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制遊戲 - 055.與神對話

此時，萬事俱備。

「我要啟動了，準備好了嗎？」

隔著十幾公里俯瞰星之基石的所在，握著聯動好的三支操作器，周衡的手也忍不住微微抖了起來。

他到現在仍舊難以想像自己按下去之後那一瞬間，前方那片區域會發生什麼事。

是劇烈的火光爆炸，還是漆黑的黑洞吞噬？抑或兩者都不是，只是單純的灰飛煙滅？

「唉，我就說分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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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青二話不說又召出了一個幻身，讓他直接從周衡手中搶過操作器。

「按下去囉？」

幻身「李海青」兩手抓著三支操作器向本尊確認道。

「嗯，直接按下去吧。」

「等等！」

反應過來的周衡連忙搶了回來，可惜為時已晚。

其中一個的按鍵已經被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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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明白裝置已經啟動了，周、李二人都下意識看向了星之基石的方向。

沒有任何的聲音和徵兆，那裡唐突地升起了一道粗大的純白光柱，一瞬間就直達天際。

「……」

怎、怎麼動靜這麼大？

望著那一根宏偉的光柱矗立於天地間久久不滅，他們恍惚地面面相覷，除了瞠目結舌什麼都做不到。

趙警官分明沒說過會這樣啊……周衡先是感到了強烈的迷惑，之後便在一陣天旋地轉中回到了熟悉的白色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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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格者，你做得非常好，比你的每一個前輩都來得成功。」

還是一樣變化成了周衡的外觀，神秘的■■甫一出現就躬身行了個古怪的禮，用相當鄭重的態度說：「現在，請容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其實不是噬星蛇開發團隊的成員，而是來自總理議事會的■■。」

「我的工作是調查各家非法組織，協助所有被入侵的世界奪回自由。」

什麼？周衡愣住了。

「……被入侵的世界？」

「沒錯。我這回潛入噬星蛇團隊正是為此而來。」說著■■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容，「因為我們部門的監管不力，讓你們的世界被入侵這麼久真的很抱歉。」

「啊，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九百多年對你們而言應該算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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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次的你是能夠對話的？」

「是啊。」

■■搔了搔頭說：「之前你看到的都只是記憶碎片，而現在的我是利用通道出現趁機降臨意識，對話什麼的當然做得到。」

「我想你應該有不少想問的事情吧？現在直接問吧，我可以盡量為你解答。」

降臨意識？

一聽見這個詞彙，周衡馬上就聯想到自己觸碰蛇之基石進入幻境時聽到的一段話——「玩家登陸靠的是三個一組的基石給了靈魂們降臨肉身所需的座標」，莫非……

「你說的通道和降臨意識，莫非就是玩家上線時使用的，呃？」

「對。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們現在所處的場所正是玩家來到你們世界時必經的通道，而你的破壞行為已經觸發了基石的共同防護機制，所以你才會看到那道巨大的光芒。但這就是我給你任務的目的——打草驚『蛇』、提供總理議事會一個快速定位的機會。如此一來，我的同事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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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原來是這樣嗎？」

宛若茅塞頓開，周衡忽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或者應該說，一直都是他自己搞錯了。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一場遊戲，對吧？」

「對，至少我是這麼想的。」一邊回答一邊聳了聳肩，■■又說：「世界是非常客觀的，既不會因為那些玩家認為它是一場遊戲而變得虛假，也不會因為你認為它是現實而變得真實。」

「它就只是單純的存在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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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所見到的面板、數據和異能又該作何解釋？以後那些玩家還能附到我的家人、朋友身上嗎？」

不知怎地，周衡覺得希望的燈火似乎在逐漸亮起。

「那些都是我們世界的現代產物。簡而言之，我們利用微型機械結合靈能科技，可以直接分析一個物質的組成和精神體的傾向，並以各種感知方法量化呈現。當你打死了那隻叫『蚊子』的生物，我投放到你們世界的微型機械就已經進入了你的神經系統內，開始為你製造一個面板的視覺。」

「當然，異能開發也是差不多的原理。」■■不厭其煩地解釋，「至於你的親友，我想你應該不必擔心，因為我們部門一旦抓到類似這次你創造的機會，都能迅速而有效的擊破非法組織，並遏止它們再度利用其他物質世界進行不當牟利。」

「你應該知道我們世界的人都是沒有肉體的吧？那些惡質的組織正是看準了這點，對你的世界布置了大量的違法通道，再謊稱是發行高自由度、高擬真的沙盒遊戲向眾多無聊玩家兜售通道穿梭芯片。所幸你今天破壞了第一個通道，也就解放了你所在的島嶼，讓那裡變回『玩家不可登陸』、面板資訊無法顯示的封鎖區域。」

「現在，我們部門已經在調派人員緝捕噬星蛇成員了。但之後其他通道的拆除恐怕就要麻煩你們自己來了，因為我們的意識無法長久進入你的世界，像現在利用通道也只是短暫的停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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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這樣啊……」

雖然聽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但確定了自己的理解正確無誤後，周衡還是很驚喜。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太好了，大家都自由了！

「是的。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找機會進入其他的通道範圍內，那裡你應該能再次看見面板資訊。」最後，■■揮了揮手，「時間不多我得離開了，到時候我們再連絡吧。」

「嗯，有緣再見！」

只見■■微微笑了一下，整個身影和幻境隨即破碎開來，化作點點光芒散入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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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了現實，周衡首先聽見了李海青無奈的呼喚聲。

「……衡！阿衡！趕快清醒過來啦，你很重欸！」

哈哈，原來我現在是倒在他身上嗎……重新感覺到身體恢復了知覺和掌控，周衡急忙往後直起身子站好。

「啊啊，我沒事了。」

「所以呢，你這次又看到了什麼？問題都搞定了嗎？」

「差不多吧。」

雖然太望島以外的還沒成功，但這無關緊要……

「差不多吧。我已經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一切，詳細的我們回去再談。」

——剩下來的就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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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忽然李海青注意到了什麼，連忙用手指示意道：「欸欸欸，快看那裡！那該不會就是物質崩塌裝置的成果吧！」

「啊——！」

周衡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原先連綿參差的民宅聚落，現在只剩一大圈往下凹陷的黃土坑，一點存在過的痕跡都不剩。

「原來這就是它叫『物質崩塌』的意思嗎？」

「對啊，簡直太、太可怕了……」

備受震撼的兩個人眼神都有些懵了。

「幸好那裡都沒人。」

「真的！我完全不敢想像如果有人站在那個的範圍內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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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只要目的有達成就好，管那麼多做什麼。」

李海青甩了甩頭，一邊邁開雙腿一邊說道。

「嗯嗯，大家都不會被玩家附身了就好！」

問題沒能根除又如何，至少現在大家確實安全了。

說到底，畢其功於一役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又何必強求呢？

待會就找機會打電話給小妍，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吧。

想著想著周衡灑然一笑，也跨出步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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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玩家！願我們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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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限制遊戲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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