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殞落後 - 純粹的善意

搞甚麼這家伙怎麼一動不動的？

　　見范奇偉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舉起手槍但就是不動的樣子，方澤陽眉頭緊皺，眼見那失控的野獸準備尋找着受害者，方澤陽再也忍不住。

　　“夠了！給我！”

　　方澤陽衝上前，奪過手槍，在那人肩膀上開了一槍。

　　“呃呃……”

　　男人的身體搖晃了幾下，隨即倒下。

　　“呼……看來槍法還沒有退步。”

　　方澤陽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自退休後就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碰過槍械了。但如今再次握在手中這種熟悉的感覺貌似絲毫沒有改變。

　　看來早期的訓練已經成了他的一種肌肉記憶。

　　“你……”

　　范奇偉僵硬的轉過頭來，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是沒有想過方澤陽會突然衝出來開槍。

　　“你甚麼你，如果不是我開槍那人早就找其他無辜的人發洩了不是嗎？放心吧，這種程度他不會死的。倒是你，明明是警察卻無法開槍嗎？”

　　難得抓到范奇偉的「把柄」，方澤陽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我不是警察。”

　　然而面對方澤陽的質問，范奇偉卻給出了個否定的答案。

　　“不是警察？剛剛那個人不是叫你條子嗎？” 很顯然方澤陽是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現在的我沒有資格被稱為警察。”

　　范奇偉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槍，就是看到了甚麼討厭的東西似的，立馬移開了視線。

　　──稍後。

　　在公園裡發瘋的男人是隔壁Z市的逃犯，因為持有禁藥而被通緝，而范奇偉正正是負責這單案件的警官。

　　“阿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見男人被押進警車，方澤陽總算鬆了一口氣。隨即轉頭查看阿雪有沒有受傷。

　　阿雪搖搖頭，沉默了半響後抱住了方澤陽的腿。

　　“抱歉，是我不好沒有看着你……”

　　看來是嚇壞了，方澤陽嘆了一口氣，直接將小女孩抱入懷中。

　　“唔唔。”

　　阿雪依舊搖頭，但聲音開始哽咽。

　　“對不起哥哥，如果不是我要去公園的話就不會……” 眼看阿雪一副快要哭的樣子，方澤陽趕緊拍着她的背，柔聲道：“行了，又不是你的錯別哭了。在公園有看到漂亮的花朵嗎？”

　　 “嗚嗚……” 阿雪吸了吸鼻子，將那小小的花環遞到方澤陽面前。

　　“這是？”

　　數朵細小、不同顏色的花朵圍繞成一個圈。但畢竟是小孩子的手，編織得不太靈活，整個花環看上去有點鬆散。

　　“要給我的？” “嗯嗯。”

　　“你……剛剛跑出去就是為了弄這個？”

　　“神父哥哥說過……編上花環再給、給予祝福……痛痛就會飛走！”

　　是因為看到自己頭痛的樣子才想去摘花的嗎？

　　“你這孩子真的是……”

　　面對純粹的善意方澤陽一向無所適從，他只得用指尖輕輕划過阿雪眼角的淚水。儘管身體仍然很抵觸肢體接觸，但他還是將她抱緊了些。

　　暫且無視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吧。方澤陽心想。

　　“累了的話就睡吧，神父應該很快就來接你了。”

　　 “嗯。” 阿雪乖乖的點頭，倚在方澤陽的懷裡，安靜得像兔子一樣。

　　也許方才受到驚嚇，加上一整天都在外面，用不了幾分鐘阿雪已經陷入了夢鄉。

　　“……事情都辦完了？” 方澤陽看向與警員交談過後的范奇偉。

　　“嗯。”

　　范奇偉手捂住腹側，在方澤陽旁邊緩緩坐下。

　　早前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打鬥而開始隱隱作痛，如無意外的話那傷口應該是裂開了。

　　不行。還是坐一會緩緩吧。

　　范奇偉取出香煙，想藉由尼古丁去麻痹掉痛覺。但在他看到方澤陽懷中熟睡的阿雪時又將煙盒收了回去。

　　“你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使用手槍。”

　　范奇偉盯着方澤陽，回想起稍早時男人奪過手槍時的那副姿態，動作利落，一氣呵成沒有一絲的猶豫。

　　 “你究竟是甚麼人？”

　　“我有義務要向你交代我的事嗎？我只是個普通市民，請不要用審問罪犯的語氣對我說話。警察先生。”

　　回想起初見范奇偉時他那有點目中無人的態度，方澤陽亦自然覺得沒必要老實回應他的問題。

　　然而范奇偉聽罷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瞪着方澤陽。就如鎖定了獵物的老鷹似的。

　　被范奇偉這雙銳利的眼睛盯着怪不舒服的。而且總感覺不回答范奇偉的問題事情會變得麻煩。

　　比如被懷疑和那個因為服用禁藥而發瘋的男人是一伙之類的。

　　方澤陽皺了下眉頭，最後不願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他還是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如實告訴給了范奇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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