒有搜索到任何相關資料與證據，加上芙洛娃為了維護女兒極力澄清，騎士團才作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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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騷動能就此落幕，讓生活回歸常軌，但是鄰近村子的居民對於王族大動作的查緝行為感到畏懼，因此謠傳芙洛娃是異教徒女巫的傳言開始傳遍村子各個角落，讓母女倆前往村子賣藥時經常遭受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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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馬修也正苦惱著被喊停的研究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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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他受雇於王族，負責研發能取代豐饒之力與火之力的替代方案。他認為古老的活人獻祭儀式是最有可能實現的方式，要找到取代獻祭儀式的方法就必須進行人體實驗才能取得更多數據成果，然而卻受限於王族律法，無法合法取得研究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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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覬覦王權的貴族看見了馬修的瓶頸，於是主動找上他，提議透過人口販運的方式替他取得研究用的活體，並為馬修建立了地底實驗室，讓他可以在檯面下進行禁忌實驗，並以提出研究成果及未來的授權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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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只是想鑽研並找到與神之力同等的能源，然而那些貴族與馬修不同，他們貪求更多的力量與地位，不甘永遠立於半神的統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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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馬修被幽禁之後，位於王城郊區的地底實驗室尚未被發現，但他也無法回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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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手下的研究員接手了馬修的研究，由於馬修進行到途中的實驗需要儘快接續進行，因此他們與熟識的人口販子又訂購了一批新的「研究材料」，並要求在三日內運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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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時限的壓力，人口販子將目標鎖定在距離王城只有一到兩天路程的西邊村莊，也就是芙洛娃與茵卡娜居住森林的鄰近村子，那裡的土壤因為鄰近沙漠而不太肥沃，剛好也有接應能馬上調查出哪些居民急需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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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被謠傳為異教徒女巫的事情早已在村子裡傳遍，為了保護茵卡娜的安全，她不再讓茵卡娜前往村子，自己也變成一個月只進村一到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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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藏在村裡與人口販子有所往來的村民認為異教徒會帶來災禍，認為如果女兒失蹤，母親應該也會為了尋找女兒而離開此地，因此他把茵卡娜列入人口販運的名單，趁著芙洛娃剛好到村裡交易藥水時，潛入兩人家中拐走茵卡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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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找不到茵卡娜身影的芙洛娃十分焦急，她在夜裡奔回村裡四處打聽，與她比較有交情的村民偷偷告訴她，有人看見茵卡娜上了今天城裡來招募裁縫工人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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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心頭一顫，外地來招收工人或學徒的通常都是人口販子的謊言，茵卡娜更不可能沒有跟她商量就隨便上別人的馬車，於是，她馬上租了馬匹連夜趕赴王城，當下她已經很清楚茵卡娜可能已經落入人口販子的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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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王城的人口販運馬車，比起被異教徒擄走，更大機率是要被送到那個地底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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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開發出取代神之力的新能源，而犧牲無數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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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馬修會發現嗎？他會認得自己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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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還沒回到實驗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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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芙洛娃抵達王城附近時，已是自茵卡娜被帶走後隔天的事了，她只能不停祈禱茵卡娜尚未被送上實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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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的秘密實驗室建在距離王城稍遠的郊外，位於一座洞窟的地底下，曾經作為他的助手，芙洛娃還記得實驗室的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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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一處茂密草叢裡，芙洛娃計算著看守在外的守衛，她在內心盤算要繞到另一個秘密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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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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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芙洛娃的嘴被一隻厚實的手掌給摀住，她全身緊繃，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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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將她帶到距離洞窟更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才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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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迅速地抽出懷裡的護身匕首橫立在胸前，一邊往後退，一邊警戒地打量對方，她拚命壓抑著從腳底襲來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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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前的是一名高瘦的紅髮少年，外表看起來約莫十五到十七歲左右，膚色黝黑，有一雙深灰色的雙眼，混濁而無法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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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幫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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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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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女兒在地底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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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芙洛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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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放心，我不是他們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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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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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另一個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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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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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入口，理應來說是只有馬修和她才知道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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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茵卡娜了嗎？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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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芙洛娃握著劍柄的手發出顫抖，紅髮少年斂起眼簾說：「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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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芙洛娃發現全身使不上力，她跌坐到地上，匕首也早已滑落，她低頭看著自己不停發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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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辦法馬上把她還給妳，但是真神可以讓她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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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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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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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領著芙洛娃繞過洞口守衛的視線，他們來到另一處通往地底實驗室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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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是提爾加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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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自稱提爾加努，然而芙洛娃並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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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入口……？」芙洛娃感到有些驚訝，因為這裡是她原先盤算要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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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了幾名手下混在實驗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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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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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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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些研究資料，還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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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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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過馬修的助手吧？妳清楚藥物與一些古老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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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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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撒謊了，因為她再也不想涉入這些事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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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看過這番景象，也許就會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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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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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過灰暗的地道來到明亮的走廊，提爾加努伸手在感應觸注入魔法將實驗室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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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的拉門在兩人走進實驗室後再次關閉，裡頭沒有照明設備，只有設置在巨大水槽裡頭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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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卡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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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斗篷的帽子往下滑落，露出她那頭黑色長髮，她將手貼在巨大水槽的透明玻璃前，她看見熟悉的幼小身影，光裸著身子浸泡在淡綠色的培養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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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她做了許多實驗，但是並沒有得到他們預期的成果，而妳女兒沒有利用價值後就被丟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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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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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替馬修做過相同實驗，芙洛娃馬上聽懂提爾加努話中的含義，實驗之後的實驗體如果還留有一口氣，那麼就會被帶來這間實驗室抽取可用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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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研究員分析古老獻祭儀式的原理而改良的新型儀式，能夠將抽取出來的魔力具象化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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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浸入培養液的實驗體已經是瀕臨垂死的狀態了，即使能被救出也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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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卡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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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兒，茵卡娜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活祭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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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茵卡娜……她最終還是跟她遭遇了一樣悲慘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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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甚至比她還要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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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應該是她的報應……都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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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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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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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蓋事實的人必須付出代價，他們封印了不該被禁錮的東西，才會讓世界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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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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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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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所處的實驗室大門被打開來了，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人驚訝地看著他們說：「你們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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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顫抖地站起身，怒視著對方，口中喃喃著：「是你把茵卡娜關在這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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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這女人在說什麼？可惡，那群守衛都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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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從懷裡拔出匕首向前揮去，對方見狀往後退了幾步撞上走廊的牆壁，露出驚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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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是在做什麼？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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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袍男子試圖逃跑時，提爾加努抓住他的頭用力往牆壁衝撞，對方立刻昏了過去，額頭上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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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提爾加努掏出一把漆黑劍身的匕首用力刺進白袍男子的頸部，頓時鮮血噴發出來，但是很快地血液轉變成深紫色的詭異顏色，以男子的頸部傷口為中心不停往外擴散直至整個軀體都開始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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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轉頭想要確認芙洛娃的狀態，卻發現她的表情異常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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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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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走廊的燈光轉成紅色，四周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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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拿出黑色面罩戴上，遞上另一個給芙洛娃說：「戴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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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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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困惑地接過黑色面罩，那看起來是用魔物皮革製成的，大小剛好可以遮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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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人在這間實驗室周遭設置了穢氣，戴上這個，帶走妳女兒，我會幫妳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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穢氣……？他說的是跟詛咒有關的那個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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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腦袋跟不上動作，回過神她已經跑回實驗室裡拉下機械閥讓實驗機器停止運作，培養液的水位開始快速下降，等到淡綠色的培養液排出得差不多時，她取下掛在牆上的鐵錘朝玻璃窗罩的角落奮力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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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裂發出聲響，芙洛娃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避免噴飛的碎玻璃刺進眼睛。接著她衝進大型培養皿裡，一把抱起全身冰冷並陷入昏迷的茵卡娜，她忍著悲痛踉蹌地回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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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訝地瞪大雙眼，煙霧瀰漫的走廊，紅色的燈光照射在眾多倒地的白袍身影之上，那些人似乎是從其他間實驗室跑出來的，他們就跟剛剛被匕首刺穿的人一樣，全身肌膚逐漸轉變成深紫色，彷彿正被什麼未知力量吞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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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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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外神祈求力量讓他們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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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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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再跟妳解釋，實驗室的中心與四周都設置了爆破魔法陣，我們先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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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芙洛娃心裡有許多疑問與驚訝，但她還是聽話地快步往來時的出入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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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地底實驗室的時候，提爾加努發動術式引爆他請手下在前些日子所設下的爆破魔法陣，洞口瞬間被噴發的煙霧以及碎裂物給填滿，燃起熊熊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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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火光將三人的臉映照成橘紅色，火焰在提爾加努以及芙洛娃的眼睛裡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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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也是在外神的祝福之下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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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突然開口，四周一片靜謐，只有火焰燃燒物體所發出的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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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感到驚訝與哀傷，卻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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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神的力量雖然會剝奪人的生命，但這是短暫的，獻上生命之力作為外神的食糧，等到外神復甦時，一起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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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讓他們身體轉黑的力量嗎……？」聲音有些羸弱，芙洛娃不由自主地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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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穢氣之力，是外神被封印之後所殘留的力量，讓妳的女兒也獻出生命之力吧，並且祈禱在遙遠的未來可以再一次與她相遇，即使是再微弱的力量與祈求，外神都會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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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卡娜……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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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摘下面罩，他向芙洛娃伸出手說道：「所有被世界之神所拋棄的人，都能獲得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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