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 悲（無cp）

✶注意：主角不是好人，他壞掉了。介意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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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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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療養院單人病房內，業爾靠坐在床頭，微側著身體，伸手拉開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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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滿月，很幸運的今晚天氣很好，月亮沒有被雲層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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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溫和的照耀著陰沉死寂的病房，業爾沐浴在這溫柔的光輝下，壓抑許久的心情久違的明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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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時，一隻不知從哪來的蝴蝶飛了進來，繞著他飛了一圈，最後停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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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轉頭看向窗戶，確實是關上且鎖住的，也沒有絲毫破裂的痕跡。而且窗戶上鎖的地方是必須用鑰匙才有辦法打開的，鑰匙在護工那裡，他也沒可能自己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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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轉回頭看向還飛在他面前的蝴蝶，他緩緩的伸出手，那蝴蝶像是有靈性般，乖巧的停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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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仔細觀察著蝴蝶，發現這隻蝴蝶比一般的蝴蝶還要小一些，但卻長得比其他的蝴蝶還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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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很美，那蝴蝶通體雪白，泛著瀅白光蘊。蝶翼像是水晶般，在月光下閃爍著細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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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蝴蝶從他手上飛走，朝窗戶那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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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順著蝴蝶飛走的方向轉頭看去，就見蝴蝶絲毫不受阻礙的徑直穿過緊閉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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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揉了揉眼睛，就又發現窗外一小塊延伸出去的欄杆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男人，正抬頭望向高掛於天的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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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周身環繞著幾隻蝴蝶，外型都與方才停在他手上的蝴蝶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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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他這裡飛出去的蝴蝶也加入那些蝴蝶裡，在那人四周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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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這下更困惑了，畢竟療養院夜晚不開放，而且他住的病房在六樓，這座療養院最高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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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人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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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業爾想的太過入神，不自覺就盯著他看。窗外那人似乎是注意到業爾的視線，轉過頭往業爾的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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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還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只一眨眼，那人就突然出現在業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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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人抵在床頭，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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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下，業爾能夠看清他的長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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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著一頭微捲的黑色短髮，皮膚冷白，五官精緻漂亮。但最為吸引人的是他那雙黛紫色的眼，神秘惑人，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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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著業爾瞪大的雙眼，饒有興致的問：「你看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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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像是透過業爾的雙眼看到什麽似的，低低笑了兩聲，喃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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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他板著臉，揮開那人抵在他肩膀上的手，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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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揮開手也不惱，只直起身子，歪了歪頭，笑著回答：「若你下次還看得見我的話，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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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那人就在業爾面前碎成上千隻蝴蝶，紛紛揚揚的飄散開來，繼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

翌日早晨，業爾洗漱完，坐到床上看書時，護工就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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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是個溫柔的中年婦女，她笑著對業爾打了聲招呼，業爾抬起頭來朝她一點頭後，就又低下頭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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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也不在意，因為在她接觸業爾的這些年來，業爾跟她說話的次數本就寥寥無幾。再說安寧療養院的病人，都是精神方面有狀況的，基本上就沒有一個好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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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護工笑了笑，拿出鑰匙把窗戶打開通風，又轉身把早餐拿進來放在小桌子上，端給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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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都處理好後，她便轉身離開了。因為業爾不是很喜歡別人待在他的病房，通常她放完東西就會離開，等之後再過來收碗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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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心不在焉的吃著清淡的早餐，滿腦子想的都是昨晚出現在他房裡的奇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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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絕對沒辦法徒手從牆外攀爬到六樓，毫無障礙的闖進他的病房，甚至在他眼前變成滿屋子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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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護工來收拾他的餐盤，業爾仍沒想明白那男人到底是什麼非人物種。

……

接連兩天那個神秘的男人都沒有出現，業爾依然重複著枯燥又乏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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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忍不住想，或許那天晚上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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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日復一日，無窮無盡的折磨中出現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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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週末了，業爾捏緊書頁，眼裡透出濃濃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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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週末都會有討人厭的東西會到他的病房來，使勁的噁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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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厭煩，週末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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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業爾剛用完早餐，就有三人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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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的眉眼間是絲毫不掩飾的嫌棄之情，面容嚴肅的直視業爾；女人則是一副憂愁的樣子，滿眼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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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只自顧自的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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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業爾的無視刺激到了，他登時勃然大怒，幾步上前去拽住業爾的衣領，讓業爾不得不轉過頭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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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惱怒道：「你他媽什麼態度？不好好治病，成天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還有臉甩臉色給我看？要不是今天我剛好有空，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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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拉住男人的手，說：「你這麼兇他幹什麼？快鬆手！」然後轉頭對著業爾「阿爾，你爸爸也是擔心你，你別怪他……」說著說著眼淚就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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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把自己的衣領從業父手中扯出來，冷眼看著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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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後一直保持安靜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來，安撫的拍了拍業母，說：「業叔業姨，這些年阿爾肯定有改變的。當初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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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說不下去一般，顫抖著手，略微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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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業爾在心裡冷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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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業母看他那副忍辱負重的模樣，眼淚掉的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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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了撫男子的手臂，說：「沒事了，小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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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父更加憤怒，但卻語氣溫柔的對胡歉說：「小歉，你不用替這個畜生說話。他就該好好接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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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著，手就抬了起來，朝著業爾的臉揮下。而旁邊那兩個人似乎也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只互相拉著手，低聲安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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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麻木的看著男人揮下來的手，聽著另外兩人相互取暖的話語，突然覺得這場景是多麼的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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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頃刻間，無盡的絕望就朝業爾湧來，讓他陷落其中，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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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好煩……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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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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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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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業爾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雪白，不僅揮開業父的手，也替他遮擋了眼前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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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扭頭看去，就見那晚出現在他房裡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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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後出現一對潔白的羽翼，一邊收在他身後，一邊則舒展開來擋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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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聽見吵鬧聲的護工們急忙跑進病房，拉住情緒過激的業父。好說歹說才把那三人請到外面，並嚴肅警告他們不要做出傷害病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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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重新恢復安靜，男人身後的羽翼倏然消失，他坐在業爾床邊，看著業爾呆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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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輕笑出聲，說：「你果然還是看得見我。那麼按照約定，我會告知你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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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傾身靠近業爾，用食指抬起業爾的下巴：「吾名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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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笑的溫柔，繼續用輕柔的嗓音說：「業爾，我聽見了你絕望的悲鳴。你想要……殺了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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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爾看著席那張絕美的臉，和那雙蠱惑人的黛紫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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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席簡直就像是引人墮落的天使，讓人甘願沈淪。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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