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千語－選擇１ - 不受控制

　　今天的狀態很好，我沒有那麼畏懼怪獸，至少現在是無心去理會他們，我的腦子裡依舊是被摸頭的酥麻感，我想要再體會一次被摸頭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被摸頭的時候心好像可以安撫下來，而且……還有點想哭……

　　「千語，妳還好嗎？」薩邁爾問，他們難得這麼愜意的走在街上，平常的時候總是膽戰心驚的千語，今天的表情過於輕鬆自然。令薩邁爾感到不習慣，心裡偷偷臆測是不是換了上次看不到自己的模式，所以上前詢問。

　　千語的視線飄向了薩邁爾，悠悠地回應：「嗯？還好啊。」

　　「诶？」薩邁爾愣了愣，牠呆滯在原地，看著千語逐漸離漸遠去的背影，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但心中又放不下來，對一個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人來說，這麼一個感覺極有可能弄巧成拙變成一個誤以為是戀愛的錯覺。

　　牠嘆氣，平時揚起露出浮誇笑容的嘴角難得垂了下來。看著千語輕鬆的步伐，心裡卻沉重下來。忽然不知道現在這個樣子是對還是錯，該上前提醒還是默默觀望？從怎麼時候開始，牠會擔心起千語，會怕她傷害自己、怕她想不開，怕她再次崩潰；可能是因為，他們倆都是被世界逼迫的存在吧。

　　「薩邁爾怎麼了？」千語總算停下腳步，她回過頭，戴著笑容問著，當然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這麼大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只會覺得她是在跟自己身上的人招呼。

　　「沒事。」薩邁爾搖搖頭，跟了上去，牠飛在千語的腦袋瓜旁，猶豫了片刻之後又開口：「我說千語啊……人家曉安可是二十多歲的大叔喔……」

　　我愣了一下，皺了一下眉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莞爾：「沒事，我知道的。」

　　「真的齁……」薩邁爾又問了一次。

　　這次我皺著眉頭，困惑地看著牠，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喜歡被摸頭而已……

　　今天似乎有什麼很久沒想起來的東西，又在我腦袋裡出現了，應該說我的腦袋會因為這個小小的事情而得到片刻的寧靜與安定。

　　是因為曉安還是因為摸頭……

　　突然間的問題，又讓我呆在原地，我的視線從毛茸茸的臉龐，移到橘黃漸黑的天空，又移到了自己穿了許久已經髒的鞋子。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這不是喜歡，對吧？

　　我問著自己。

　　可是越想，我的思緒又開始躁動，萬千思想在我腦海裡蠢蠢欲動，怪物也開始冒出頭，我的腦袋瓜還在運轉，它開始像一隻渴望自由的鳥兒胡亂飛撞，尋求著一個出口，卻到哪都碰壁，一旦思緒卡住，牠便會飛到另一邊去，於是就這麼橫衝直撞，我的腦袋瓜又打結了。

　　「嗯……」頭好痛，我試圖讓自己停止，試圖讓自己回想那隻略為粗糙的手摸頭的感覺，試著回想去那個溫暖的、發麻的感覺，可是腦袋瓜好暈，我難不成發燒了吧？

　　最後為了停止我的思想，為了讓自己維持正常，我放棄了對意識不受控制的掙扎，讓那不可控制的鳥兒飛走了。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在家裡，在昏暗沒有人的家裡。

　　不對吧，我的家一直都是沒有人的嗎？

　　要正常、要正常……

　　這句話有股魔力，當我一直這麼想的時候，我似乎就會回到正常，我的視野如同被上帝打開了一樣，昏暗的客廳瞬間亮起，同時一股炒菜的香味從廚房飄了過來。

　　再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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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睜開眼，我躺在房間裡，半夜一點多鐘，我彷彿作了一個夢，夢裡面跟爸爸媽媽很開心地吃飯，我跟他們說著今天學校發生的事情，他們說著我好棒並且摸摸我的頭。

　　嗚……　

　　嗚嗚……

　　為什麼我連眼淚都控制不住了，有一股莫名的衝動突破了我的眼眶，我僅剩的理智告訴我壓低聲音，不能哭出來。

　　這個聲音同樣在腦海裡想起，門底下有影子在蠢蠢欲動，我看向薩邁爾，牠卻躺在床上用仰天的姿勢呼呼大睡。

　　不行，不行。

　　我這麼告訴自己，可是怪物從門底的縫隙鑽了進來，他們像液體、虛無又存在，眼睛觀望著房內的一切，我不知道牠們為什麼要鑽進來看我哭泣，我只覺得自己出糗了。

　　我哭著，壓低聲音，可是停不下來。

　　「嗚……噎……」

　　逐漸連聲音都失去了我的掌控，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在這本就不怎麼明亮的房間，我只看到一坨黑黑的東西，他們似乎沒有想要再往前一步的打算，而是就那麼待在那，看著我哭泣。

　　到底為什麼會哭？

　　到底為什麼？

　　越是這麼想著，淚水越來越狂妄，我從無聲流淚，到小聲啜泣，到現在已經抑制不住聲音，哭了出來。

　　胸口揪在一塊，好像被人用力擰著死不放開，我的氣也喘不過來，換氣有些不順暢，但眼淚不會因為我換氣的問題就停止，就好像……瀑布一樣，我沒辦法只靠石頭就能攔住它，我也蓋不了一座水壩去圍住它，只能放縱這個沒來由的情緒。

　　我最終將頭埋進了枕頭裡面，任憑鼻涕在我的枕頭上留下痕跡。

　　我哪都不想去，我好想消失。

　　這樣的念頭不是第一次，但這時候卻像彈幕一樣充斥在我腦袋瓜，重複著、五顏六色的、有大有小的，這麼一句一句，我的腦海瞬間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的腦袋瓜終於累了，它不再搞出負面的東西給我，我的眼淚也緩緩停止，只是我的眼睛好不舒服。

　　但我也沒有力氣去更換我的枕頭套，就放任自己的頭髮散在沾滿鼻涕與淚水的枕頭上。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哭呢？

　　不過就是個夢嗎——

　　我責怪著自己沒來由地哭泣。

　　但此刻腦袋瓜似乎為了安撫自己，在這麼不合時宜的情況，又想起曉安，才讓心跳與呼吸變的穩定，意識也總算走向了睡眠。

沒事，

莫名其妙哭是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國中的確很常莫名其妙就哭了，沒有原因。

這次的章節比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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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總是大起大落的，短短在一天之內、甚至半天都有可能發生，

沒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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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沒看過醫生啦XD

對我來說那都不重要了，能傳遞我想表達的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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