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碎片 - 《都市碎片》#241 往生之路

根據他的閱歷與專業經驗來自我剖析，那大概是因為突然被動的運用上超感觀來理解身處之地，以及觀察眼前虛無黑暗中的景象，根本沒可能立即適應，所以思緒能夠接收與解析的信息，幾乎就只能是一堆零碎又模糊的印象……

不過，都不重要。他知道，他看見的，其中有他的孩子。他的長子。

「要不要我跟你解說一下？」奶聲奶氣的一把女孩聲音，說的話卻沒有半點稚氣。

他的注意力在五道身影之間徘徊，最終落在外觀似乎最小的一個女孩身上。

「剛才也是妳，告訴了我你們誰是誰？」

丁乙不知道他問的話，對方是否聽得見。因為在他的感知所了解到的，他只是在觀察。他跟包括丁東在內的五個人，其實不在同一個地方……不在同一個空間……

「對呀！不過你自己應該也會感受得到才對。你可是他帶進來的呢！」

女孩的聲音，在丁乙腦裡響起。然而，他跟小女孩的距離，應該很遠很遠，遠得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上。不單是他，他的觀察中，丁東他們四個小孩與小女孩的距離，同樣比一個世界還要遠……他也說不出這是甚麼樣的感覺，就像，在這裡所「看見」的，其實都像碎片地分散在不同的時空，現在只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架起了橋樑，把那些碎片給牽引連結在一起……

「這是改造過程，很快你便不會有這種空洞的距離感，會變得很充實！」聲音依然是在腦裡響起，但小女孩的身影卻似遠還近的，似怎也無法靠近，卻又像是無處不在。

「我不常做夢。」丁乙終於有點點踏實的感覺……

只要確定現狀就好。如此這般的，不是在做夢，還有甚麼其他可能性？

「你只是不記得。你們無論誰都會做夢，而且一晚大概會做數個夢。除非腦異常。」小女孩笑起來。

「好吧！那妳說說這是哪裡？」

「這裡是，如果你待得太久，便不能回去的地方。」小女孩依然在笑。

雖然丁乙看不見，卻總覺得小女孩的笑容肯定天真瀾漫，而且，真誠。

她只是在說事實，沒有一點點的惡意，不是在嚇他。

「所以，這裡就是人往生後的歸宿了？我已經死了？」丁乙釋然，竟似鬆了口氣。旋又想起了甚麼，注意力立即全部投到七歲的丁東身上。「我孩子……他應該還有很多時間……」

「你忘了？我剛剛不就說過了，不是你自己來到這裡，是他把你帶來的呢。」小女孩似是不解。

「所以，這裡是人往生後的歸宿，但我沒有死？東也沒有死？」那算甚麼問題？丁乙一輩子似乎都不曾這麼慌張過。

「如果你們死了，我會傷腦筋的。」小女孩說得理所當然。

「那這裡……？」

「我就問你，要不要我跟你解說一下呢。你可沒有答應。」小女孩稚嫩的聲線中有點懊惱的語氣。

「這……」丁乙不禁失笑。

「好吧！既然你問都問了，我告訴你！」

「好……好！勞煩了。」

畫風似乎有點變了？

不過，彷彿應驗小女孩剛剛說過的，丁乙的感覺，比剛才好得多了。而且，確實，那種空空如也無處著落的難受，似乎已煙消雲散，心頭變得充實，甚至脹滿！

那忽然轉換，由空洞、復被填滿、充實起來，然後膨脹……卻似乎沒有停下來……！

再不停下……

丁乙想發聲，想求救甚麼的，卻辦不到！那股膨脹，一發不可收抬，突如其來的，就把他整個人塞滿，體內的一切被擠得完全扭曲變形……

肺癌不咳嗽致死，卻死在自我膨脹上？

不對……

他的身體，不在這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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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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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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