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的卡拿——背負名譽與愧疚的人 - 12. 沒有沾染鮮血的雙手_12.1

12. 沒有沾染鮮血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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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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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響徹雲霄，步槍還散出微微硝煙。亞諾得意地站起來，拍走身上的沙塵，把槍交回主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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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槍真的很厲害，就連我這種不開槍的人都能擊中紅心。有了它我們就不用再怕，拜託你啦，死神。」亞諾口中叼著香菸，舉手向卡拿道別，走上樓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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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目瞪口呆，看著亞諾得背影離開。然後，走往看著他射穿標靶，舉手觸摸木製標靶的空洞，確認他精準無誤地射中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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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諾是第八小隊的隊員，一直負責拆彈的工作，雖然他的裝備配有手槍，但聽聞他的槍一直都沒有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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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現在還有沒有開過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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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著微風，看著漆黑空，聽著遠處的零聲的爆炸聲和槍聲。她想著這裏會有甚麼人的雙手是乾淨？就連街上的兒童都試過竊取時，亞諾的雙手真會是潔白無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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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這個世代有不曾殺過人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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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得戰場就要有成為殺人兇手的覺悟，亡魂一直會依附在影子之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擺脫。即使化為塵土，殺過人的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永遠烙印在靈魂的深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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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諾是個能命中靶心的槍手，但他卻沒有分配到必須開槍的行動組別，而是單純擔任拆彈工作。在現時危及的狀況下依然沒有被調任實屬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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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這一切只是巧合，碰巧他運氣好，幸運地擊中紅心。開槍的人不能單靠僥倖而活，靠著幸運女神的眷顧總有一天會把一生的運氣全部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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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沙塵，帶著新「同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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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卡拿捧著載滿藥用品的皮箱到醫護站。離開前線休假前護士曾委託她幫忙補給止痛藥，她除了委託外也另外購買紗布、藥棉、敷料等短缺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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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你回來了！」護士看到卡拿，便放下手中的持針器在銀色金屬盤中，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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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盡量買，數量不多，希望可以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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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坐，我先幫他縫傷口。」話畢，護士回到受傷士兵旁邊，拿起持針器縫合手臂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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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咬牙切齒，面有難色，強忍痛楚。另一隻手用力捶打大腿，嘗試分散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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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護士呼喝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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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嘛！」魁梧的士兵捲起了衣袖，露出紋有正義女神紋身的粗壯手臂。一道血紅色傷口碰巧劃破他手臂上高舉天平的右手和女神的頸部，鮮血彷彿沿著她的身體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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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麻醉劑，你就忍忍。等會兒縫得不好，傷口裂開又要再縫。你又要受多次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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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你就快點吧！」士兵將頭轉過去，面向另一邊，不再看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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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亂動，我就很快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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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拿著金屬器具，在破裂的傷口來回游走，飛針走線，迅速將他手臂上兩寸多的傷口縫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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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記得不要用力過度，要不然傷口會破掉。下星期記得來檢查傷口。」護士剪斷縫線，放下器具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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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士兵站起來，穿回染血的長袖襯衫，瞧瞧站在旁邊的卡拿，然後離開醫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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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就拿起卡拿幫忙購買的物資，並一一放進鐵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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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見護士有空也順便打聽另一位狙擊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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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敵軍的狙擊手？他和妳一樣，每一槍都準確擊中要害，當場身亡。」護士坐在鐵櫃旁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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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卡拿靠在牆邊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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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甚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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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步行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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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對方持著有狙擊手，天天肆無忌憚地攻擊我們，你居然說見步行步？你知道他們對你有多大期望！他們每天都賭上生命！」護士忽然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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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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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如何回答。反狙擊也是狙擊手的仼務之一，但現時得到的線索太少，亂做判斷反而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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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護士！」外面傳來著急的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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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牽開營帳的掛簾，幾名士兵抬著一名雙腿被炸斷的傷兵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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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兵膝蓋以下被炸斷，血肉模糊，露出斷裂的腿骨，鮮血淋灕。他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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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基！醒醒呀！奧基！」同伴們邊喊他的名字，邊將他抬進醫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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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一看到狀況馬上叫人把他搬上手術桌，然後轉身到鐵櫃取出大量的繃帶和藥棉，吩咐士兵脫下皮帶，緊緊地束在傷兵大腿，擠壓大腿上的動脈，減少下肢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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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醫生和護士來！他們在飯堂！」護士邊按壓止血，邊叫人增緩。一名士兵馬上跑出去，往餐廳方向拔腿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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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看到眼前這場景，默默退場出救護站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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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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