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鳥與傳說之詩 - 5-2 紅色墜子

蓊鬱的森林，仍然保持茂盛的綠色樹葉，只有邊緣及尾端出現些微乾燥枯黃的顏色，長尾鼠在樹根附近嗅著掉落的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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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附近的灌木叢傳來腳步聲，長尾鼠捧起一顆橡果，動作迅速地攀爬上樹幹，轉眼便消失在繁蔭的枝葉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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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菲諾以及棠犽一行人經過了將近兩天的登山之旅，翻越高聳崎嶇的斯加坦瑰雪山，來到書之城席爾蘭的近郊，一走出森林，失去遮蔽屏障的陽光毫不保留地灑落在他們身上，溫暖了旅人因為跋山涉水而僵硬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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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大遼闊的芒黃麥田出現在三人的視野裡，翠綠飽滿的麥穗因為剛灑過水而殘留著水珠，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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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下一個城市嗎？好像被什麼紅色的東西包圍起來，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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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發現霧氣散去後，剛才在山上眺望到的大城市，原來整個外牆底部都像是被紅色的火燄包圍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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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紅紗花，我們下山的時候路邊也開了一些。」棠犽脫下黑色斗篷的帽子和亞梨看向同一個方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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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是紅紗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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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花瓣薄透如紗質面料，才被人取了這個名字，聽說席爾蘭整座城都種滿了這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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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我有在書上看過介紹，是因為萬物之母喜歡紅紗花的關係，所以世界之神才會把花移植到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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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菲諾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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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就是這本書。」亞梨得意地從披風裡掏出一本小冊子，上頭寫了『伊茲王國全境甜點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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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還是帶了沒用的東西出門啊。」菲諾感到相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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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不是什麼沒用的東西……這裡面可是詳細記載了特拉特捲的名店耶！像是席爾蘭就有一家歷史悠久的花精靈咖啡館，聽說紅紗花茶搭配特拉特捲別有一番風味呢。」亞梨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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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們先辦好入城登記和找到旅社再說好嗎？」面對亞梨炙熱的眼光，菲諾只好先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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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位是第一次通行防護魔法陣吧？」走在前頭的棠犽看見了駐守城牆西門的兩名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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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護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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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某種可以用來管控人員出入的結界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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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勇者針對穢氣所開發出來的魔法陣，可以檢測出潛伏在生物體內的穢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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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辦得到嗎？」菲諾有些驚訝，畢竟對於穢氣的原理以及來源，書籍文獻上的記載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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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太懂……只要沒有被穢氣感染的話，就都能順利通過吧？」亞梨露出有些理解困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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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過世界之神與外神爭戰後，外神的血曾經化為血雨的故事吧？有一些說法指出穢氣是因為外神的血會吸收生物體內的負面能量，例如悲傷和痛苦，進而轉化成不易生物自主調和分解的魔力元素，並積存在體內。當時外神的血透過血雨融入了土地，從此就產生了容易孕育穢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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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體內多少都有穢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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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那個魔法陣主要是以生物體內的穢氣濃度為檢核標準，也許他們認為穢氣濃度過高的都是危險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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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不確定的認定標準，應該也很容易被規避掉吧……」菲諾思索著有些魔藥能短暫隱藏體內的氣息，雖然通常對身體會產生不小的副作用，但是有心之人還是會不惜透過這種方式蒙混過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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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也只是想先大範圍的篩選人流，安全繁榮的大城市容易吸引難民聚集，難民的遭遇，通常也會讓他們體內的穢氣濃度特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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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也就是說體內的穢氣濃度如果太高，就有機率會魔物化嗎……？」腦海浮現格雷希雅他們的身影，亞梨心裡感到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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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能排除這個機率，但是人類要魔物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通常還是需要透過外力促成，例如喝下可以誘發穢氣活化的魔藥，或是直接將高濃度的穢氣之力注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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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王國境內幾乎可以明顯劃分成東西兩半，西半部因為受到山脈阻隔，交通較不發達，此外還有棘手的禁區和穢氣問題，普遍缺乏資源，比起東部大城，生活水平有明顯的落差，曾經也只有普芭捷頓發展成稍有規模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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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幾百年前崛起的異教徒組織命契使徒，持續在各個城市鄉鎮滲透人民吸引信徒，並製造大大小小的動亂，甚至以聖戰名義向王國發起無數戰爭，這些爭戰至今仍沒有完全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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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戰亂影響的人們只能離開殘破的家園，向其他城市請求援護，一開始各大城的難民政策都比較寬鬆，但是當詛咒日漸增強，需要更多神之力才能與之抗衡，使各種物資變得更加稀缺，治理各大城的城主們只能不斷上修收容難民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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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境內較為繁榮的大城都會嚴格管控出入城的人員，除了從通緝名單辨識身份以外，有些地方還會設置嚴密的結界魔法，以防不肖之徒潛入城裡造成傷亡及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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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被世界之神選上的四大城設有防護魔法陣，分別是南方的書之城席爾蘭及軍事之都洛卡菲爾、北方的迷霧城以及東北方的王城夏爾玫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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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魔法陣是由勇者之一的南娜迪絲家族所創造，並且代代都由他們負責定期的發動及維護儀式，以感測積存在生物體內的穢氣濃度為主要運作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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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向門口的衛兵，說明他們的來處和進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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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衛兵身上都配備著防禦鎧甲，手上握著銅製長槍，他們引導三人進入城門裡頭的小型接待區，再往裡頭望去還有一個高聳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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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位是來自米爾西索的旅人，還有你是……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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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衛兵打量著他們，在看向棠犽時停頓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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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記在洛卡菲爾的賞金工會。」說完，棠犽拆下一枚鑲在巨劍劍柄中的徽章，並展示給衛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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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邊留下資料。」衛兵拿來一本冊子要三人輪流寫下姓名及來自哪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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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個魔法陣就能進城了，你們的情報與魔力樣本將會存入城裡的資料庫，切記入城後不要做出違反律法的行為。」另一名衛兵引導三人通行魔法陣，並說明城市的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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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洛法……？難不成你是當年血月行動的罪人遺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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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冊子上留下的姓名，衛兵先是念念有詞，隨後像想起什麼似地看著棠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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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衛兵驚訝之餘，棠犽已經順利通過防護魔法陣的檢核，他回頭看了一眼衛兵說：「通緝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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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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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再次迅速地翻閱通緝犯名單，確實在上面沒有找到棠犽．墨洛法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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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通過魔法陣的亞梨與菲諾感受到現場緊張的氣氛，不禁都提高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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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王族討伐普芭捷頓的肅清行動又被稱為血月行動，在鄰近地帶的城鎮算是滿有名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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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年紀還小，且對於命契使徒的事情一概不知的棠犽並沒有被王族趕盡殺絕，還曾短暫被送入洛卡菲爾教會的孤兒院安置，人們都認為這是出於世界之神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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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膽敢在城裡輕舉妄動，王軍這次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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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犽沒有回話，只是看了一眼衛兵便走向亞梨和菲諾，三人一起走進席爾蘭城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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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衛兵，他們鄙夷的眼神讓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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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席爾蘭城，便看見許多穿著學者或法師長袍的人們在城裡來來去去，通過大道後他們來到一個圓形廣場，排列得櫛比鱗次的屋瓦房子將他們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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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一間旅館辦理入住手續，他們訂了兩間房，亞梨和菲諾一間，棠犽自己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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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床耶！」看見鋪著白色床單的床鋪，亞梨忍不住發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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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前一晚在斯洛列克村也有床舖，不過比起茅草，棉絨床墊睡起來更舒適，亞梨一進門就像個孩子一樣跳上其中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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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子還附設了陽台，兩人走出房間眺望遠方的高大塔型建築物，那棟建築物還連接著一座尖塔教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藍色和橙紅色的漸層天空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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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就是圖書館了吧？是菲諾一直很想去的地方對吧？」指著眼前的高大建築物，亞梨興高采烈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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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是密米爾圖書館，那是萬物之母為世界之神建造的，原本只是世界之神的書房，如果有空真想花上一整天在裡面看書……」菲諾有些感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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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城裡多待一天嘛，這樣你就可以去圖書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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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神話故事，萬物之母與世界之神是感情很好的家人關係，如果沒有來自異域的外神出現，現在的世界會是什麼模樣呢？師匠是不是就不用出遠門討伐異端了呢？亞梨忍不住去想只存在想像中的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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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們是出來玩的啊？真受不了，從老奶奶那裡拿到的旅費可沒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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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跟棠犽一樣去接賞金任務呀，這樣就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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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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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菲諾大人，我們有任務在身，必須儘快抵達夏爾玫弗，刻不容緩！」亞梨離開床鋪，站起身故作正經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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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將披風和行李收放在房間裡，簡單梳洗過便離開旅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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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亞梨的哀求，兩人被拉到一間名為花精靈咖啡館的店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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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書上說的就是這裡，嗯嗯，看起來真的很時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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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一邊比照手中的書，一邊點頭讚嘆，掩飾不住內心的雀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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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有妳說的特拉特捲嗎？」棠犽看著白色遮雨棚上的古文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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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棠犽沒有吃過吧，如果是這家店的特拉特捲套餐，保證你不會後悔。」亞梨自信滿滿，講得好像吃過這家店的特拉特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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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一名女服務生穿著荷葉邊制服，露出招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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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被帶到一處露天座位，服務生給他們送上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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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亞梨，現在已經是晚餐時間了，特拉特捲只能點一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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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就算點兩份，我也還吃得下正餐。」亞梨撅起嘴巴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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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揮霍的話，會沒錢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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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三人點的餐點都送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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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特拉特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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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犽望著盤子裡四五條像是螺旋狀又像麻花狀的麵食點心，每一條的大小大概是兩隻手指頭的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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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我說過最喜歡的油炸特拉特捲了，不過這裡不是撒上糖粉，而是淋上紅紗花的花蜜，嗯——聞起來真的有很特別的香氣，我開動啦——！」亞梨用刀叉切下一小塊特拉特捲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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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亞梨細細咀嚼，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表情，棠犽也學她切下一小口並送入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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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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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口後，棠犽很快又切了一口放進口中，在嘴裡化開的甜香以及外酥內軟的口感，讓他眼睛為之一亮，只見他不停地把盤中的特拉特捲切開並送入嘴裡，看來他似乎也很喜歡這道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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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好吃啊？」亞梨像是發現同好般，欣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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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還不錯。」沒有多久棠犽已經清光盤子裡的特拉特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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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也喜歡吃甜食啊。」菲諾有些意外地看著棠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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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其實很少吃甜的，但是這個味道……很像我以前吃過的一種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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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犽的腦海裡浮現了小時候的回憶，當時他也吃過類似的點心，只是形狀是麻花狀的麵團繞成了圓形，是一種包裹在油紙裡面，可以邊走邊吃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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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亞梨，我來幫妳縫墜子上斷掉的皮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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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菲諾突然想起來亞梨在普芭捷頓被割斷的紅色墜子還沒修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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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過……這個還能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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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從短褲口袋拿出蕾緹老奶奶交付給他們的紅色墜子，當時亞梨把它做成頸帶掛在脖子上，頸帶的部分是用皮革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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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一下，縫補一下應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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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從亞梨手中接過紅色墜子，突然發現棠犽的目光一直盯著墜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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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在米爾西索被交付的東西……你有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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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菲諾心裡突然想起老奶奶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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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墜子會指引你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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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過。」棠犽說完默默別過頭，入夜後廣場有許多人潮開始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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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的也是，即使棠犽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可能知曉這個紅色墜子的事吧，對於自己莫名浮現的想法，菲諾在心裡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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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修得好嗎？感覺斷得很徹底……」亞梨盯著菲諾拿著針線縫補頸帶的手，頭也靠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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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靠這麼近啦，都把燈光遮住了，這樣要怎麼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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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抱歉抱歉，一不注意就……」亞梨傻笑著往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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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修不好，也只能跟我的一樣做成別針別在披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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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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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菲諾這麼說，本來注視著廣場放空的棠犽，突然回過頭盯著菲諾的臉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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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被棠犽認真盯著看，菲諾感受到些微壓迫感而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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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也有一個一樣的墜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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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們身上各帶有一個。」一邊說著，菲諾一邊拿出自己的紅色墜子，因為剛才離開旅館時脫下了披風，所以他暫時收在褲子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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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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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棠犽站起身，臉上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他的視線停在桌上的那兩個紅色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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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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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不解地抬頭看著棠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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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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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犽讓自己冷靜下來，說了句：「我先回旅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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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走向店裡的櫃檯付完錢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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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怎麼了呢……？」亞梨望著棠犽一個人離去的背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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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這個紅色墜子不該同時存在兩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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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著棠犽剛才的反應，不知為何，菲諾心裡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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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棠犽躺在床上，用一隻手覆著眼睛，他對於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惱，他怎麼沒發現菲諾身上也帶著一顆一模一樣的紅色魔曜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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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確實是只有亞梨的墜子才會散發出魔力吸引他的注意，也是在接觸她的墜子時，那些記憶碎片，那些幻境畫面，才展示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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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他決定先讓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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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睡得那麼沉，保有對四周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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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席爾蘭城才剛點亮華燈不久，尚未來到城市沉睡的時候，一場音樂會剛揭開序幕，還有一場陰謀正在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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