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制遊戲 - 051.不得不發

「不是非我不可？」

周衡放下手，雙眼無神地重複著。

不是嗎？明明只有自己看得見面板、獲得了任務，難道不是非自己不可嗎？

這點他簡直想都沒想過。

「是啊。你也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何必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給自己那麼多壓力呢？」趙非燕適時地插話道，「話說回來，雖然我剛才提到移動或破壞它的人都死了，但我必須補充一句，那就是所有死者無論原因為何都屬於他殺。」

「時移世易，前面的案例都被殺害並不代表你也會如此。畢竟你的背後可是有我們防衛部的嚴密保護、支持，和毫無防備就遇襲的他們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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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

——哪怕必死無疑尚且不能放棄，更何況是存有一線生機的現在呢。

周衡用力地甩甩頭，又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振作起來，刻意用鏗鏘有力的語氣說：「那我就更不應該退卻！」

此刻的他心意已決。

「啊……」

急紅了臉的李海青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哎呀，那就先這樣吧。」開始淡定起來的趙非燕打直腰桿，將背輕輕地靠上座椅，「我先用自己的權限幫你把申請的表單填一填，明天應該就可以拿到適合的軍械了。」

「是，麻煩了。」

簡單地合掌拜謝過後，周衡便拉著嗒喪的李海青離開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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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公車上。

「……怎麼會這樣啊，到底。」

「沒事啦。」

拍了拍語無倫次的死黨，周衡忽然感覺看開不少。

「可是你不是說暫時解決了我父親的問題嗎？」李海青仍舊不死心，「幹嘛這麼心急去冒那風險呢……」

「是啊，但治標不治本。」

再怎麼說，周衡都無法接受玩家持續地篡奪大家身體，用親友身分滿足娛樂的私慾。

而窺見曙光的現在，他只想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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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我說萬一，你真的死了怎麼辦？」

到站下車後，李海青背對著周衡，一邊眺望漸遠漸小的公車和天際微暗的雲層一邊問道。

死了的話……

「什麼都無法捨棄的人，什麼也無法改變。」

一字一句慢慢念完後，周衡補充道：「這句話我記得是上世紀某位姓諫山的思想家說的。」

「雖然稱不上英雄，但就像你在派出所時說的那樣，我已經做好了覺悟，哪怕要付出這條性命為代價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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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李海青轉過頭來問道：「你確定嗎？」

「確定。」

簡單地問答之後，他們一聲不吭地凝視著彼此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尷尬地揮一揮手直接告別了。

——希望他之後一切順利。

——希望他回家時李東昇已經拿回身體了。

就這樣兩人默默祝福著對方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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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鞋子放回櫃內，周衡快步走入客廳，隨即在沙發上發現了他爸周正陽寬闊的背影。

而言笑晏晏坐在對面的自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周婉儀。

「啊，正陽，阿衡回來了！」

「哦？」周正陽倚著沙發回過頭去，「阿衡？」

「爸。」

走上前應了一聲後，周衡就順勢坐到剩下的小沙發上。

「這次的外星探勘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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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還大致記得昨天晚餐時的對話——那顆星球沒什麼特產，回程時會路過補給的太空站。

果不其然，周正陽搖了搖頭道：「應該算失敗吧。適居性低又缺乏物產，公司大概很快就會要求我們撤出了。」

「這樣啊……」

周衡毫不意外地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自二十世紀起，像這樣無功而返的太空探測從來沒少過，甚至可以說十有八九。

話雖如此，該做的還是得做。

他猛地吐氣、睜眼，在心中默默對著面板下令——查看周正陽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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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名稱：周正陽（ZHOU,ZHENG-YANG）

模板：精英（Player）

種族：黃種智人

性別：男

年齡：49

職業：外星開拓員

狀態：亞健康

體能：18

智慧：13

外貌：10

運氣：9

能量：無

生命：98/100（剩餘時間：未知）

技能：母語應用、英語應用、文書處理、高級製圖、高級測繪、高級駕駛、中級偵查、訊息探查

天賦：能量阻絕、生存本能、鋼鐵之心

【設定】【任務】【訓練】【角色】【社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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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

當大腦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時，駭異的驚叫已從周衡的牙縫間溜出了些許。

他只能猛地咧起嘴巴吸氣，將尖叫聲偽裝成腳趾撞到東西那樣的哀號。

這、這……怎麼會？

「怎麼了？」

周婉儀連忙起身關注道。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踢到了桌腳而已。」

用手按了按額頭，周衡匆匆壓下心中的不安將事情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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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一定很痛吧。」微微皺眉的周婉儀停頓了一會才重新坐下，「就算邊緣是光滑的，靠近時還是要小心一點啊。」

她一邊叮嚀著，一邊思考著要不要給桌子的邊邊角角包上一層防撞墊。

「好的。」

周衡語調平板地答道。

到底爸怎麼了？什麼時候？這個玩家又為什麼和媽互動的那麼自然？

神經繃緊到了極點，他的呼吸變得越發困難，幾乎要感到窒息。

「怎麼了阿衡？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喔……」

帶著一絲詭秘的微笑，「周正陽」理所當然地說：「要不要陪你起來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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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有何意圖？

周衡拼命地吸氣、拼命地思考，想著自己該不會哪裡出了問題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對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瀏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還披著王安的偽裝，連面板的角色訊息都沒換回來。

「嗯，好啊。」

大概只是想來個玩家間的溝通吧……

如此猜測的周衡決定先答應下來，倘若情況不對再用念動力強行制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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