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屹立於大地 - 【破碎的面具篇】生與死的賭博 - (3)

「我在做正確的事......但不代表我沒有罪惡感。奪去生命並不容易，但我寧願犧牲一部分人來創造理想的世界，也不想所有人活在虛假的和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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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罪孽深重，但如果改變角度，你說不了她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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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一定等同惡，為了行善而犯罪的人多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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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個角度看的話，說不定帝國和巴烏卡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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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無辜的人是罪嗎？如果那人要死世界才得救，他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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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所有人都站在世界的角度處事？」你坐在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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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始終是理想，到我死的那年也不會實現的理想。」她看著你說：「你想想。我有辦法讓瘋子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嗎？我有辦法叫三餐不得溫飽的小孩不為自己著想嗎？不可能。如果不是在所有人都能過安穩生活，所有疾病都能被醫治的世界，我的理想都不會實現。」她明白她的理想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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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到底在為何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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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安列加嗎？」她急速抓住你的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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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魔法封住她的行動就來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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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溫暖，幾乎跟大雪中的火爐一樣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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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安列加安好後，她說：「我是不是出生在錯誤的時代？在這化石般的世界，我跟異鄉人無異。出生在王室，更讓我感荒謬。為甚麼在我被數十個僕人照料的時候，會有屍體曝曬在小巷一個月也沒人察覺？我當然清楚資源不夠平均分配給所有人，但為甚麼會不夠？是不是政策出錯？我想來想去，最後明白這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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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離家出走，打算宣揚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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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在街道生存不是難事，讓我煩惱的是該去哪裏。我首先排除了帝國，畢竟賴鐸·比連度是隻豬。我邊遠離普利王國邊尋找合適的居所，然後在某天打聽到巴烏卡的消息。我當時對巴烏卡和加奧里一無所知，是之後才認定巴烏卡是適合我宣揚思想的媒介，但我錯了。他們是聰明人，不過也被靈魂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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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甚麼會愛上曼賈？」如果曼賈也無法理解她，她為何會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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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世界的角度無關，是我『自己』愛他。他理不理解我也沒所謂，我就是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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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了曼賈，還吸收了他的魔力。」你故意測試托拉姬薇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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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如果我也能用魔力，不知道能不能從你身上嗅到他的餘香？」她沒有恨意，反而半開玩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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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太明白她說她愛他的意思，問：「妳不是站在世界的角度處事嗎？為甚麼還保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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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說：「我從來都不是要強迫所有人站在世界角度處事，我是要他們學習自願站在世界角度處事。換言之就是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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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由地約束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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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剛才所說，在人人都要為生活拼搏的世界，那不可能。我舉個例子，縱使從自身角度看是錯的事，如果從世界角度看是對的話，也要去做。」她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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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點，也是圓？的確，要有點才能有圓，圓存在便代表點存在，真理又對又錯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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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要妳自殺，妳會自殺嗎？」你刻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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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縱使我是活在所有人都和我想法一樣的世界，我也會，因為那是正確的事。錯不會變成對。」她左手放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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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界是正確的嗎？如果世界是錯誤的，妳所遵守的規則也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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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假設世界是正確的。如果世界錯誤，這種論述與廢紙無異。為了避免像你剛才所說的誤解，我才會稱世界作真理，真理不會錯，只是我們認為它不正確。」她抬頭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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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要怎樣在為世界服務的同時保持自我？兩種想法經常衝突，那不是矛盾嗎？」你不理解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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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像你是你自己，也是世界。不，準確地說，你要幻想自己是不斷在自身和世界之間漂浮不定的物理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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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身和世界之間漂浮的物體？鬼？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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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鬼，我想不到還有甚麼會在自身和世界之間漂浮不定。」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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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作點和圓的比喻，你只想到兩者中間是線。你有聽過碎形維度，但歷素沒要求你成為數學家，也沒提供太多相關知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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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抽象，憑你的想像力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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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很難。不要用邏輯理解，感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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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們可以先討論該怎樣處置安列加？」你移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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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超出理解能力的事物，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會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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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姬薇達的思想跟未來人很相似，說不定她真的生在錯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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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完美的人走進烏托邦會掀起災難般，完美的人走進塵世也會掀起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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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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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閃閃縮縮地說：「我說不管她的生死，但殺她對你沒有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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