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還之途 - 4.荒漠中的虛無（6）

「死神」向前邁步，跟倒下的薩嘉迪越漸越近。月色下的黑影呈神祕無聲的捕獵姿態，顯出模糊不清的壓迫感。背對月光的身影偏矮小，緩緩亮出背後的武器——以木棒和石頭製作的簡陋長矛。對峙的時間異常漫長，仍未出手的來者還在試探入侵者的薩嘉迪。

「⋯⋯！」然而，沉默的時間突然結束。石矛的鋒芒劃開黑暗的洞穴，尖矛與少年頸項相距咫尺之際，黑焰在薩嘉迪的背後爆開、將少年翻動半圈，「鏘！」石槍頭撲了空，刺穿目標位置的石地。

「喂喂喂！那種丟人現眼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啊，看著就想發笑！」因為少年翻身而露出的魔劍，不忘譏笑來者的原始用器。

背向月光的人影到底面露甚麼表情？沒有一點聲響表達他當下的情緒。只見石矛被緩緩拔出，幾秒間也沒有動作⋯⋯

「咕⋯⋯」外來者方各向發出一聲異響，手上石矛的動向再次變動。「鏘！」這次矛頭刺中的石岩地，本來瞄準少年頭部的位置。然而獵物早一步躲避掉，往地上留下的只有瞬逝的溫度。

「哈……哈……哈……」小爆炸的衝擊作為激將療法，薩嘉迪在混亂中奪回了四肢的知覺，硬撐身子站立。在恩賜的些微回復下，基本的行動沒有問題，只是少年仍然捂上胃部位置、裡頭激烈的翻滾是唯一的制肘。

痛苦的薩嘉迪眉頭深鎖，看到人形沒有立刻拔劍，但右手一直架在劍柄上。「抱歉⋯⋯我們打擾了⋯⋯」眼角一瞄散落地上的小物件，原來都是石或是木製的生活用品，被騷擾到的洞穴住客也怪不得被襲擊。

「咕⋯⋯」少年的道歉，不被再次響起的異聲足夠迫切性。石頭的光弧往左上一揮，薩嘉迪立馬往後一仰，槍頭正在眼前掠過。

「等⋯⋯等等！」

「你還以為那怪人能溝通嗎！」在背後的弗沙威依即使見不到情況，也知道當下情況膠著。「轟！轟！」兩下的小型爆炸推動少年向前一撲，「嗚！」薩嘉迪一踉蹌，下意識以雙臂推開面前的襲擊者。往前跑進幾米才停下。推撞的慌亂之際，對方也不慎甩開手中的石矛。

位置轉換，薩嘉迪在近洞口的位置。回頭一看，裡頭的襲擊者因月光的照射才顯出真實的模樣——疑似蜥蜴的爬蟲類細長臉頰佈滿鱗片、臉頰兩邊長著尖耳朵的矮小男人。從身上殘舊污損的白袍還有零落的羽毛裝飾可見，這人並不是戰士才對⋯⋯然而這位背影帶點老態的祭司卻很快取得石矛，顯然不讓薩嘉迪活命離去。

見及非人的種族，惹薩嘉迪一剎那忘了面前人的殺機。但是他也沒被視覺衝擊，忘卻心中想行的事。「先生！我⋯⋯！」

「小鬼你傻啊！」

不發一言的龍人藉少年說話期間急促轉身，長矛於爪子手心晃一圈，以眼睛未能反應的速度之間往少年刺去！刺穿血肉的手感往他的嘴角留下微微的上弧，視線對上矛頭之際卻發現不妥。

掛在石矛頭上的，居然是一個半截手臂長的醃製大肉塊。

「祭司先生，為了補償闖入你家，這塊肉當是過路費。」輕易躲避的薩嘉迪某角落竄出，向龍人露出殷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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