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 斷 | Penana

雪花紛飛，寒冷的天氣裡國際機場內人來人往，前來接機的駱隨一眼就看到要接的人在哪了。他靠的不是那兩人出眾的長相，而是那反差明顯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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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一臉吊兒郎當雙手插兜走路的一看就知道是墨煉家的傻弟弟，墨烽。而另一個戴著口罩，身材高挑，周身氣質柔和沉穩，耐心傾聽身旁少年講話的無疑是穆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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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隨先是抬手示意那兩人過來，等人往這邊走的間隙低頭傳訊給總想翹掉週末加班來接機的可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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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接到人了，你就乖乖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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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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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墨煉的回覆，駱隨忍不住笑出聲來，總感覺能從這個字讀出墨煉對加班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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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吧，但駱隨覺得墨煉挺關心穆肴的狀態。要不然也不會讓在樂壇混得好好的墨烽陪著穆肴一起到國外念藝術大學，還要墨烽定期匯報他們在國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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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除去在國外唸書的兩年，前四年穆肴的狀態都不太好，尤其是頭兩年更糟。駱隨身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心理醫生看了都覺得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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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到身邊，駱隨本著醫生的習慣先是觀察穆肴的神情，見他確實毫無異狀後，說：「累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再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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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吃飯，本來因為長途飛行而有些精神萎靡的墨烽似乎重新活過來了，立馬提議：「這麼冷的天就要吃火鍋啊！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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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掉墨烽的意見，駱隨轉而問一直安靜走路的穆肴：「阿肴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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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駱隨自然而然的把墨烽忽略掉，穆肴不禁失笑：「吃火鍋吧，正好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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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隨點頭：「行，那就去吃火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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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拿車鑰匙時，手機忽然響了一聲，駱隨拿起來看就看到那個遠在公司加班的墨煉又開小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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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我也要跟你們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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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要去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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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隨一邊笑一邊把等等要去的火鍋店地址傳給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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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機收起來時，無意間瞄到旁邊墨烽一臉幽怨傷不起的表情，他開口道：「怎麼啦，烽烽？不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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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稱呼，墨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立馬炸毛：「嘎啊啊啊！！別用那個稱呼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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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墨烽長得很漂亮，雌雄莫辨。於是家裡的大人們不僅稱呼都用疊字叫他，也都樂於把他打扮的像個娃娃，甚至還成功矇騙過人，把他當成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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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的墨烽逐漸褪去水靈可愛，往陽光帥氣的方向發展，這個事實讓墨家父母失望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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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擺脫從前的黑歷史，墨烽的打扮一直都往痞帥風格前進。也就是仗著長相好，天生麗質，才沒讓他看起來像個中二的非主流，而是個酷帥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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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來到目的地，與墨煉會合後他們便進店開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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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間，墨煉撈了些蝦滑給穆肴，說：「你這次去影視基地，遇到什麼問題記得跟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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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穆肴這次被一個劇組請去當美術顧問，駱隨也擔心起來，畢竟影視基地裡演員多，指不定就會遇到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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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也開始操心：「有遇到麻煩一定要說啊，可不要再悶在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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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煉接道：「反正墨烽這次也會過去，要遇到緊急狀況就先把他推出去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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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開心吃肉的墨烽聽到自家哥哥的一番言論差點沒被噎死：「咳咳……你…咳…你這話說得……你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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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確實會保護好他穆哥，但自己親哥怎麼把自己講的跟個工具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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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到底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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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親哥本人夾了根青菜放到親弟弟碗裡，慈愛的說：「乖，反正你也就這點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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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在碗裡安詳躺著的青菜，墨烽感覺自己應該也要進去躺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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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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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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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墨家兄弟倆的逗嘴，還有駱隨語帶不滿的擔憂，他們言語間的維護和關心讓穆肴笑了笑，覺得心裡頭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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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說：「謝謝。我沒關係的，而且駱哥不是說我得多跟人交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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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他太過封閉自己，除了親近的幾個人，幾乎不與外人交流接觸。要不是因為情況有所好轉，加上想去心儀的大學重新唸書，他大概會一直自我封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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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穆肴主治醫生的駱隨聽到這話，欣慰的同時也同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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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杓子，把鍋裡的魚片都撈給穆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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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阿肴喜歡吃海鮮，給他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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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墨烽見狀，趕緊把蝦子撈給墨煉，指使道：「還不快給我穆哥剝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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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煉：「……」小崽子你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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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畢竟是給家裡的乖孩子剝，墨煉瞪了墨烽一眼後就默默的把蝦剝乾淨後放到穆肴面前的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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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歡樂又溫馨的進行著，讓人連冬天的寒冷都不再懼怕。

…

影視基地的某個會議室內，夏栗習慣性的滑著那已經六年沒再更新的帳號，漫無天際的想穆肴現在在做什麼？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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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他一直在找，但完全不見人影。穆肴畢業那天他也去學校找過，卻得知他早就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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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也拜託過簡然幫他找人，但無論怎麼找就是沒有那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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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全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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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穆肴忘記他了，怎麼辦？要是穆肴不要他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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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絕滋生的恐懼讓夏栗差點再次犯病，要不是簡然和小岩極力安撫，他可能會再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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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簡然對他說：「只要你知名度提升，成為頂流，你還怕他會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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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徹底敲醒夏栗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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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自己努力打響知名度，還怕穆肴會忘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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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夏栗出院後，他就不停的接工作。直到現在終於登上娛樂圈的頂端，國內外的獎項拿了很多，幾乎少有人能與他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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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這次接的工作是知名導演拍攝的電影《畫心》，是一部關於一位乏人問津的畫家遇到貴人從而改變人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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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跟繪畫有關的故事讓夏栗不自覺的想起穆肴，所以在導演找上他時，他便毫不猶豫的接下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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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人開門進來了，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詭異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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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本人長相和藹，平時都笑眯眯的，看著有種溫柔老爹的感覺。但此刻他的臉上掛著堪稱狂喜的笑容，就莫名的讓人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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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走到位置上坐下，聲音興奮到甚至有些發抖：「我們居然能夠一次性的請到無憂和風來我們劇組，這簡直比中了彩卷還令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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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幾位紛紛點頭，臉上都帶著被天降餡餅砸臉的喜悅和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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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聞名遐邇的音樂創作者和知名的藝術家啊，居然請得動他們，只能說他們真是幸運，投資人的手骨也是真的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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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風本人就很神秘了，除了性別為男外，其餘一概不知，但他創作的歌、幫人寫過的曲子全拿都獎，沒一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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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就更讓人難以捉摸了，他的每一幅畫都是天價，作品內涵豐富，諷刺的、寫實的都有，而最讓人難以忘懷是他那些畫面柔和溫暖，如他的名字一樣，讓人忘記憂愁的畫。就是這麼令人心生嚮往的人卻從沒露過面，即使得獎也是請人代領，很有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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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來神奇，導演回想起當初他們先是去請風來為他們創作電影的主題曲和配樂，風給的答覆模稜兩可，但在他們去聯繫無憂，無憂答應後風也跟著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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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大膽猜測，那兩人肯定是互相認識。而且據說風出的專輯封面和他上傳到影音平台的歌曲背景幾乎都是無憂設計、作畫的，要說他們倆不認識，導演第一個站出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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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眾人聽到有兩位大神要來劇組的期待和驚喜，導演把醜話說在前頭：「欸欸，都先冷靜一下哈！先說啊，之後我們劇組全都禁止使用手機、攝影機之類的電子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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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嚴肅，不容反駁：「要說被我發現，直接踢出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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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後來跟他們接洽的人，導演都忍不住捂著自己脆弱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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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什麼凶神惡煞還是語氣惡劣的人，只是那人的氣場強大，提出不能把風和無憂的臉和本名洩漏出去時的表情，嚴肅到好像不遵守規定下一秒就會被拖出去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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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嚇人，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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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導演如此放話，就知道這是絕對不能違反的規定。先不說這是誰訂下的規矩，如果誰被導演趕出團隊，那大概就不用在這個行業裡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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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導演在行業裡名聲之響大，地位之崇高，得罪他就等於葬送自己的前程。沒誰會這麼拎不清，活活把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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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雖然遺憾，但也沒有過多怨言，依舊很期待見到風和無憂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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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導演他們的歡樂，夏栗只驚訝一瞬就沒有過多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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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風和無憂的，甚至他還看過無憂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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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實說，夏栗是真正看過溫暖人心的畫，在看了無憂的畫後，他覺得無憂的畫透露出來的那股溫柔裡好像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

今天是風和無憂要來的日子，《畫心》的攝影棚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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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沒什麼特別的感觸，他像往常一樣坐在椅子上拿著劇本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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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有一票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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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段時間再麻煩二位多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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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還泛著沙的男聲客氣回道：「沒事，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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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是清亮的少年聲附和：「對啊，您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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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笑了幾聲，把他們迎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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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夏栗沒什麼興趣，但聽到剛把保溫杯放到桌上的小岩輕呼：「天啊……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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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帶著驚訝的語氣，夏栗才懶懶的抬起眼往人群簇擁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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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就讓他完全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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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怔愣的站起身，手中的劇本隨之掉落到地上，他定定的望向人群中那個俊美的青年，喃喃道：「穆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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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過了六年，穆肴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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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清瘦了些，氣質不再是過往的爽朗外向，而變得沉穩內斂，好像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疏離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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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輕蹙眉頭，正想再靠近些，就聽到導演在喊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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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導演跟二人寒暄完，侷促了一會還是提道：「這次除了想請二位幫我們電影譜寫曲子和繪製宣傳海報外，另外能否請無憂幫忙指導一下我們主演一些繪畫上的細節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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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避免過多接觸的話倒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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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穆肴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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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見狀，立刻開心道：「那好！我把我們主演叫過來，你們稍微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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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導演轉過頭，衝著人大喊：「夏栗！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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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怎麼會是他？是本人還是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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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管如何，一聽到這名字，墨烽內心的警報立馬響起，他迅速的撇過頭看向身旁。就看見穆肴的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臉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低垂著眼極力克制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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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穆肴此刻的狀態，墨烽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把人擋在身後，不讓人察覺穆肴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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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被喊來的人走了過來，看清人長什麼樣後，墨烽暗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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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名同姓，真是那個在他們家不能提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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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走到近前，他終於見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了。開心的情緒充斥著他，讓他沒注意到穆肴此時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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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站在穆肴身邊的墨烽打斷：「喔！夏栗啊，聽說過的，大明星嘛。那今後就請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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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夏栗眉頭微皺，這人話說得敷衍就算了，甚至打斷他跟穆肴對話的機會。他朝那人看去，是個長相酷帥的少年，應該就是導演口中的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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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人跟穆肴是什麼關係？朋友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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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猜想夏栗不願去面對，這讓他感覺心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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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內心不爽，夏栗也不能無緣無故就落人面子，於是笑著客氣回應：「嗯，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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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部心神都放在穆肴身上的墨烽，見人回應後也不再客套，他得儘快把穆肴帶離這裡，於是對著導演說：「那導演，歌曲部分我還得改改，我哥的畫也要收尾。今天我們就先去錄音室那裡，就不再多做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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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一聽是跟工作有關的，便忙不迭的說：「哎好，去吧。你們知道錄音室在哪嗎？需不需要叫人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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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烽急著把人帶走，他邊輕拍了拍穆肴的手邊回：「不用不用，我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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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被墨烽拍了下人還處於恍惚狀態，無意識的朝對面的人笑了下後就跟著墨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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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還在感慨那兩人真敬業，夏栗卻在遺憾今天沒有機會跟穆肴相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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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導演說穆肴之後會指導他一些細節姿勢，想道這些，夏栗就開始期待往後的日子了。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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