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邦看著玄關的日曆,斗大的藍色字體寫著五月三十號,他很討厭這個日子,如果十二年前的今天不存在,他們一家肯定可以相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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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詩已經開始煮晚餐,縱使今天與其說是某個人的生日,劉光邦更覺得像是這個家庭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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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自顧自的,劉光邦不只想過一次如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比較快樂,偏偏有一個江旻恩無聲揭開那些疑點下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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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邦,叫明恩出來客廳等著吧。」李昕詩總必須說一些明顯不合時宜的話,維持這個家弔詭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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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邦沒有回應,逕自來到二樓女兒的閨房,敲了敲門。
「明恩,出來客廳。」劉光邦溫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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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恩也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因此她更不想走出房門,但她一向奈何不了父親,她也曾夢過幸福美滿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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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貝女兒真乖。」劉光邦笑著,拉了劉明恩的小手回到客廳看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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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替江旻恩開門的是劉光邦,不是李昕詩,雖然江旻恩知道這是因為李昕詩正在準備晚餐,但江旻恩內心早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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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恩,回來啦。」
江旻恩每聽到一次李昕詩喚自己的名,都彷彿感到冷汗直流,她最不解的是李昕詩為何替這必定成為仇人的姐妹,取如此相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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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旻恩將隨身的背包放回房間,隨後走出房門,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例如完全沒有意義的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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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李昕詩端出一道道佳餚,可是江旻恩跟劉光邦以及劉明恩皆無食慾,李昕詩又堆起笑容,彷彿樂在其中,江旻恩再明白不過那是假笑。可是,如果不笑,這個家連虛名都不會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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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隨著李昕詩狀似輕快的呼喊,方才站在餐桌旁的三人各自坐到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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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昕詩夾了第一口菜,劉光邦等人才默默開始吃飯,江旻恩暗自希望這頓飯快點結束,可惜她已經聞到了蛋糕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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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道菜是吃完的,李昕詩的廚藝並不差,可是氣氛差得太多了,李昕詩稍微收拾碗盤後,拿出冰箱中的蛋糕。一邊唱著生日樂歌,江旻恩一邊想逃離這個餐桌,劉光邦低著頭看著桌面,劉明恩玩著自己的手,眼不見為淨,可惜耳朵不能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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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恩,生日快樂。」李昕詩打開蛋糕盒,插上蠟燭時,江旻恩正在放空,冷不防一隻手的身影閃過眼前,蛋糕砸在江旻恩臉上,江旻恩冷靜地撥開一坨奶油,無神的眼眸盯著身旁的劉明恩,那隻小手沾上了些許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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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恩!」李昕詩氣急敗壞地大喊,劉光邦見情況不對,拉著女兒的手就倉皇離開廚房。獨留臉龐盡是蛋糕殘渣和奶油的江旻恩和錯愕的李昕詩,所謂的生日蛋糕一半倒在餐桌,一半沾到江旻恩的衣服,和滑落至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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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李昕詩著急地問,江旻恩逕自剝掉奶油,隨手一甩於桌面,然後走至水槽前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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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旻恩沖洗乾淨那些黏膩後,抬眼便瞥見李昕詩遞來的紙巾,江旻恩猶豫了片刻後拾起紙巾,擦乾看似狼狽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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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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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江旻恩沉聲回應,絲毫沒有看向李昕詩,將用過的紙巾扔在地上後,逕自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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