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錯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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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時的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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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班次延伸到這個星期五，我和小美相遇的班次消失得無影無蹤，既後悔又失落。後悔當初沒有勇敢一點，如果只看著座位上的空隙做人，是絕對不能打破陌生人的牆；失落是因為沒有好好預算巴士公司削減班次後，我和小美的班次消失了。究竟小美踏上了那種交通工具上班呢？我還有機會遇見小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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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就是欠一句話，一句說話就能打開朋友之間的關係，為什麼總是拿不出勇氣來？今日自責已經太遲，我們能否再遇，一切都只好留待巴士公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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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我們的緣份是巴士公司一手製造，沒有準時的班次，就沒有準時踏上同一班次的我和小美。今天，巴士公司要收回這個緣份，我也沒有抗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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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了，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遇過小美，感覺開始有一點減退，就好像一對分手後的情侶，分手一星期後，感覺似是退了，卻帶著無限的思念。沒有聯絡方法的我們，不能像一般情侶一樣，只需一個電話便能解決思念帶來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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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上，一如以往在同一時點等待著同一班次的巴士，等待巴士到來的同時，都嘗試盡一絲絲希望打開巴士公司程式，看一看有沒有奇蹟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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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有史以來打開程式最激動的一次，現在時間是早上七時二十二分，距離下一班巴士還餘下八分鐘，即是以往準時出現的七時三十分的班次，終於出現在巴士公司程式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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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時間的後面，沒有預定班次的字眼，即是可能在顯示真實的數據。真是皇恩浩蕩，高興得跳起來。但是，不要開心得太早，巴士還未到，巴士公司依然可能耍我，而且巴士脫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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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我也不知道小美會不會轉乘其他交通工具，不過，這一班準時的班次，一切迷底也會解開。假如小美真的轉用了其他的交通工具，可能我們以後就是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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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時間已經到了七時三十一分，巴士還未出現，天氣漸漸開始炎熱，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汗水慢慢滲出來，四字成語也難以表達我現在氣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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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炎熱的初夏等了十分鐘，總帶著黏黏的衣服，全身也很不自在；二來就是巴士公司又成功耍我一次，說好的七時三十分呢？為什麼遲遲未到？真的想致電投訴巴士公司又脫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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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期待已久的畫面終於出現了，終於等到開往灣仔的巴士了，比預定時間遲了兩分鐘。算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時間，大部份人都願意接受三分鐘內的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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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過咭後，巴士上的涼氣開始滲透了全身，真的讓我下氣不少。熟悉的情景又一次出現在我眼前，從巴士的走廊一步一步走到末端，熟悉的背影就在那不遠的短人座上，我的視線已經看不到身邊的任何人，就靜靜地走到小美的身邊，坐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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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然地互望了一下，就好像跟大家說一聲早晨一樣，這個熟悉的情景帶給我無限安全感，然後她繼續以水平線地滑手機，而我也是背包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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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沒遇見的小美，好像比之前再消瘦了，是不是錯覺，一般人再疫情期間都胖了，難道她努力做運動的成果。但是，除了消瘦以外，無論髮色、眼神及感覺上總是跟疫情前有不同，她不會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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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我們這種陌生又熟悉的關係已經持續了大半年以上，遇上了三個月的疫情在家工作，以及過海鐵路通車後導致巴士混亂的班次，我們都依然踏上同一時點的巴士上，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物及角色，依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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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要明白到，路人就是總有一天消失在你眼前的人。再不認識小美，在不久的將來，大家便永不再見。但是，這一刻，真的拿不出勇氣來，我怕打開了關係，認識小美後她便不再完美，因為認識以後，你我的缺點便會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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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怕改變，打開關係以後，大家的關係改變了，可能成為朋友，又或是進一步發展，又或者進一步知道我的背景後大家便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了，這種不確定性令我卻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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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對小美的感覺已經提升到非一般朋友的感覺，假如我們真的認識了，真的可以保持著「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這一種關係總要面對千刀萬斬的痛苦，我真的能夠擔當這職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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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問題就是我願意用渣男的名義來換取一位朋友嗎？我跟施情的關係明顯變淡了，小美的出現進一步加速了我們病情的惡化，下一步我們就會完結，即使我再掩飾都無法擺脫這個事實。我是渣男沒有所謂，但假如小美被誤會為小三，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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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快要瘋了，我再也想不下去。還是再停一停，想一想，暫時不要採取任何行動，靜觀其變再考慮如何處理。但是，假如劇情再出現變化，我可能一無所有，真的什麼也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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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有勇氣改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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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下來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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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關係，一直保持了兩個月左右，大家開始習慣了每天早上都會在大家的身邊，卻大家只是大家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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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沒有勇氣，一切依舊，就沒有問題嗎？就是我太懦弱，一切都不願改變，一切都不願努力，最後將會出現什麼結果，相信情況只會越來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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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經歷了兩次暫別，最後我們都在同一時點的巴士上相遇，不是證明我們特別有緣，而且大家都為著相同的社會因素再次相遇。雖然如此，大家選擇的交通工具不變，背後的原因很多，當中，能夠遇見對方相信都是原因之一。不知道小美都為了遇見才選擇相同的交通工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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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美的神色總是帶著不安的感覺，我偷望小美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偶然她留意到，都會回望過來，大家都會在這個時間亙相對望。但是我無法從她眼神中證明她都想跟我打開關係，我也不敢因而採取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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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勇氣一如以往坐在她的身邊，其實這樣一點作用也沒有，雖然我很想打破這道陌生人的牆，但卻沒有改變一切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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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一動不動，世上總有事情會發生，問題是自己有沒有好好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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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個正常的上班日，我還是自然地走到小美的身邊，今天比較特別，我走到小美的身邊時，她剛好放了一個紙袋在她的身邊的短人座上，直到我走近的時候，她才慢慢地把紙袋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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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窩心的感覺，就好像明知道我就是為了坐在她身邊，所以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互望一下後，我便抱包就睡了。今天比較累，還是要養好精神努力工作，小美也抱著紙袋滑著手機，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她每次都以水平線角度滑手機，我總是看不到她在手機上看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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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慢慢地抱著包，低下頭便睡了。小美不久後也睡著了，雖然我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只要從手臂感覺到小美的體溫時，就代表她已經睡了，而且她睡著時，她的馬尾就會一下一下掃在我的肩膊上，真的很痕癢卻又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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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太累了，可能受到轉天氣的影響，總是提不起精神來。小美退回自己座位上的次數，便能知道目前的所在位置。退回第一下，就代表已經到達了大欖隧道；退回第二下，就代表已經到達西區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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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第二下後，小美還會多睡一會，到了上環才睜開眼睛，準備下車。我們不用說話，已經對她的習慣變得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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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巴士差不多到上環了，我還在夢境中。小美已經第二次退回自己座位，相信距離上環不遠了。突然，我的手臂好像受到不知明硬物撞擊，再聲到了「嘭！」的一聲，雖然我戴著耳機，但是都隱約聽到這一下聲響，我從朦朦朧朧中醒過來後，看到小美快速地解開了安全帶，並且彎下身子不知道在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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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進展得這麼快？男人總是想歪了。原來小美的手機沒有握穩，導致手機跌在地上，就在我的腳下。唉，很早之前已經說過，她這樣握著手機就睡覺很危險，總有一天會出意外。沒想到今天她真的沒有握穩，所以把手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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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樣子十分狼狽，我感到她很不好意思，並從她戴著口罩的臉孔中看到一點點的臉紅，十分可愛。連再見的眼神也沒有便很快下車了，哈！哈！她實在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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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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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啊！我是豬嗎？我錯過了認識小美的大好機會，到底要笨到什麼時候我才醒覺下來，只要當時我說一句：「你部電話無事麻？」我們就可能成為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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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笨！我到底遲鈍到什麼程度才會出現這種失誤，一句說話真的很難開口嗎？雖然在我睜開眼睛前的一幕，我沒有真正看清楚，到底小美是有心還是無意掉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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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小美其實有心製造機會給我，我必定後悔一世。回想一下，小美剛才的表現，反應自然，來得比正常情況還要真實，不似是有心製造機會給我，可能真的不小心在睡著的時候把手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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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這樣，我的確錯失了一次很好很好的機會，世上沒有時光機能夠把我帶到一切未發生之前，我必需接受我真的錯失了一次結識小美的機會。機不可失，假如真的有第二次，我必定會好好把握，不論她是真的掉了手機，還是有心製造出來的機會，錯過了第二次恐怕一世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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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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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過了一星期，雖然小美沒有因為跌手機事件而造成尷尬，但總是覺得錯過了一次認識小美的好機會，上天會不會再次給我機會呢？求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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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上天賜了機會，自己卻沒有察覺，到了後悔的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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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依然在同一班巴士上遇見小美，難得今天的小美沒有滑手機，有點不習慣。以往她總是拿著手機滑來滑去，原來她戴上了一款新的智能手機S系列，跟我的A系智能手錶有點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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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沒有長時間玩她新的智能手錶，但在偶然玩弄手錶時都會望一下我的智能手錶。我也不禁回望她一眼，總是覺得她今天好像欲言不出的，難道有什麼功能不會用？但我卻開不了口，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功能不會用等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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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們也慢慢地睡著了。當我再次打開雙眼時已經差不多到達上環了，她好像苦惱地滑著她的智能手錶，再望了我數眼。我以為她的眼神在告訴我準備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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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竟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解開安全帶便大力放手，安全帶一下打在我的手臂上，小美便頭也不回下車了。那一下彈回來的安全帶，真的很痛，正常情況下最少都會說一句對不起，為什麼頭也不回頭，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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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該不會是小美製造機會給我吧。這下慘了，她剛才頭也不回的，大概就是生氣了。為何我再一次遲鈍，竟然沒有察覺到她是製造機會給我帶領話題。但是，就算她真的生氣了，我又該如何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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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有趣的和最可怕的都是“估估下”（猜想），誰的迷語其實都是想被人猜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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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我就是這一下猜不對，終於走到最不想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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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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