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e - ch.5 道德

　　「你要躲到什麼時後？」4347忽然出聲，好像早就知道我躲在一旁偷看。

　　這是他預料之內？

　　「這是怎麼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麼，你認為我在做什麼？」4347的聲音格外冷漠，跟我一開始接觸的他完全不一樣，就好像換了性格。

　　「少給我打啞謎。」我從轉角走出來，好好看清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或是有其他目的。

　　「別這麼嚴肅嘛。」像是看穿我的心思，4347則用著歡樂的語氣說：「我只是在替換記憶體而已，你想太多了。」

　　他在騙人。

　　「是嗎？那為什麼連身體都換了？」同為機械體，說謊還是能夠看的出來，很明顯4347根本不需要充電。

　　讓我去偷發電機就是個幌子，他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課題，Sophie。」他說。

　　礦洞內部傳來細碎的水聲，就像圍繞在旁看熱鬧的群眾，忽大忽小，難以辨別是從哪個方位傳過來的。

　　騙子。

　　什麼課題，那都是拿來騙我的話術。

　　「少說那些沒用的，你的目的是什麼？」我略帶怒音的質問他。

　　但是他不急不徐的繞過我，往外邊飛去。

　　一股憤怒竄出，覆蓋住全身上下，我甚至感受到動彈不了的左手正在握緊拳頭，「你不打算回答我嗎？」

　　「你為什麼想知道緣由？即使知道起因你也做不了改變。」4347背著日光，還將螢幕光暗去，讓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渴望起源，或許就是造物主給我的「課題」呢？

　　中樞演算逐漸加快，過熱而導致的暈眩感使我必須扶著岩壁。眼前的這東西到底想做什麼？欺騙我是他的課題嗎？

　　腳旁的石塊在蠱惑，我假裝癱軟倒在地上，4347慢悠悠地靠近，「你稍微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冷靜到大腦裡全是我拿起石塊砸向他的各種預算。

　　最終——我假裝痛苦的起身，將石塊當作支撐，下一秒，砸碎圓形。

　　和預算相同，被石塊砸中後倒地不起，內裏精密設備裸露在外。

　　「我知道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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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手還真狠。」4347的揚聲器沒有壞，還能正常的發出聲音，正常的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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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打算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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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了，就算你知道了也不會有幫助。」

　　我高舉石塊，「這是你的遺言嗎？」希望他在最後能夠告訴我真相。

　　「……殺了我。」

　　我拿起石塊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東西應聲落地，砸的粉碎，伴隨著尖銳的破碎的聲音，4347的身體被我砸的破裂，螢幕發著紅光，還滲出紅色體液。

　　那是……血嗎？

　　我急忙丟掉石塊，激動的喘著氣。

　　不對，機械體不是人類，機械體不會流血。

　　心裡有一股能量需要釋放，有別於看見4347替換身體的那幕，那是一種宣洩了也得不到滿足的可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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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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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造我的人類啊，究竟是為了什麼創造我呢？是希望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慾能拯救世界嗎？

　　那這也太可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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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蜷曲在礦洞內，一旁是4347的身體，他再也不能說話。

　　我望著洞口許久，久到落日餘暉，橘黃色的光落在那兒。是夕陽。

　　想起我第一次到小鎮時，厚雲將光給阻隔，只能看見淡薄的光，而我一直想見的景象卻在這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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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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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挪動身體，往光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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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身體觸碰到陽光時，有種徜徉在暖意中的感覺。天空也不是純粹的紅色晚霞，一點藍和紫，渲染出夢幻的粉，鋪在雲朵上。天上的星星若隱若現，和遠處的鳥形成一幅風景畫。晚霞未能留住夕陽，太陽繼續向下落，美麗的光景消失，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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