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Suddenly - 期待

第三次的親吻柔軟如春陽，不再只是淺淺的觸碰，而且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整個人宛如被曬過陽光的棉被所包覆，暖烘烘的。

夏曦優依偎在他肩膀，手掌緩緩拍撫著他的背。

「她離開了。」王正一淡淡吐露了話語，「來不及說再見，她就走了。」

「全部都會離開的，大概一百年以後。」

是真誠的安慰還是輕佻的玩笑，王正一分不清楚。他的手環繞住夏曦優腰間，讓兩人更加貼近，眼底既有悲傷又有期待。

「你⋯⋯為什麼ㄨ⋯⋯啄、啄我？」

「試試看呀，只能你試不能我試嗎？」夏曦優微笑拿下他的眼鏡，「你的眼睛好漂亮。」

說完再次湊了上來，嘴唇微張，淺淺地啃咬起他的耳垂，還蓄意吸允出嘖嘖聲。

「嘻又鼓起來了。」

「你！」王正一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他壓低聲音說：「別玩了快點下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Ps2MVoa1

「好。」

夏曦優乖乖站起。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X2iAiGwV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XpE0Pcd3

「嘻嘻騙你的！」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HLcuiU9L
又立刻旋身改成跨坐，並且摟住他的脖子。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eum1162k

「唔⋯⋯你、你⋯⋯」

王正一雙手遮著臉，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慄，努力擠出言詞：「唔⋯⋯別⋯⋯亂⋯⋯唔⋯⋯動⋯⋯」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kBXabQFZ

「⋯⋯🤨嗯？

哦——☺️」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QI1ajH27

聽見對方拉長音，王正一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JoufpbJs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npbFUOsI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HJHIlGrP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gBVMefk0

屋外的大樹下，麻雀吃完穀物，拍拍翅膀飛走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uCPW9jv5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O0IsyoSU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pp6mfpUO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94G6WaPj

屋內有人垂頭抽噎。有人總算真的站起身來，向左右彎一彎身體。

「哎。呀。放心吧，這只是普通的生理反應哦，我也是男生能理解的。」

「嗚⋯⋯就叫你⋯⋯嗚⋯⋯不要⋯⋯亂⋯⋯嗚嗚⋯⋯動⋯⋯了⋯⋯」

椅子上的人彎著腰緊併雙腿，兩手交疊牢牢壓在大腿根處。

「嗚⋯⋯你你還⋯⋯嗚嗚⋯⋯嗚蹭⋯⋯嗚嗚⋯⋯」

「哎。呀。抱歉哦。」夏曦優眼裡笑意橫流：「要不然你去洗個澡吧？我順便請小管家拿整套的換洗衣物來，反正外面的制服也髒了。」

王正一抬頭露出哭紅的雙眼，鼻子一抽一抽地瞪著正在伸展背脊的夏曦優。

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浴室從這裡走到底就是了，你自己可以嗎？上次我把你推進浴室，結果你呆呆站著淋冷水。」

「我、我可以，我自己去，你別跟過來。」

「呵好啊，那你自己來吧。」

夏曦優把眼鏡還給他，走到客廳講手機，交代完事情後，王正一還待在原地。

「怎麼不去？衣服我等等會幫你拿過去。」

「我、我的腿⋯⋯」王正一臉紅羞愧，完全沒有剛剛發狠瞪人的模樣。他越說越小聲，「ㄇ⋯⋯麻⋯⋯麻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dzr9m5MY

夏曦優二話不說，直接連人帶椅，將他扛進浴室。

浴室劃分為乾濕兩區。夏曦優將人置放在長型的木紋雙盆檯面前，他們的身影倒映在牆上等長的明鏡中。

「我去放熱水，泡一下腳應該就好了。」

夏曦優推開玻璃門，向下沉式的方形浴池走去，浴池上方開了天窗，側面則是落地窗戶，即使沒開燈，室內仍然充滿明亮的自然光。

「好囉，來吧！」不一會兒流水聲停了，夏曦優充滿活力地發出邀請。

忽然間王正一彷彿覺得眼前的人是貓，他是老鼠。若答應下來，就等著被叼在嘴邊玩弄。

也許是求生本能使然，雙腿竟然不再發麻。他深吸一口氣，使出生平第一次的撒嬌說：「我、我可以自己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LqOCa4kG

🎵🎶🐈🐈‍⬛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CUS8IHRe

眼鏡放在檯面，門外的狂笑聲越來越遠。

王正一脫掉衣服，抿嘴憋屈又掉下幾滴淚珠。鏡子中的人蒼白瘦弱，左腰側有一條細長的、凸起翻皺的醜陋疤痕。

他打開蓮蓬頭，溫熱的水滴從上灑下，滾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閉上眼睛，將常常遮住臉的瀏海分開來。指尖依序輕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好像要確認什麼的樣子，來回觸摸了好幾遍。

洗完澡後，王正一來到浴池，先是伸出腳尖測了測水溫，然後才緩緩沉入。

水面上漂浮著一隻黃色小鴨，他推了推小鴨，心想為什麼圖書館裡，沒有一本《夏曦優行為預測百科》？朋友間會做這些事情嗎？若是到窗外迸出綠芽的時候，他會明白嗎？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Cb975E3B

若是春天到來，窗外這片景色將是如何？

下個季節⋯⋯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xGywNuec

叩叩——敲門聲響起。

「我拿衣服來了。」

「嗯。」他含糊應聲，將身體沉下到鼻子高出水面一點。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G762H590

夏曦優放下衣物就轉身離開了，王正一縮到水面下，氣泡冉冉冒出。剛剛他竟然有一瞬間期待人衝過來跳進浴池裡。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EqgKxDJ9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ntX3Qq88

小鴨與眼鏡並排擺放在檯面，外面的鋼琴聲比手中的吹風機還響亮。

穿上全新的制服與內褲後，王正一仔細梳理髮絲，頭髮飄散出淡雅的蘋果香氣。他在夏曦優身上偶爾會聞到這種味道，想到兩人擁有同樣的氣息，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躁動。

他在鏡子前反覆檢查自己的外表，最終深吐一口氣，沒戴上眼鏡便步出浴室。

比賽的歌曲被完整彈奏出來，包含後面他還未教過的段落。不過聽得出來不太熟稔，總是會卡住或彈錯音。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Ww4l84JR

「如何？有沒有嚇一跳？我六日有偷練哦。」

夏曦優開心問著來到客廳的他。

「彈得⋯⋯」

王正一面對著牆上的畫作，心虛說：「還、還還不錯。」

夏曦優收起笑容，不動聲色靜靜看著他。王正一被他瞧著有些心慌，趕緊找個話題。

「所、所以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練習比賽嗎？」

夏曦優還是面無波瀾盯著他，王正一視線移回畫作，語氣生硬地又找個話題。

「為、為什麼選選這首歌呢？」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5G5a1K50

「喜歡啊。」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leaFja5g

王正一手指捲著髮尾，轉個不停。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4kvNMr41

「⋯⋯嗯嗯。」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FBQV9oOi

深深淺淺的藍色線條在畫布上迂迴縈繞，勾勒出交錯的圓圈。每個圓圈又獨立成一個個小小畫布，填滿了鮮豔色彩。紅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藍如平靜深遠的天空、黃如溫暖灑落的陽光、綠如蓬勃生長的新芽。整體畫面彷彿是一場大自然的繽紛合奏。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d5EpHxDM

「喜歡嗎？」

王正一看著畫作角落的署名——下水角，輕輕地「嗯」了一聲。

夏曦優笑了笑，「那送你吧。」

「啊？什麼？」他停下打圈的手指。

「畫啊，你看到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喜歡的話就送你。」

「沒、沒沒沒沒⋯⋯沒有，不、不用了。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幅畫。『下水角』是是誰啊？」

「呵——是我啊，我小時候很討厭寫自己的名字，難寫筆畫又多，跟我爸媽吵著要改成『下水角』。」

王正一輕笑出聲，沒發現夏曦優銳利的眼光。

「那、那這是在畫什麼？四季嗎？」

「主題是我的夢想啊，我還因為這幅畫跟謝承打了一架哦，他說我是靠關係內定才得到第一名。」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rPYEVgwE

王正一的笑靨沒了。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YGGz3aOj

「夢想⋯⋯嗎？」

「對啊。」夏曦優打趣地看著他的表情變化，「你的夢想是啥？」

「媽媽的夢想就是到波蘭參加鋼琴比賽⋯⋯」

「呵傻子我是在問你、你、你你你，不是問你媽也不是問你爸。」

「我、我⋯⋯大概⋯⋯或許⋯⋯可能⋯⋯是、是⋯⋯」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也⋯⋯也許是春、春天快點到來⋯⋯」

「哦——你想交女朋友了嗎？我折回琴房看到你跟學姊聊得開心的勒，她還摸了你的頭。」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DgYyrPWh

王正一沒有餘裕去細細思考這句話。揶揄的話語宛如一道巨浪，猛地沖毀他在心裡謹慎蓋起，名為「自信」的沙堡，並在遺址上留下挫折、憤怒、不安、害怕的情緒。

他將瀏海弄亂蓋住半張臉，發脾氣說：「明明你跟學姊聊得更開心。還為了跟她共撐一把傘，把我丟下。」

對比王正一突來的怒氣，夏曦優平靜許多。他沒有反駁，只是坐直身體，繼續以相同的速度彈琴，沒有像上次一樣越彈越快，或是忽大忽小聲。琴聲響多久，王正一就面向那幅畫多久。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gNyipQpK

「我都彈五遍了，你還不唱啊？」

最後是夏曦優服軟來到他身邊，將手當作梳子整理起他的頭髮。

「生氣就亂抓頭髮小心禿頭哦。」

王正一撇過臉，故意不看他。但夏曦優的動作和口氣依然很輕柔。

「⋯⋯會像數學老師那樣哦⋯⋯」

「⋯⋯」

「好啦⋯⋯之後不會再丟下你了，都找你一起去，好不好？」

夏曦優順好頭髮，輕輕擁抱著他。看不見的另一面，傳來細微的哭腔，「對、對不起⋯⋯我不應該⋯⋯亂生、生氣⋯⋯不、不要把我關起來⋯⋯」

「蛤？關？傻子誰要關你啊？你知道為什麼你會生氣嗎？」

「不、不知道⋯⋯」

「忍不住就會釋放出來啊，正常的生理現象，就像你剛剛那樣。」

正要回抱的王正一渾身一僵，沙啞說：「你、你、你你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安慰人只安慰一半！」

「什麼意思？」夏曦優拉開兩人的距離，歪頭看著他。

「就是⋯⋯那個安、安慰別人應該要認、認真一點⋯⋯」

「嗯？聽不太懂，我一直都很認真啊。」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r9s1xW5K

砰砰砰——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hyF87H8l

夏曦優不理會敲門聲，低身側耳貼在他的胸口。

「⋯⋯有、有人敲門。」

「嗯我知道，應該是量三圍的人來了。」

「量三圍？」

「要準備上台表演的衣服啊，服裝佔總分數的一成。」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0VO2eb7d

砰砰砰——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SZRWbDhb

「不知道是誰在那說『除了第一名其他都沒意義』什麼的，我只好多花點心思準備囉。」

「不、不去開門嗎？」

「你去開吧。」

夏曦優取出濕紙巾盒，擦拭他濕潤的臉龐，輕推他去開門。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bYNPxdVo

一名身型頎長，棕色短髮的年輕男子進到屋內，王正一關上門轉頭的片刻，察覺夏曦優又要脫衣服了，他原地蹦起。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sYfUR3dC

不行！別人不可以看！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k8fEHBej

王正一全力奔向夏曦優，一把將他攏進懷中，想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他。

年輕男子的臉色微征，停下腳步放射出打量的冰冷眼神。

王正一尚未說出「量三圍不用脫衣服」的話，懷中的夏曦優輕咳一聲，搶先他開口：

「你、你不要這樣子⋯⋯弄、弄痛我了⋯⋯這、這種事只能結結結結結結婚以後⋯⋯」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He2E8kWd

身後傳來尖銳且不滿的聲音。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FcZJoI87

「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zSwmtnla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bwNqiPXK

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lS0sp2B0

ns18.191.174.45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