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鳥與傳說之詩 - 1-3　任務與啟程

和煦的陽光照在亞梨臉上，把她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睜開眼，在陽光的折射下，水藍色的眼瞳就如同玻璃珠般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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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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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呵欠，亞梨起身來到窗邊打開窗戶，閉上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也感受著徐徐微風吹拂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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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有做惡夢，很難得可以睡得這麼安穩，更不可思議的是，昨天虛弱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雖然那整件事還是讓她感到擔憂，但她決定暫時存放在心底，因為這大概是現在的她還無法處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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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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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換好衣服下樓時，菲諾正將香氣四溢的咖啡倒進杯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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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昨晚睡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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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很好，沒有再做惡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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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菲諾一臉擔心的模樣，亞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精神，還露出爽朗的笑臉，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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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在亞梨對面的椅子坐下，輕啜了一口杯子裡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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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要我們今天去廣場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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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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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手邊將黃澄澄的星橙果醬塗抹到麵包上的動作，亞梨抬起頭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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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有任務要指派給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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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我們的第一個任務耶，不知道要做什麼呢？我的話，如果可以去雪山那一帶好像不錯呢，啊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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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要被指派任務時，亞梨自顧自地說著，難掩興奮的心情，一邊也不忘將塗了滿滿酸甜果醬的麵包送進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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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很反常地沒有多做回應，只是將餐盤收拾好後便走回自己的房間，他似乎還沉浸在昨晚的情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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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廣場前時，一如往常，廣場外面仍有許多人圍觀，也許是前幾天在受洗儀式發生的事件，讓圍觀的人又變得更多了。他們兩人好不容易鑽進人群裡，便看見站在魔法陣正中央的蕾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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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走到她面前時，她表情嚴肅的接過祭司遞上的古劍，是之前洗禮的那把，劍身上突然多了很多傷痕，蕾緹高舉起劍，圍觀的眾人像是接收到命令似地也停止吵雜的交談聲，頓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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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眾人圍觀的感覺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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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的心裡突然浮現了這個念頭，很奇怪的是，她以前並不會有這種感覺，反而是經常有些異於常人的高調作為，而讓她總是會接收到大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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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此刻卻覺得心好像在抽痛，還有些頭暈目眩，雖然這些念頭和感覺也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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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雷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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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蕾緹呼喚了菲諾的名字，菲諾聽見後便單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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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玖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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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也喚了亞梨的名字，亞梨也跟著單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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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先祖將賦予汝等要務，汝等必須奉命前往王城夏爾玫弗與勇者會合，一同討伐黑暗與死亡的擁護者，讓光明與豐饒重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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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黑暗與死亡的擁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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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實在太過困惑，亞梨忍不住咕噥出聲，但是很快便被一旁的祭司給小聲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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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緹用那把傷痕累累的劍輕觸亞梨跟菲諾的肩膀，那把劍殘破不堪，在碰觸到兩人肩膀時還有碎裂的碎片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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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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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與受洗那天的黑霧與惡夢有關……？心頭一顫，亞梨無法停止這樣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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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遞上來兩個鑲嵌有鮮紅色魔曜石的墜子，蕾緹接過後將墜子佩戴在兩人身上。

「這是汝等的第一個任務，望汝等能夠竭盡己力。雖然萬分悲痛，漢米爾．玖爾斯迷失了方向，但是，吾等仍然引頸期盼與汝等再度相見之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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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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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米爾……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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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奉命儀式結束，亞梨便站起身追問：「究竟是什麼意思？師匠怎麼了……？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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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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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雙手揪著菲諾的披風，卻看見菲諾欲言又止，發現到他眼裡的憤慨與苦澀不比自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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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這裡吵吵鬧鬧的，不要忘了你們已經成年，不管是怎樣的任務都不能拒絕，這是米爾西索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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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蕾緹不帶關心的回應，那一刻，亞梨覺得那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老奶奶，不是那個即使再怎麼嚴格，仍會偷偷展露溫柔的那個老奶奶，即使必須維護威嚴，仍舊偷偷關心著三人的那個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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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去年她派師匠去執行與聖戰有關的任務時，她就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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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也要說明一下任務的細節吧？什麼勇者、什麼擁護者……這種像睡前故事一樣虛無飄渺的指示，我們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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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墜子會為你們指引方向，這事很緊迫，你們得儘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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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緹指著掛在兩人胸前的紅色墜子，說完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為了避免深色眼瞳裡的哀傷被眾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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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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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我們回去收拾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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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說完便拉起亞梨的手往家裡的方向走，亞梨認為什麼都沒向她解釋的菲諾也是罪魁禍首，所以現在不太想理他，奮力甩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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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抱歉，我的思緒也還有一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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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賭氣的停在原地，亞梨臭著一張臉別過頭不去看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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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師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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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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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妳，我會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跟妳說，不然妳就會以此要脅說不去出任務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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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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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菲諾的眼神，亞梨只好噘著嘴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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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瞞著我就是你不對，我們可是家人耶，家人之間不可以有秘密！」亞梨不甘示弱地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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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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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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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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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你怎麼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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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發呆，我們快點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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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有啊！菲諾你不要走那麼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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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的話似乎緩和了菲諾近日躁動不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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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光明也好，黑暗也罷，如果有一天這些東西要將自己的家人趕盡殺絕的話，他一定會奮不顧身捍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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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響起了昨晚蕾緹對自己的提問，菲諾暗自在心裡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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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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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亞梨上樓整理行李，菲諾則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擦拭他佩帶在腰際上的漆黑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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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匠除了將自己的武術和劍術傳授給兩人外，也為兩人親手打造了一對魔劍，這兩把魔劍都是可以附靈的魔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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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附靈的魔武器，是一種稀少的武器，可以藉由賦予靈魂，為武器本身附加屬性，以提高攻擊力、防禦力或其他特殊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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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茲王國地處的巴貝爾大陸上，遠古時期由萬物之母創造的世間萬物皆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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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附加於魔武器的靈魂，原則上可來自於人類以外的生物或是非生物，不同類型所產生的附靈效果也會有明顯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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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些原因而擁有了劍靈，亞梨的劍則是還沒有附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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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換上適合旅行的無袖上衣和短褲，拿著自己的慣用劍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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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慣用劍以外，亞梨還隨身攜帶著一把小型改造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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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本身對於槍械抱有興趣，一有時間就會偷翻師匠的藏書研究，師匠一開始也樂見亞梨能自主學習某件事情，不過直到家裡樓梯間的小圓洞不斷增生，庭院也被流彈波及而變得坑坑巴巴的，這時師匠和菲諾才嚴格禁止亞梨在家裡製造及試射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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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你要說了嗎？」亞梨拉開菲諾對面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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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匠以前告訴過我們五名勇者與死亡之神的故事，妳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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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小時候常聽的睡前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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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亞梨的臉上擺明寫著「為什麼要說這個」的表情，但還是認真地聽下去，菲諾把前一晚蕾緹與自己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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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傳說提到的詛咒會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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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一個晚上，我到現在也還是半信半疑……但老奶奶看起來很認真，而且她說師匠去年也是去執行這個任務，但在半年前突然失去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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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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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師匠都要花費一年還無法返家的任務，甚至無法與老奶奶聯繫，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兩人頓時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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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米爾．玖爾斯不只是把兩人拉拔長大的師匠，還是人稱「漢米爾傳奇」的高階冒險者，無論是體術或是劍術都高人一等，自亞梨和菲諾有記憶以來，師匠就一直奉命承接村裡的高難度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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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原先由師匠奉命執行的任務，就算任務內容聽起來再怎麼荒誕不可思議，兩人如今也已無法多做反駁或質疑。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先去王城找勇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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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是黑暗與死亡的擁護者？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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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跟小時候把我綁走的那幫人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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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的手不自覺握緊出力，如果不這樣壓制住情緒，那些不好的記憶就會湧現並毫不留情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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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些異教徒自稱命契使徒，信仰黑暗之神蘇彌爾及死亡之神尤希拉，企圖借用祂們的力量。尤其是現在被封印在艾森特的死亡之神，祂不停在向世界釋放穢氣，王族與老奶奶認為黑夜越來越長，魔物也越來越狂暴的原因，可能都跟祂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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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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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任不管，也許王國會因此被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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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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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很難相信，也有可能只是異教徒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對王國造成威脅了，讓他們必須以徵召令的方式請求地方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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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目前情勢不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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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既然是徵召令，米爾西索就不得不派人出任，畢竟違反命令可能會讓城鎮招致更嚴重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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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的話讓亞梨想起米爾西索的田地已有多處貧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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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王國境內的土壤，肥沃與否受到王國的管制，主要是因為世界之神將權力與資源平均分配給五名勇者，其中就包含可以讓大地豐收的豐饒之力，以及可以驅散黑暗的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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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力量似乎非常有限，因此勇者們會依據各個領地的重要性、功能性及忠誠度來決定分配的多寡，這也是各地城主不敢隨便違抗的原因，尤其是離世界之神及勇者的所在地越遙遠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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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記得幾年前隔壁村子曝光了長達十幾年的幼童綁架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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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匠帶你一起去執行的那個任務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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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時師匠抓到了首腦，我是在事件落幕後，才跟隨師匠去處理善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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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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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也是異教徒策動的大型綁架事件，他們利用了村裡爆發的瘟疫，藉由佔據所有解藥的方式控制村莊，以此要脅村長交出所有十六歲以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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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真的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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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村子變成了最大的監禁場所，放任那些不肯為異教徒組織效力的成年人染疫死去，只留下小孩子，等小孩一成年就把他們送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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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想起小時候大人就時常告誡他們，在這片大陸上四處都有綁架小孩的事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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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事件大部分也都與異教徒脫不了關係，因為經常以小孩為目標，所以被大家稱為『幼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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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勇者們奮力迎擊由這群異教徒所挑起的戰爭，並將這些戰役稱為『聖戰』，王國鼓勵各地具備戰鬥能力的冒險者前往前線支援，一開始也祭出許多獎賞做為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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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只要征戰個幾年就能成為王城居民，世界之神所在地的王城不止擁有整個王國最豐饒的土地與資源外，日照也長，氣候溫暖，是整個王國最適宜居住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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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異教徒的勢力越來越龐大，王國面臨了極大的挑戰，人力及資源快速消耗，王國只好取消這些優渥的獎勵，改發出徵召令，直接命各個領地定期派出具備戰鬥能力的成年冒險者支援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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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由於異教徒透過秘密傳教所能吸納的成年冒險者有限，因此他們從幾百年前便以濫捕幼童的方式，將之吸收成為組織戰力，也間接促使人口走私等非法交易日益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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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上戰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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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還不會讓我們到前線支援，畢竟我們的實戰經驗沒有很豐富。如果是要討伐敵軍，即使人力不足，我猜還是會盡量派有接受過騎士團訓練的戰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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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話，我們有可能跟師匠執行一樣的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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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異教徒的組織龐大，各地都有他們的爪牙，勇者們已經在聖戰疲於奔命了，可能需要其他冒險者來協助追查這些幼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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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去找師匠了——！」亞梨突然興奮地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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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實際的任務內容不一定是我推論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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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說這個墜子會指引我們方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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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用手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紅色墜子，魔曜石的冰涼感傳遞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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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關於五名勇者的事，亞梨妳還記得他們分別的稱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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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他們分別是魂之魔法師、解憂提琴師、頌讚的神官、蒼穹神射手，還有救世的王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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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妳還記得耶！而且五個都記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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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亞梨背出所有勇者的稱謂，菲諾忍不住讚嘆，差點就要起立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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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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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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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老奶奶要我們先去王城找勇者們，出發的期限是明天清晨，我們要趕快整理行李，有需要的東西待會一起上街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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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要買五個特拉特捲……不，可能要十個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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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點心，不是備品也不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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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外皮香甜，裡面暖呼美味的甜點，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必需品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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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准買一個，等抵達隔壁城鎮也買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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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菲諾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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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受到黑暗之力的侵蝕，雖已超過黎明時分許久，但早晨的天空仍是一片灰暗，大部分人也還在睡夢中，整個村子尚未甦醒過來，只有蕾緹與幾名隨行祭司在城門替亞梨及菲諾祈福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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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就準備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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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紅色披風，胸前掛著鑲有紅色魔曜石的墜子，菲諾向蕾緹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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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國的徵召令，你們先到王城夏爾玫弗與勇者會合，交出這個徵召令向他們表明身份。」蕾緹將兩捲羊皮信紙分別交給菲諾及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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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們會被送上前線，或者是去備援，也可能是去執行別的任務……但是無論如何，你們都是代表米爾西索，所有人都會為你們祝福，但願你們要成為不負自己和那個人驕傲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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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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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聽見蕾緹的感性發言，雖然仍保有平時的嚴厲，但都讓兩人不禁眼眶發熱，於是大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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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緹接著走上前，手輕放在兩人肩膀上，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說：「如果有遇見那個人，請把他一起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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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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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未落，遠處便吹來一陣風，紅色披風隨風揚起，不斷上下擺動，四周的樹木也發出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有些葉子被吹落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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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向蕾緹道過謝後便轉身出發了，走到一半時，亞梨忍不住回望並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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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換蕾緹看著兩人遠行的背影，雖然是她早已預知，並且已經接受的既定安排，此時此刻還是有些無法放手，這一趟旅程勢必會讓這兩個孩子遭遇許多不幸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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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裡也浮現了一年前為漢米爾送行時的畫面，從未想過會在半年後完全失去與他的聯繫，就算暗中派人前往調查，仍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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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甚至還在為了要幫他舉行喪禮及建造墓碑與否爭論不休，想到這裡蕾緹不自覺抓緊了身上的長裙，絲絨布料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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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假的光明吞噬了黑暗，大地被冰冷與死寂籠罩，直到光明重回世界，那時萬物將再次接受豐盛的祝福與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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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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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一切如預言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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