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輝回到了當時埋葬莉娜的地方,莉娜沒死,這裡自然還是原始的花海。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慢慢用雙腳橫跨這片花海,清風攜帶著花香拂過他的臉頰,但撫不平他內心狂亂的風暴。
攤平的臉上沒有表情,但臉頰上出現了兩行止不住的淚。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私慾,更無法放棄莉娜,但就算現在讓莉娜活更久,那之後呢? 難道自己能拖著她活個幾百年嗎? 莉娜會死,這是無法避免的事,但遙輝不想面對,他不想接受這件事。
不如說,在獲得能力後,遙輝總在追求完美,他總在竭盡所能抓住所有東西,然而,就這樣無止盡的糾纏下去也絕對不是個方法,他無法和自己達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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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他就像一個流浪者,漫無目的的在這世界尋找自我,時間不再有意義,腦內的思考已成永恆。
大約半天後就走出花海了,下山後,再往前走了數十公里,眼前所見盡是自然景物,山、湖、河、鷹、蛇、兔,他們從眼前出現,又再溜出遙輝的視野。
有時候他也會駐足在某個地方,看著一整座山慢慢被雨水沖刷,遙輝就站在那,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看著,日曬雨淋,直到眼前剩下一塊大石頭,又慢慢變成碎石塊,隨著雨水流向遠方。
遙輝心中的想法也慢慢挪移著,一個念頭出現在他心中:「是啊! 就連山都不是永恆的,人又怎麼能永恆呢?」
人都會死,不管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掙扎,人終究有一死,一切都將回歸塵土。
為國打下遼闊無邊的江山的將軍,死後也和尋常老百姓毫無區別,不過都是塵歸塵土歸土。
耗費數十年,無數人力建造的建築也許能存在百年甚至千年,但如果是萬年,十萬年,又還能保留多少?
只有自己這個特異存在能夠無視時間的侵蝕,其他的一切都不能永遠陪伴自己,一切…都沒有意義。
如果重視這些終將消失的東西,就只會得到心碎的結局。
想通了這點,遙輝胸中湧現一股淡淡的悲傷,自己在得到這份禮物的同時,也和整個世界的所有事物區別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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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不知走了幾天幾夜後,一棟木屋打破了自然的協奏,但遙輝不在乎,就算走進皇城,也不過是一群本來就會死去的人在進行毫無意義的掙扎,然而正經過這裡時,一句話透過毫無隔音的木屋傳入了遙輝的耳朵。
「今天先說到這裡吧,我之後再來找你。」
剛以為再也不會動搖的心,霎時被震撼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字,但自己遊蕩的時間絕對是以百年計算,到底是多小的機率才能這麼精準的在這時無縫銜接上?
「這是…巧合嗎? 還是…」
抬頭望向清澈的天空,望向看不見的那個地方
思考了片刻,遙輝嘆了口氣:「巧合也好,命運也罷,既然要破除心結,自然要化解乾淨。」
嘎吱一聲,門外的光線灑入相對陰暗的房間,看著病床上病懨懨的李白,遙輝心裡滿是感慨:「太白,我回來了。」
李白看遙輝前腳剛走後腳就回來,有些困惑,但仔細一看遙輝的模樣後,卻像是想懂了什麼:「都說天上一天地上十年,沒想到地下的時間和地上也有所不同, 明明大人來回中間間隔不到幾息,卻像是過了數十年一般啊!」
「喔? 你怎麼覺得我過了這麼久才回來找你的?」
李白嘿嘿一笑,回答道:「直到剛才的陰差大人,眼中都清澈透亮,似乎對世界萬物都存在著好奇心,宛如一個懷揣赤子之心的少年。」
頓了一下,李白輕嘆口氣:「然而現在的陰差大人眼神陰沉灰暗,好似是經歷了什麼事,彷彿這世上再也沒有你在乎的東西了。」
「是啊! 你猜得沒錯,我確實再也沒有在乎的東西了,因為我已經看透了一切! 這世上的一切終將會消失! 一切都沒有意義!」遙輝癲狂的宣洩自己悟道的道理,嘲諷著這個世界,也嘲諷著自己。
李白聽後若有所思:「原來是陷入這樣的困惑嗎? 那麼不妨聽我說說如何?」
「好啊! 我就聽聽你有什麼高見!」遙輝熟練的往後一坐,身後已出現一張椅子,翹起二郎腿,輕蔑的等待著李白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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