鬾生魂 - 第五案我是你的唯一（下）

「你在說什麼，你剛都說了犯罪經過，又說你沒做，你在玩我們呢？」懿梓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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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還是保持冷靜：「什麼意思？不是你做的，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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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是有股意念的操控，和他沒有關係，會放過他嗎？」男子眼神裡是清澈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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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到底再說什麼，他又是誰，精神病嗎？精神病如果有證明是可以減輕罪證沒錯。」懿梓被說的思緒都亂了：「所以到底是誰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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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芊晨手指敲打著桌子：「什麼意念？他是誰……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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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個人沒殺人，人是我殺的，可以放過他嗎？」男子愈說愈激動，眼神裡的期待像在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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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梓所幸不說話了，他都要被這些人稱代名詞搞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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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我也是你？」芊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你是他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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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應該你自己猜嗎？」男子眼神中像是找到什麼救贖：「御魂師，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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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被戳破了秘密，不敢看向懿梓，但能猜到她的表情，疑惑、驚訝、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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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鬾生的規則，抱怨的規矩。」芊晨也所幸不藏了：「報上名來，鬾生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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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報呢？我想要你自己去猜。」男子的笑帶著得意：「要不放了我，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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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沒想再問，她知道從這個人身上掏不出什麼了，還不如抓緊時間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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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走出審訊室，懿梓跟在後面如行屍走肉，「我說我會告訴你的，再給我一點時間。」芊晨邊走邊說著，雖然看起來像是在拖延時間，但懿梓卻也沒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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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會議室，眾人被召集過去，芊晨在白板上畫了幾筆，「他七天內殺過一個人。」芊晨從鬾生的規矩中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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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過大樓監視器，近五天男子都只有出門倒垃圾而已。」懿梓雖然不懂芊晨這些話的由頭，但或許這就是她秘密裡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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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在芊晨的腦裡過了一遍，代表如果他是外出殺人的話，給她查清真相的時間只有兩天，她手指敲打著會議桌：「六天前去哪裡了，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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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便可以開始推論這五天他殺人的可能性，「男子李豪是家庭主夫，他老婆余美美是國小老師，是二婚，李豪和前妻有ㄧ子李格。」諾奇把查來的訊息寫在白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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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問他的孩子在哪，他都說不知道，說是和老婆吵架誤殺，孩子就嚇的跑掉了。」芊晨無奈的搖頭：「大樓監視器有看到孩子跑出去的畫面嗎？」芊晨轉頭看向懿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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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沒注意，當時只看了李豪，不過六天前是他帶著兒子出門的，但也有帶著兒子回來。」懿梓報告：「我去拿電腦，當時我有把檔案複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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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梓快轉著這五天的錄影，芊晨就在背後一手扶桌，ㄧ手撐椅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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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見任何像李格的人單獨出去的。」懿梓ㄧ手拿著手機裡在李豪家拍的李格的照片，一手滑著筆記型電腦中的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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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仔細一點，男國搞中生的身形著實差不太多。」芊晨又再重新看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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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是李豪殺了李格，她老婆負責運屍呢？」懿梓提出：「因為余美美每天都要上班會出門，而之後李豪殺了余美美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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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門這個包，放得下一個10幾歲男子嗎？」諾奇指著畫面裡的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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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分天帶啊！」懿梓說得眾人都覺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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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手指敲打著椅背，認為鬾生的人是李格的機率比較大，畢竟他確實失蹤，也不知如何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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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要在去一次李豪家。」芊晨轉身走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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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發現一處大量血跡，如果像懿梓所說，室家裡殺完帶出去的，那會是在哪裡殺的，動機是什麼，兇器又是什麼。」芊晨在警車裡思索著，手指又不自覺的敲著椅背：「他兒子究竟是何時失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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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智峰大樓，芊晨先到隔壁403詢問，「平時常見到404的小孩李格嗎？」芊晨手裡拿著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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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我出門買早餐常會遇到他去上學，但最近聽說在填志願，跟學校請了假就沒遇到了。」大伯想了想：「差不多三天吧！還有聽到那小孩和他媽媽為了填志願的事情吵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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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說這畢竟不是親生的，不疼也正常，阿格想填離家近的，他那後媽又不想花這個錢讓他讀私立的，這不就吵起來了嘛！」大嬸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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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禮貌答謝後走到李豪家：「既然是母子吵架，那李豪殺李格的動機又是什麼？既然三天前李格還在家中，兩天內余美美不可能把李格屍體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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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格還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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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彈了一下手指，如果監視器沒有看錯，鄰居也沒說謊或記錯的前提下，李格就只能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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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一隊到處查看，查看有哪裡可以藏得下一個準高中生，芊晨走到客廳，看向了陽台，想起了當時懿梓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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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砌的水泥牆……」芊晨用手指摸了一下，他又看到旁邊的水泥袋，移開有兩滴未擦拭的血乾在水泥袋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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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牆砸了。」芊晨把頭探進去叫了幾個人，去找人把牆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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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槌一槌的砸下去，破碎的水泥塊掉落，漸漸的一個顯眼的顏色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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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格！」懿梓反覆對照著手機中的照片，屍體砌在牆上完整，只有胸口衣上的乾掉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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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機究竟是什麼？」芊晨怎麼想也想不透，和後母吵架，為什麼父親要殺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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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隊！慕隊！」諾奇興奮的從李豪房間跑了出來：「李豪的日記本。他藏的好深，剛才仔細翻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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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打開日記本，直接從最新的那一天，每天睡前寫日記的李豪，昨天晚上被鬾生，日記的最新一頁便是前天——李格被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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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仔細翻看，笑了一聲：「這東西不看日記，硬是推出動機，可能是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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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具備的刑偵一隊便回了警局，在警車上懿梓問了一下日記的具體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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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403大伯說，李格三天前和余美美因為高中志願吵過架，而從日記上看，當時的李格是有些過激的拿起菜刀向余美美走去，而他父親為了制止他，爭執中就不小心將刀刺向李格胸口。」芊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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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是這麼寫的，但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殺人，然後裝成不小心的，況且殺完還把兒子藏在牆裡不自首，罪上加罪。」懿梓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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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等回警局問他吧。」芊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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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芊晨和懿梓便直接去到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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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到你的屍體了，李格。」芊晨一出聲，男子的頭便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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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快啊……」男子有些失落的說道：「可以不要那麼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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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有些不解，「李豪是失手殺的你，但卻不自首，是一罪，你替你父親殺了余美美，是替他增了第二罪。」芊晨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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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卻不冷靜了：「那個臭女人不是他殺的，是我，能不怪他嗎？」又是那懇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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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手前就該想到了。」芊晨並沒有領情：「你父親真的只是失手，才殺了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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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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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要殺了余美美讓他的罪行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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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子突然沉下氣：「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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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殺了那個臭女人！」男子又突然激動了起來：「是他搶走我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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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你的願望，你該走了。」芊晨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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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願望是能在多陪我爸爸幾天，可以嗎？」男子語態突然變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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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看著牆上的時鐘轉到12，又是新的一天，「你剩3天，你也只有3天，就在這裡再陪著你父親吧！順便反思一下你自己的罪過。」芊晨說完便轉頭離開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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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離開了，李豪肯定又不承認罪行，畢竟余美美也不是在他的意識裡殺的，反而一醒來就被告知老婆死了……」芊晨略顯煩躁：「這又是個難解釋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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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約定的，七天，李格便離開李豪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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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豪也像芊晨所擔心的那樣，可證據和口供都在，他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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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案子到了一段落，「時候到了嗎？」懿梓走到芊晨旁邊，此時的茶水間只有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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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沉默了一會兒，她本想再拖，可是好像瞞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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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鬾生嘛……」芊晨心虛的瞥了一眼懿梓：「就是傳說的那樣，死後可以附身在殺你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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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御魂師是什麼？」懿梓的表情變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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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種使命，」芊晨低下頭：「七天內需要幫鬾生的人查清真相，並幫他完成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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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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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魂印記會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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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什麼？」懿梓愈聽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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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御魂師的印記，」芊晨解釋道：「如果被別人知道我是御魂師，有心之人便可能把我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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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懿梓每一個問題都想搞懂眼前這個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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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吃了御魂師，變可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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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那只是傳言……」懿梓嚇了一跳：「早知我不問你了，我應該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懿梓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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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會吃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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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懿梓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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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終於露出了笑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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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懿梓神情又變嚴肅：「和我媽媽的死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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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又頓住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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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說不出話的芊晨，懿梓像得到了答案：「算了，等你想說再說吧！」懿梓又恢復從前天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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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晨沒意料到懿梓會放過她，或許是因為對她足夠信任，也或許是，懿梓還不想面對，儘管這件事已經過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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