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tectus - Underworld (24)

臥室裡的凌文央恐慌地大叫出聲，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狠勁，撲上前推倒了凌衍之，兩人滾作一團。

「不准拿出來！不准拿出來！」

「不是！我不是掏槍！真不是！我不會傷害父親的──凌文央你放手！放手！」

一個淒厲地長聲哭叫，另一個氣急敗壞地怒喝連連，兩人的聲音在臥室裡迴盪，床頭的一隻香檳酒杯碎了，衣櫃鏡片上出現了大片大片蛛網狀的裂痕，樹枝狀的水晶裝飾燈晃了兩晃，「乒」地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紛紛灑下。

臥室裡一片混亂的時候，凌睿恆眼前所有事物都像水波紋一樣扭曲得不成模樣，又像一大灘墨水一樣暈染開來。

「嗡──」

一陣怪異的嗡嗡聲淹沒了凌睿恆的腦海，他只覺整個人忽冷忽熱，眼光白光連連閃爍，耳朵裡嗡然作響。

仿佛有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朝身體奔湧而來，湧進了每個毛孔，每個縫隙。沉重的水擠壓著細胞，他的鼻子嘴巴無法呼吸，水流進喉嚨裡，帶來一股冰冷的窒息感。

他要空氣，空氣。

凌睿恆嘗試抬起手臂在那水中揮舞，想找到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脱離這詭異的溺水感覺，但這水好像在禁錮他，不讓他動彈，他一直一直沉下去，光線似乎越來越暗，黑暗即將吞噬他，把他擲入深淵之中。

水很冷，冷得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而水面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水太深，沒有半點光芒照得進來。

不知為何，他還聽到了忽遠忽近的嘈雜警鈴聲、急促的腳步聲和人影。

那些人影在彼此對話，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馬上穩定……！絕對不能……」

「明明……為什麼會……？」

「快點啟動緊急機制……！」

是誰在說話？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在醫院裡的本體出什麼問題了？

下一刻，一陣尖銳的刺痛有如千萬支細針一樣紮穿了凌睿恆的腦海。

「呃──」

在凌衍之眼中，養父再也支撐不了坐姿，背脊不再挺得畢直，仿佛不堪負荷般傴僂著，痛呻一聲後，身體無力地軟倒在了床上，兩眼緊閉，臉如白紙，口鼻都汨汨地流出血來。

凌文央也隨之臉色發白倒在了地上。

凌衍之呆了呆，輕聲地喚養父一聲。

「先生，您……您別嚇我。」

一片死寂。

「先生，你怎麼了？先生！！！快來人！快來人啊！」

他手忙腳亂地扶著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凌先生，真的很抱歉。老凌先生他，他急性腦溢血……凌小少爺受了驚嚇，隱性心臟病發作，兩人都已經搶救不了了。」

凌衍之愣愣地低頭望著床上已經停止呼吸的男人，醫生的聲音好像離他很遙遠，連他自己也覺得靈魂好像悠悠飄離了身體，仿照不再屬於自己。

「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樣殘忍地離開他，連用餘生贖罪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記事本──凌睿恆最近一年半的私人筆記，一直貼身收著，不願給養子看，凌衍之不敢硬搶。

他撿起來看，本子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艱深公式，看得人眼花繚亂。

在筆記最後，演算戛然而止，只留下了短短幾句，很潦草，墨水還沒乾，應該才寫下不久，卻顛覆了凌衍之整個世界。

Underworld在凌衍之的慟哭聲中，轟然坍塌。

「和養子走到如今地步，我不怨誰，也不恨誰。父子冤冤相報，也許就是凌家人永遠的宿命。」

作者悄悄話：

大家可以放心，Underworld真的是個夢，現實（聯邦國）的劇情線雖然也有點虐，但絕對不會出現如此糟糕的BE的！

一起迎接下一個副本──「Madhouse」！

現實中的人物經歷、各種未解謎團的線索，等你來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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