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 斷 | Penana

自從夏栗離開過了多久了？穆肴其實沒怎麼在記時間，只是每天機械式的接案子畫圖，用龐大的工作來填滿自己空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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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工作中不可避免的會參雜一些夏栗粉絲團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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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倆熱戀期時，穆肴畫過很多夏栗的畫。他的畫風傳神又精細，把夏栗的每一處細節都畫得活靈活現。因此很多粉絲在製作夏栗的周邊商品時，很喜歡委託穆肴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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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挺幸福的一件事，可在夏栗毫無緣由的離開穆肴後，要穆肴再一遍遍的畫那狠心拋下他的人時，就別提有多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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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穆肴租屋處的樓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神色趾高氣昂的正打算上樓時，卻被兩名看著像是保鑣的西裝男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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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本能的瑟縮一下，後來發現這樣顯得自己很孬，就又挺起宛若懷胎十月的肚子，昂起那張令人不忍直視的臉，對著比他高一顆頭的保鑣們氣勢洶洶道：「好狗不擋路，沒聽過啊？還不趕快滾開，別擋老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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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鑣們並不理會男人的話，依然擋在他面前，表情都不變一下，對比之下男人簡直像是隻無能狂怒的鬥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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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見此，臉都氣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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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他還想再說什麼時，不遠處走來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年輕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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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踏著從容的步伐，站定在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臉上掛著諷刺的笑：「多年不見，您除了長相跟身材變得更糟糕外，智商倒是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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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看到青年，氣焰減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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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簡家的長子，也是簡家現任的掌權人。也是從他接手後，簡家事業蒸蒸日上，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隨意輕忽的存在了。男人輕易不可得罪青年，即使他可以算是對方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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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男人語氣比起剛才要客氣多了：「小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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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眉頭一皺，嫌棄的「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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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黑了一瞬，改口：「簡先生，我只是來找夏栗而已，你沒必要攔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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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冷笑道：「找？你有什麼資格來找他？別想跟我扯什麼養育之恩，你養沒養過他，你自己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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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夏栗父母因故離世後，夏栗就被他姑姑接去照顧。一開始都好好的，但夏姑姑身體一直不好，等她走後，夏姑姑的丈夫就經常對夏栗施以冷暴力，給夏栗造成很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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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當初夏栗一個活潑的孩子，硬生生被折磨成陰鬱、防備心重、渾身是刺的樣子，簡然就想把眼前的罪魁禍首扔到海裡餵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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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在國外忙不過來，沒來得及把這禍害處理掉，他才不會讓這東西去傷害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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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人絲毫沒有認知到自己的問題，只被簡然的話噎住一下，就又理直氣壯的反駁：「那我好歹也給他住的地方吧？這他不得好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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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話，簡然氣笑了，也不想再跟這種東西對話：「既然好好溝通不行，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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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兩個保鑣，保鑣們立刻會意，上前捉住男人的雙手。男人不斷掙扎，嘴也不閒著的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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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吵雜的聲音中，簡然冷淡的聲音響起：「以後不準再靠近小栗一步，我會一直監視你的，別想耍些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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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男人被拖遠，簡然打電話吩咐完讓人好好盯著男人後，就轉身往公寓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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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樓下發生的事穆肴完全不知情，只感覺好像特別吵鬧，但也沒在意。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跟人談委託時，剛打開家門就看到一名身穿西裝，面容嚴肅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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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穆肴發出疑問，那人就先開口說：「你好，我是夏栗的表哥。我叫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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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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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心似乎活過來了，穆肴抓緊重新冒頭的希望，控制不住自己向眼前人問出一串問題：「那你知道學長在哪嗎？他現在怎麼樣了？他的電話我打不通，連訊息也傳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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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什麼突然提出分手？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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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問題穆肴沒再問下去了，因為他發現簡然似乎不是來跟他解釋的，也不打算跟他多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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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簡然並沒有回答穆肴任何一個問題，只說：「詳細情形我不方便跟你說。你只要明白，這事雖然是夏栗的錯，但他有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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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穆肴表情空白的呆站在那裡，簡然也不欲再多解釋什麼，他還得趕去看夏栗的情況：「我要說的只有這些，好好過你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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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說完這些就離開了，穆肴在門口站了許久才恍惚想起來還得去跟委託方談委託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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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提線木偶般的一路來到約定的餐廳，全憑本能的跟對方談委託內容，渾然沒察覺對面兩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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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是兩個中年男子，一看到穆肴走進來眼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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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穆肴長得就很好看了，再加上他現在因為疲憊而有些蒼白冷淡的臉色，讓他有種脆弱的冰美人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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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那兩個男人起了色心，一面假惺惺的談作畫細節，一面又不停的給穆肴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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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沒有過多防備的穆肴就頭暈目眩的雙手撐頭，試圖緩解不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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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兩男人見計畫得逞，一人繞過桌子走到穆肴旁邊，伸手下流的撫摸穆肴的肩膀：「喝醉了？這可不好啊。這餐廳樓上有客房，我們扶你上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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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穆肴再怎麼不在狀態，腦袋再怎麼短線，也徹底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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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老頭想非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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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抬起眼，在模糊的視線中瞥見前方的餐盤上有一把切肉的餐刀，他趁旁邊那人不注意，猛地一個肘擊打向那人的肚子，迅速的把餐刀抓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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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那人痛的大叫，另一人反應過來衝上前一把抓住穆肴手臂，卻被穆肴用手裡的餐刀狠狠捅進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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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吃痛，抽回手捂著不停流血的手掌，惡狠狠的放話：「你……你這臭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竟敢得罪我們，你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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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穆肴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醉酒又耗費體力阻擋兩個成年男子讓他本就糟糕的狀態更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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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得出去找人求助，可身體漸漸提不上勁，意識也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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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拖下去事情會變得更糟糕，穆肴瞥了一眼手中的餐刀，一咬牙，狠狠的往自己的左手劃了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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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讓穆肴麻木的精神短暫的清醒片刻，而對面的兩個男人似乎也被他的舉動嚇到，愣在原地驚恐的看向穆肴鮮血淋漓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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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呆愣的時候，穆肴幾步跑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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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開門，穆肴沒注意就撞進路過的人懷裡，他憑盡最後的力氣，虛弱的朝那人說：「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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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穆肴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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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人一頭撞進懷裡，駱隨先是一愣，然後低頭看到那人血淋淋的左手和掉落在地的餐刀，又抬頭看了看這人衝出來的包廂，眼睛一眯，就大致猜到事情原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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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駱隨邊脫下外套裹住懷裡人那條不停流血的左手，邊頭也不抬的跟自家男友說：「煉，你去把裡面那兩個人處理好，我先帶這孩子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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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著的墨煉應了一聲，聯絡人來接駱隨兩人去醫院後，就走進包廂內攔住那兩個企圖逃跑的男人。

…

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穆肴感覺自己腦袋依舊昏昏沉沉，身體像是墜了石頭似的使不上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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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就聽到旁邊有人驚喜的說：「喔？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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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撇過頭，看清身旁人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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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長相儒雅，掛著溫和的笑容，是個讓人容易心生好感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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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剛經歷過骯髒事的穆肴，此時看誰都下意識的帶上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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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隨並不在意穆肴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只溫柔的笑一笑，說：「別怕，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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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著，邊起身抓起旁邊的白大褂穿上：「好好休息吧，我等等讓人送點食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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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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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本來緊繃的精神在知道對方的身分和方才那幾句安撫的話漸漸平緩下來。睡意也在逐漸放鬆的狀態下慢慢湧現，不多久他就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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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休養的這段期間，連日來的疲憊終於得到緩解，也知道那天救他的人就是剛醒來時陪在他身邊的駱隨醫生和他的男友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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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出院這天，穆肴剛辦完手續經過醫院大廳時，那巨大的螢幕上剛好正在播放現在最為火紅的電視劇《戰歌》的演員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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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傳進穆肴耳裡，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見到那張令他痛苦卻也迷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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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學長的拍攝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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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夏栗落落大方，對主持人拋出的問題應對自如，穆肴也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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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但那人早已走到遠處，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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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穆肴想得出神，那邊主持人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麼最後請夏栗回答一下廣大粉絲最好奇的問題吧！」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從過去到現在，夏栗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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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穆肴猛地回過神盯著螢幕上被鏡頭鎖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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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那人微微一笑，沒有停頓、沒有思考，篤定的回答：「沒有喔，我還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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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主持人似乎說了些打趣的話，但穆肴已經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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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的看著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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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眼神清亮，神態自若，聲音沒有任何猶疑，這是他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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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始至終都是我在一頭熱的維繫這份虛假的感情，他從來都沒有投入過真心，只是像過家家般，打發時間玩了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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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穆肴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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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在脫離把他當沙包打，後來又把他當商品賣掉的父母，再從人販子手中逃離後，日子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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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童年都在黑暗裡夾縫求生，命運總不能對他如此不公，什麼糟心爛事都讓他給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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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確實如穆肴所想，在逃進育幼院後，日子總算平淡下來，可以安穩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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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子平穩下來，人就開始有了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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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育幼院，小孩很多，院長和老師們給的愛是平等均分給每一個小朋友的。即使育幼院充滿溫暖，穆肴仍感受不到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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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要的就是一個歸屬，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人組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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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夏栗後，穆肴感覺自己總算落到實地，有了屬於自己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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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等他們穩定下來後，他們會組成一個小家，日子平穩的過，偶爾為柴米油鹽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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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知道這一切全是自己的幻想，那人壓根沒想跟自己過，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歸屬砸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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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任何用處。」一如父母對他說過的話，在這一刻被徹底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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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真的幫不了夏栗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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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的絆腳石，一顆阻擋他，對他沒有任何用處的攔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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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笑聲越來越大，又哭又笑的，神情似癲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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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地上，雙手緊抓頭髮。左手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有崩裂開的趨勢，絲絲血跡滲透到繃帶，令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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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穆肴卻不覺得痛，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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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給他的惡意徹底擊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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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恍惚的想，或許他就注定是株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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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無根，隨流漂。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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