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妹邪神賴我家：來路不明卻可愛到爆的正妹邪神賴在繳不出房租又救不活社團還可能延畢的我家憑藉悖於常理且無所不能的力量傲視宇宙天下無敵 - 第一章第十四回：來自拉萊耶的邪神到底吃些什麼？‧其之五

〈第一章：邪神，降臨於新莊〉

〈第十四回：來自拉萊耶的邪神到底吃些什麼？‧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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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克，妳聽我說……」

　　「我正在聽。」

　　「妳的觸手擺動得很可怕啊！」

　　「請別擔心，我們之間立有約款，不是嗎？」小克皮笑肉不笑地漾起駭人的笑靨，「不過，意外打垮整片天花板造成您的傷亡，應該不算違反約款吧？沒事的，請放心。」

　　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

　　都得怪她莫名其妙的提問，造就這種難以轉圜的語病。「祁玉寒」是人名，而非身體部位，這麼簡單的事我當然明白，之所以發生形同自爆的發言，純粹是大腦因過多不熟悉資訊而陷入混亂，後面的思緒壓過前已存在的念頭，最終連問題本身都忘卻了，才會答出如此離譜的字眼。

　　然後讓我遭受前所未有的生命威脅，身陷萬劫不復的泥淖之中。

　　我以非常有條理、具體而不抽象的方式，將剛才複雜且混沌的思維流程說給小克聽，聽取的過程，她保持陶像般僵硬的表情，偶而點頭，偶而沉吟，似乎相當專注地聆聽我費盡心思鋪陳而成的解釋。

　　「我明白了。」小克點點頭，說：「你的意思是，在思索究竟有無特別喜歡的女性身體部位時，大腦不自覺地浮現幾名女性的肉體，其中迷戀得難以自拔的就是名叫祁玉寒的傢伙？」

　　「不對不對不對！我講得那麼仔細，為什麼最後變成如此可怕的結論？」

　　「你所說的情況，我當然心知肚明，畢竟人類的大腦不夠聰穎，也不夠細緻，這點我很明白。」

　　浩瀚無垠的宇宙之中，唯獨妳沒資格這麼說！──亟欲吐嘈的我，為了保全難能可貴的性命，決定將這句致命話語收納於心，帶進刻著我姓名的棺材裡。

　　「不過，再怎麼離譜，都不可能直接說出一個半生不熟的女性名字吧？」小克的目光彷彿足以穿心的利劍，「從你先前的供述可知，名為零的大學生與名叫祁玉寒的狡猾女人原先並不熟識，是今晚偶然的相遇才互有交流……慢著，剛才我正打算追問這隻狡猾鬼的事情時，你用了很露骨的方式，在討論莒妍臻的空檔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我哪有！」

　　「你叫我把腕環機丟到異次元去！」

　　「……」糟糕，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不是為了轉移注意，而是為了保障我們的安全──」

　　「我在人類的書上讀過這種說詞！移情別戀、另結新歡的男人總是會以『我是在保護妳』為理由，增加工作時間、應酬場合和外出機會，矇騙原有的伴侶，使其放下戒心，不知不覺地默認糟糕的三角關係！」

　　「妳到底都讀了什麼書啊！」

　　「《渣男研究室：妳的男人其實是大家的人》的電子書版。」

　　「快把這本書刪掉！」

　　「這本書的作者可是大名鼎鼎的兩性作家成千熹呢！」

　　「那是誰？」

　　「據說是虛空宇宙裡同時擁有數千名異性友人的知名直播主。」

　　「那種人的書一點參考價值也沒有，快丟了。」

　　「書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小克這回好像真的生氣了，整張臉脹得紅通通的，眼角甚至挾帶一顆淚珠，隨時要順著長長的睫毛滑落下來。「我不喜歡現在這樣！不喜歡零的身上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女性氣味，不喜歡你一直轉移話題糊弄我，不喜歡你覺得我很笨、很煩也很不重要！」

　　「我沒有覺得妳很──」

　　「我知道自己造成你很大很大的困擾，真的知道！你不只放棄獨居生活的自由，還願意讓我待在這個已經很小的房間，真的非常感謝你，但是……我也不知道啦！」

　　那顆掛在眼角的淚水最終還是落了下來，不確定是被更多的淚珠擠下，還是因為發言時激烈的動作而被震落。

　　「你的生活本來就跟我沒什麼關係，『陪在身邊』的願望也不包含其他意涵，就是讓你不覺得孤單的存在罷了。」小克低著頭，身後的觸手有氣無力地垂落地面，全身肢體用盡一切彰顯出情緒墜到谷底的深沉低潮。「在你出門的時候，我早就做好最壞的準備，隨時可以面對糟糕透頂的局面。坦白說，即使什麼鎮壓怪物的雷霆特勤隊衝進門來，只要是你發自內心的決定，我都會果斷地包容與接納──這不正是你最初的願望嗎，希望有個願意陪在身邊，並且無條件接納一切瑕疵的的人？至少我想把這部分做好，讓你明白，我是真的想完成這項承諾，原本就是這麼單純而已……但『住在這裡』的想望變得越來越強烈，我也越來越難遵循原來的想法，言行舉止變得有點奇怪……嗚哇啊啊啊──」

　　「別、別哭了啦！」

　　就算我與世俗所謂的一般思維相距甚遠，依舊能夠體會她的心境變化，看來，不管是人類抑或神靈，擁有私慾的生命總是無法客觀，即使想要把持特定的中心思想，主觀的思緒與意念終究會動搖初衷，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甚至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我就是不折不扣的鐵證。不善交流只是結果，悽慘的努力過程才是讓人害臊的痛苦記憶，最初，我也是個想要融入這個冰冷世界的普通人，幾次的失敗，讓逐漸成長的我越想越多，想要「融入群體」的念頭變得薄弱，打算逃避的想法反而越發強烈，最終變得不像本來的自己。

　　一言以蔽之，我比誰都更能了解此刻嚎哭不止的邪神女孩。

　　「別哭啦。」

　　我的手輕輕擺在她頭上，讓不住哭泣的女孩倚靠自己的胸口。

　　「不管我見到什麼人，或者什麼人接近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我板起臉孔，舉起右手，擺出宣示般的動作。「我──暱稱為『零』的人類於此發誓，無條件接受偉大克蘇魯所實現的願望，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絕不任意將她丟下，也絕不讓她擅自離去，誓言之真意絕無匿、飾、增、減，若有相違，必以此番誓詞之內容為準。」

　　直望她水汪汪的雙眼，我揚起嘴角，給予最為真誠的笑靨。

　　「這麼強烈的誓言，足夠讓妳相信我的決定了吧？」

　　「零……」

　　近在眼前的小克，張開臂膀將我緊緊抱住。

　　然後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嘹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