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漂流納沃 - 4-5激盪的時代

　　矚目活動即將上演，首都人群鼓譟。索達特‧洛迪娜登上祭典舞台，在高聳石柱前擺動聖枝，低身祈請。帝國稱為電塑金屬的礦石，以原始之姿矗立於大地，其年歲更甚城鎮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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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最純粹的祝福，獻給世界上所有生命……Uuma liq-t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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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莊站起，首席巫女轉頭對樸實民眾以及舞台邊的武裝部隊致意後，讓祭司退去儀式道具，並開啟了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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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胞、各位賓客，這顆星球，努那，正面臨巨大變革……時局艱辛，但小女相信，只要敞開心胸溝通，一定會有辦法渡過難關……今天，很高興能邀請到起源之星的遠親⸺昂天帝國的特使們來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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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英雄在掌聲中走上講台，後面跟著一名懷抱嬰兒的當地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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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馬哈拉‧提卡，特此帶來地球的善念⸺過去，由於種種誤會，導致帝國與……努那，發生不少衝突。我們發誓會彌補所有失去的情誼，消除嫌隙、帶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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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台下那些準國民成功感染輿論，異星將領輕輕鬆鬆就能得到讚賞。馬哈拉笑著轉身，把麥克風遞給後方女子。她想當然爾，也受過思想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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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基哈姆村的阿揆娜！我的寶貝孩子被病魔纏身，是帝國的技術拯救了他！我和我的家人，永遠都會感謝帝國、敬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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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嬰兒被高高舉起，細嫩臉頰露出布巾。充滿活力的嚎啕馬上就被群眾的歡呼蓋過，馬哈拉用激昂話語與肢體動作繼續注入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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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物之主，昂天皇帝的願力無邊！絕對能把各位從這個冰冷地獄解放出來！只要首席巫女簽署互惠條約，所有人都能獲得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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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輔佐官瑞斯展開一張薄型顯示器，細密繁雜的條文不適合閱讀，全場目光都轉向洛迪娜。侵略者不打算拖泥帶水，直接切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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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何等榮幸，能讓帝國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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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力逼使下，洛迪娜緩緩拿起感應筆，站到帝國的權威標誌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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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哈拉竊笑著，他就要拿下K62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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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軍在拘留所聆聽廣播，緊張等待；琪拉露拉在禁閉室壓抑衝動，靜心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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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的希望，確實沒有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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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所有生命都一樣，值得被看重……今天，小女會謹慎檢視條約，以『個人的名義』決定是否簽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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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迪娜的話語，帝國軍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而努那民眾的心裡，都非常明白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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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不代表努那，所以，每位居民都會跟我一樣自己做決定。檢視條約、思考未來，不管花多久時間，我們都會持續溝通、討論，直到所有權利主體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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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笑容帶出純粹的想法，馬哈拉的嘴角卻整個掉了下來。星河級艦橋組員也為之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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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啥？要一個一個簽嗎？」通訊員差點沒把咖啡翻倒，忽然，又有訊息通知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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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K62宇宙通訊站……請回應……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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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級收到！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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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整備技工回報，那個……用軍備部閘道傳送的電子腦啟動程式，貴單位還沒有接收，原因不明，請協助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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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會挑時間。」士兵把訊息轉給戰艦機庫，卻收到意料外的答案。擄獲的納沃有接收紀錄，但傳輸對象不是通訊站，而是首都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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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台上的瑞斯背對群眾，壓緊了微型耳機，「巡邏部隊，快去調查發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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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一批帝國士兵撞開祭典人潮，往發生異常傳輸的地點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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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拘留所內，洛迪娜的答案令戰士們安心時，庫房大門被粗暴踢開。武裝部隊蜂擁而入，把所有可疑份子都壓制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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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斯臉朝下趴著，後腦杓的冰冷槍口充滿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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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徒！把通訊裝置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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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找，走狗。」剛回嘴，複製人馬上被槍托重擊，讓他痛得蜷曲身體。當士兵正要狠狠打下第二次時，母艦傳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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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異常訊號的來源，就在你們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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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的祭典舞台，民眾熱烈討論巫女的提案，帝國將領則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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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思緒在馬哈拉腦中流竄。代理人選錯了，洛迪娜的思想太超脫，但是，民意理應站在帝國這邊，他們巴不得快點被接收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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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大人說得沒錯……」「我們一直都是這樣解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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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意見否定了高傲的既定概念。物資援助雖然美好，但沒必要急著接受施捨。努那已經在艱困環境中撐過數個世紀，洛迪娜的互助體諒精神，也早就深植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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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歲月，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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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就由小女來朗讀條約，讓在場各位自行判斷⸺從首都起頭，到各城邦、到整個星球，所有人都能知曉，所有人都能參與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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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這樣……會不會……太沒效率？」馬哈拉走上前去，光是保持微笑就快耗盡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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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使駐留的期間，一切都由努那款待。不管要多久，我們都能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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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決的眼神，害帝國英雄語塞。恐懼油然而生，莫名的脫節感襲捲心靈。馬哈拉表情扭曲，瑞斯察覺異狀，趕緊將他帶到一旁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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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帝國還沒拿回主導，面對群眾的巫女就把手掌伸向兩人，也將無數視線帶了過去。那細嫩的五指，乘載了數不清的話語、數不清的願望、數不清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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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後，是無可撼動的眾志。她的手，就是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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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你們，跟小女一起去見證這個世界……努那很美麗，人類也很美麗，我們都一樣，有各自的信仰、有各自的朋友、有各自的家人……只要理解，就不會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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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家……人？」馬哈拉瞪大雙眼，突然想不起自己長什麼樣子。他從來沒思考過，現在卻突然產生疑惑。他的信仰、他的仇恨，好像都來自一個空洞、一個深不見底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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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為和而生』！」瑞斯果斷使用密語，讓英雄恢復理智，「拘留所有可疑行動，還能用反抗軍當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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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次，密語竟起不了作用。馬哈拉直接推開瑞斯，推開洛迪娜，強行把抱著嬰兒的女子拉上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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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揆娜是新任首都代表，由她簽署條約！有人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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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將領的暴力舉動讓眾人震驚。孩童哭鬧，台下也出現噓聲。流言蜚語夾雜著尖銳吼叫，讓馬哈拉的心思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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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墮落！」「皇帝忠臣意圖謀反！」「革命新星帶著醜聞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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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從哪飄來建國初期的地球語言。他沒有印象，卻感到刻骨銘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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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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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聽到了，石柱揭露你的宿命……」洛迪娜走到馬哈拉身旁，瞳孔中反射著時光軌跡摺疊成的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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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硬的帝政，把你的自我消除了……馬哈拉先生，慢下來，仔細想想，站在這裡的你，到底希望得到什麼？如果，短短幾天就有人民願意追隨你的理想，哪怕時間多長、旅途多遠，整個努那一定都會甘願受你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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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皇帝說得算，皇帝旨意就是我的旨意……我，沒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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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每個人都有選擇。我選擇放下仇恨，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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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不服從，就只能死……妳也一樣！」拔出腰間佩刀，遭到背叛的苦澀莫名湧出心頭。建國英雄迷失了目標，只想把所有雜音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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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氣與龐大的意念交錯。霎時，舞台上的變形石柱開始發出光芒。飄渺的碧綠霧氣纏繞在洛迪娜四周，就算她暈眩失神，身體還是站得挺直，彷彿受到外力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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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成為誰，也不用背負誰的旨意，你，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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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不要再說了……」馬哈拉舉刀亂揮，舞動的極光反而更加擴散，「不要！不要窺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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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搞的？」瑞斯與護衛隊的武器完全不能動作。金屬顆粒被能量牽引，鑽進槍枝卡榫造成故障。眾人被異象震懾時，星河級戰艦又傳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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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拘留所地下室有間暗房……裡面有很多納沃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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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這是……什麼新兵器嗎？地面部隊！把那些東西連同反抗軍一起破壞掉！」瑞斯試圖挽救情勢，情勢卻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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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報告！本艦引擎剛才自行啟動，疑似內部異常！火器管制系統失效……什……俘虜也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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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內警報大作。琪拉露拉看到牢房門鎖開啟，毫不遲疑地帶著小隊往外衝去。不一會兒，她們就在長廊上遇到林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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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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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那麼厲害！待會再說吧，我要再次逃離帝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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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南德小姐，請依照指示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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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的通訊面板傳出熟悉的合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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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爾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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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我駭取了部分系統，引導各位到機庫之後，會跟納沃叛變一起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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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沒得拖了！」琪拉直接揹起博士，全力往前衝去，「對了，德爾芬不能奪取整艘戰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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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狹窄頻寬從地下備存複製到機體中，目前運算資源不足以突破核心防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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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聽不懂……總之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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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庫艙門被木馬程式開啟，努那戰士大舉入侵，徒手撂倒整備人員。德爾芬讓空投貨櫃進入發射軌道，再把後續趕到的帝國軍鎖在外頭。似曾相似的光景再度上演：獨眼納沃帶著鐵皮貨櫃一起跳出船艦，往雪白星球的地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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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讓星河級移動到城外，之後就沒辦法控制。」德爾芬一邊操作納沃，一邊用貨櫃內的對講機通報：「觀測到類似極光的電荷摩擦反應，來源是首都塔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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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光？」琪拉露拉感受到洛迪娜的氣息。溫暖，卻帶有一絲不捨，「威爾斯、卡司凱，快點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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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星石的光輝，代表起義時刻到來。卡司凱跟威爾斯趴在地上用眼神溝通，被壓制的狀況下，實在不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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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為什麼母艦離開了？」指揮大亂，帝國部隊的隊長疑惑地敲打頭盔，「通訊異常？聽不到上尉說什麼……喂，樓下的，動作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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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從地板暗門中傳來，一名士兵正在破壞那些詭異的機兵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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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再給我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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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了……全員注意，先處決反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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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司凱聽到壓著他的士兵打開保險，準備扣下扳機，只能緊閉雙眼、計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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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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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炸裂聲不像帝國制式武器。指揮官立刻翻滾朝上，只見一名婦女用散彈槍把敵人轟飛，隨後中彈倒地。反對帝國的暴民闖入拘留所，戰士們趁機起身反擊，兩軍扭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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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目標物件沉默，我要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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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儀器閃出火花，叛賊納沃的備用主機已經完全報廢。帝國士兵爬上階梯，從暗門探出頭時，發現自己被大量槍口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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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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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拘留所內，反抗軍險勝帝國部隊，贏得自由。戰士與民兵馬不停蹄地備妥武器，好突襲祭典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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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第一槍的娜古娜阿姨倒在地上，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卡司凱跪在一旁禱告，威爾斯則是撿起削皮刮刀，用大義掩飾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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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選擇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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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也是……」指揮官放開合十的雙手，將步槍上膛，「走吧……往極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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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極光，已經壟罩了整座首都。位於異象中心的瑞斯很快就找到其源頭：洛迪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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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級，派納沃過來掩護我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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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長官！機械單位抽不開身，有很多叛軍混在列車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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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外圍的帝國部隊遭到猛烈攻擊，來自各地的納蘭機甲看準反攻暗號，紛紛解除偽裝。馬哈拉仍呆站在原處，瑞斯瞬間做出判斷，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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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都給我滾過來……狙擊手，執行密令R06 Kill Switch。總指揮權轉交於我，立即消滅目標……還有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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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密令確認，資料複寫完成，視野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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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臥在屋頂上的帝國士兵毫不遲疑地開火。兩顆大口徑子彈往舞台直直飛去，一發對準洛迪娜，另一發則是馬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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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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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突如其來的碎裂聲讓帝國英雄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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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片與硬塊迎面飛來，他趕緊舉手護臉，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巫女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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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光飛昇，石柱黯淡。金屬顆粒宛如雪花，與洛迪娜的血漿一同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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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忘記，從虛假的記憶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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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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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彈只有一發命中。穿透惶恐英雄心臟的，是溫柔的指引，也是巫女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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