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 - 白色巨塔的囚犯〈中〉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cyudn26T

午後，暖陽早已逐走昨夜的雨露，成群麻雀飛過樹梢，雲朵白淨無瑕，和風徐徐，天氣極好。

如此舒適的環境，用來補眠最合適不過。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D3NfZv6S

可惜，陌生人們突如其來的拜訪，讓得來不易的休憩良機溜走了。

指針剛過十二，一陣敲門聲，兩名男人來到病房外，為首的中年男人是專門前來尋找藍心悅了解情形的社福專員，也就是俗稱的社工。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hasnenKw

藍心悅打開門，卻錯愕不已。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bVHPJP4p

「又見面了，藍小姐。」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O6Ys2SO1

後頭那名男子走上前，他的面孔並不陌生。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MaOjUcDc

「是你？」藍心悅皺眉。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3zLs52oX

原來，他是不久前曾拜訪藍家的，少年輔導協會的輔導專員。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FbfpSbht

「你們認識？」社工疑惑地問。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g9yNcuq0

「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復學案。」輔導員說。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JK7PUDpZ

社工點點頭，然後向藍心悅表明來意。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XqPrdrYS

「藍小姐，方便移步到其他地方嗎？別給孩子壓力。」社工壓低聲音說。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tDYL9PzL

藍心悅轉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藍蕥，隨後點頭，拿了提包，跟著社工離去。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tVqJnP1t

三人走遠後，本該睡著的藍蕥睜開了雙眼，五味雜陳地望著空蕩的房間，若有所思。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YSeCz9ve

醫院地下設有美食街，三人挑選了一間飲料店外的座位，展開交談。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UywjUpaz

「首先，我想先了解孩子的家庭狀況，據現有的資料來看，同居的部分只有妳和藍蕥是嗎？」社工翻開文件夾。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6raMPT1S

「⋯⋯這幾年算是吧。」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Vtf2muPy

「⋯⋯意思是，以前還有其他人嗎？」社工扭開筆蓋，將筆記本翻到空白頁。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RmT8mNqJ

「有個男人⋯⋯這應該無關吧？」藍心悅不太願意談起許騰。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95A5n3yA

「孩子成長的家庭環境很重要，這關係到是否自殘或自閉的可能性。」社工解釋。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lbavbnkj

「我知道，但還是談其他的吧。」藍心悅輕輕攪拌杯裡的咖啡。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X5UXBsb9

「⋯⋯明白，藍小姐，妳們和親戚間的互動如何？」社工沉默了幾秒，接著問。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kqLBO6yj

「幾乎沒有。」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4IMc1cgm

「連妳父母也是嗎？」社工挑眉。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MaKsHrSg

「⋯⋯是的，我沒有讓藍蕥見過她的外公外婆。」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m5GSzHT8

「原因？」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Wq2uQTh6

「抱歉，這是個人隱私。」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zJxPQ8Zo

鋼筆在紙上刷刷作響，社工紀錄著談話內容，不過似乎得不太到有益的資訊，只要談及親戚家人的問題，藍心悅總是避而不談，或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uPNulkT6

半小時後，社工總結出幾個相對重要的訊息，且根據資訊判斷出，藍蕥的社會化接觸極為不足。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8jGWLNAq

「好的，藍小姐，家庭背景和環境的部分，已經問的差不多了。來談談妳跟孩子吧。」社工扭了扭痠痛的手腕。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ePdJQBDu

「⋯⋯好。」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y78N8QS0

「妳，覺得自己了解藍蕥嗎？」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93UPFQyN

藍心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Kru2fyC7

「我⋯⋯不。我不了解那孩子。」藍心悅在說出這句回答時，感覺胃在絞痛。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MpKwmkCW

「根據醫院給的資料，藍蕥身上有多處人為的傷口，對此妳知道什麼嗎？」社工的眼神逐漸銳利。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uIYHhxlr

「⋯⋯不知道。」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MAeVEVAL

「這麼說吧，藍小姐，我的立場是希望釐清孩子的行為和心理狀況。能配合、能告知我的事情請不要隱瞞，這是對孩子好。」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9ZWKawnO

「我⋯⋯真的不知道。」藍心悅低頭，加在咖啡裡的奶精早已攪拌均勻，杯裡卻還是滿的，一口未喝。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Vo0zEjrK

見問不出所以然，社工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SVeQVQGJ

此時。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Vsw0JdnO

「藍小姐，我還是與上次說的一樣，希望能和藍蕥本人談談關於復學的事情。」輔導員忽然開口。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eZKzr6ay

藍心悅手指一顫，考慮片刻後，做出與先前不同的回應。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B87zpzwV

「好吧，前提是那孩子願意跟你談。」她說。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HLMrjAMc

「感謝配合。」輔導員笑了。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T0JDUMkF

「還有⋯⋯呃，怎麼稱呼？」藍心悅此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社工的名字。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ulZ3hPBK

「敝姓陳。」社工遞出名片，他也忘了介紹自己。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LZ87DA0m

「陳先生，你也是，如果那孩子願意告訴你什麼的話⋯⋯」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4X5KVvrn

「謝謝妳，藍小姐，我們絕對會以尊重孩子的權利為前提。」社工點頭致意。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4t1YopaSm

「醫生差不多要來了，我先回去，麻煩你們另外找時間過來。」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rOFwok8k

藍心悅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也許藍蕥所受的磨難，所導致的結果，並不完全是負面的。

送別兩人後，藍心悅回到病房，正好遇見醒來的藍蕥與來探詢狀況的醫生。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8zgQngzJ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MT8qTmZA

病床底輪的固定卡榫被鬆開，藍蕥躺在床上，任由護士推著病床進到電梯內。

醫生告訴藍心悅，藍蕥的狀況穩定，已經可以搬到一般病房休養。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lZFjqsJq

藍蕥感到有些畏懼，因為住入一般病房，就代表著也許會和其他病人接觸、同居在一個空間裡。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u8Aqg89l

即使有帷幕間隔，依舊不自在。

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自己的病情加重，就可以繼續擁有與母親單獨相處的空間？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8gZ5Cu7w

這個想法隨即被藍蕥自己抹去了。

她想當個自私的人，但前提是不傷害其他人。藍蕥覺得自己讓周遭的人過於擔心及傷心了。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Y6IrNOKV

少女想起不久前經歷的那一段遊戲，思索著該如何處理。

手機已然遺失，不知是在火車上還是茫茫大海中，藍鯨的管理者後來有沒有再傳訊息給她？無數問題在藍蕥的腦中浮現，卻並沒有解答。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LRNd49fD

在一段瘋狂且思想混濁的人生過程之後，迎來的除了希望，還有畏懼與愧疚。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4PDddI1C

護士推著病床經過了好幾段走廊，無數的目光在藍蕥身上掃過，有醫生、護士、有病人與家屬，還有許多不知為何而來的人們。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ppkWp3jB

藍蕥心裡在呼喊、抗拒著，她從未如此希望能將身上纏著繃帶的傷處盡數掩蓋，就像做錯事的孩子總想遮掩自己的「傑作」。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cGzwFP2b

即使閉上雙眼，少女的肌膚依舊隱隱作痛，她能感受到冰冷的視線在注視自己，視線裡涵蓋了複雜的思緒，有不解、有冷漠、有同情、有戲謔、也有若即若離。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lzZ2nPvi

幸好，沒過太長時間，護士就帶她來到了新病房，同時固定好病床。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rS1AqTf3

藍心悅將行李移至新房後，只陪伴了藍蕥不到兩個小時，就急忙趕往晚上的工作地點。成年人要背負的責任，往往比孩子眼裡所見的還多。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jb6k3y6n

藍蕥悄悄地透過布幕的縫隙觀察隔壁的病人，卻看不清，直到一名老嫗進房掀開了布簾，藍蕥才終於得以窺見。

隔壁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名年逾七旬的老翁，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老嫗提著一籃食物坐到床邊，開始滔滔不絕地與老翁說話。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2tDyAHsI

藍蕥從兩名老者的談話中得知，他們是一對夫妻，而老翁的腿是因跌倒而摔斷了，年長者的身骨較為脆弱，在家也沒有年輕人照顧，這住院養傷一養就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期間，老嫗每日都會來探望與陪伴自己年邁的丈夫。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WIdmYqf0

藍蕥側耳聆聽著，她的畏懼此時已逐漸淡去，老嫗的聲音些許急促但飽含溫藹，老翁的回話不多，卻很平靜穩健。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Eq9y42pP

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吧，藍蕥心想。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OqHD04fF

忽然，話題轉到了老人在外生活的兒孫們。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Gec5HnlS

似曾相識的疑問在藍蕥腦中乍現，自己的祖父母呢？

為什麼自己從未聽母親提起過？甚至連許騰也未曾提及。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6dkJhDoy

藍蕥開始害怕擔心了起來，她回憶起母親曾隱瞞爸爸的墓地，如果，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們還健在，是不是也被隱瞞著呢？

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MJRlD0ZK

少女的手腳覺得冰冷，不知是空調溫度太低，還是恐慌侵據了內心。

ns3.148.241.210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