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方逸更無法接受的是,他在這一局打出了黑桃ACE這張必勝王牌,這張可以輾壓過任何一張牌的帝王完全沒有任何建樹,被對方迂迴躲過了攻擊。
「方逸,剛剛你不是很有自信,但是就是這樣的一手好牌,你卻和我平手進入最後一輪,現在你手上的牌真的能壓過我的嗎?」楚謙君態度輕鬆,給方逸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方逸皺眉,後背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加油,楚謙君!」夏淮在一旁是看的熱血沸騰,也著實為楚謙君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楚謙君丟出來的牌在整體上的確是比方逸要差上一截,只是讓夏淮疑惑的事情是,楚謙君什麼時候這麼會玩這種攻防戰了?他明明就是不打牌的一個人。
楚謙君在這一局丟出來的前四張牌分別是,愛心二、方塊四、黑桃Q以及方塊六,方逸則是愛心七、黑桃十、愛心Q以及黑桃ACE,以牌面來看方逸是輾壓的,但實際情況就是到了第五輪時,兩人平手,這也讓方逸非常鬱悶。
到了最後一輪,兩人都是直接把牌放在桌上,沒有人會在此時選擇棄牌,那是必死無疑的決定,最後的勝負只能交由幸運女神做決定。
調整一下呼吸以後,楚謙君翻開最後一張牌,方逸也是翻了過來,同時緊緊盯著楚謙君的桌面,這一刻彷彿時間暫停一樣,大家都緊繃了起來。
李珀風看到結果以後,瞳孔不禁瞪大,隨後他嘆道:「黑桃九大於梅花九,方逸獲得一分,總積分四比三,由方逸拿下此局。」
聽到結果以後,方逸鬆了一口氣,他背靠椅背,這才發現衣服已然濕透,一副這麼好的牌打的這麼驚險,他也是非常無奈,幸好最後是贏了。
面對落敗的情況,楚謙君也是坦然接受,畢竟他拿的牌和方逸相比實在是太差了,只是第三局絕對不能再落敗了,至少也要扳個平手,之後要怎麼處理再說,至少方逸的來意已經很明顯了。
夏淮見楚謙君輸了,心裡也是多少有些忐忑,如果楚謙君輸了,他是不是就要說出他消失那幾年的秘密,而這或許也是他一直以來向自己隱瞞的事情,只是楚謙君不說,一定是這件事情牽涉太廣,如果真的說出去了,那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安瑟麗不發一語,眼睛紅腫的收牌、洗牌。
「小楚,千萬不要輸呀。」李珀風在心裡默默喊道,如果那個祕密讓議會知道了,那自己和楚謙君,甚至是和楚謙君所有有關係的人都將有可能受到牽連,議會向來是喜歡斬草除根的。
楚謙君深呼吸一口氣以後,查看這一次拿到的牌,所幸這一次幸運女神終於沒有想再與他開玩笑,他拿到了黑桃K、愛心六、梅花十、梅花J、黑桃五,和前兩次拿到的牌來說可以說是很好了,雖然沒有ACE。
方逸這一次的氣焰則是降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因為拿到的牌沒有那麼好,還是因為剛剛學到了警惕。
思考了一會兒,楚謙君決定這一次採取完全不同的策略,一開始就採用強攻,強勢的先聲奪人。
兩人決定好牌以後,李珀風笑道:「黑桃K贏過梅花七,楚謙君獲得三分。」
「…」方逸沉悶的看了楚謙君以後,罕見的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迅速的決定下一張牌。
雖然不知道方逸在想什麼,但是楚謙君從他隱晦的眼神中看見慌亂,他以此判斷方逸這一次的牌可能不算太好,而且他第一輪就痛失三分,很有可能會想在第二回合挽回,所以他…
「楚謙君棄牌,方逸獲得一分。」
這一輪,楚謙君棄掉了黑桃五,方逸則是出了一張方塊九。
楚謙君猜測方逸不是只會挨打的主,他手上或許還有一張大牌,所以是否能夠準確的判斷他會將王牌放在那一輪,將會影響這一局的勝負走向。
方逸不假思索決定了第三張牌,楚謙君同樣也是毫不猶豫,做出了抉擇。
「方塊J勝過梅花十,方逸獲得三分。」
楚謙君對此吐出了一口氣,剛剛如果選擇梅花J的話,將會是最糟糕的結果,選擇愛心六則是最好的結果,只是自己選中了中間這張牌,也或許是被方逸猜出了心思。
最後兩輪,兩人看起來變的躊躇了許多,畢竟勝負很有可能在第四輪產生,而楚謙君也不可能再做出棄牌的決定,所以他知道第四輪應該要衝一波,因為這一輪如果輸了,那就萬事休矣。
方逸和楚謙君的心思一模一樣,他也認為勝負一樣會在第四輪產生,而這一切還是必須交給命運去做決定,這一輪楚謙君一定會選擇手上最大的牌。
兩人做完決定以後,不約而同的將牌放到了桌上。
「楚謙君,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我不是敵人,有你這樣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也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這樣的結果,可惜你是議會那邊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被議會所脅迫,我想你都應該明白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為他們做事情,總有一天你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楚謙君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他說:「我並沒有想勸你回頭的意思,但是希望你能仔細思考,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我還有選擇權嗎?」方逸自嘲一笑,他說:「我想廢話就不要多說了,開牌吧!」
楚謙君知道方逸一定背負了很沉重的枷鎖,才會露出這樣強裝笑容,實則充滿絕望的神情,有時候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對,但還是必須去做,因為如果不做的話,就會失去重要的事物,那是每一個人都無法承受的代價,楚謙君已經猜出來方逸的束縛是什麼了,他以族人作為誓言,族人便是他必須承擔的負重。
「嗯。」楚謙君點了點頭,翻開桌上的牌。
夏淮、安瑟麗、李珀風都摒住了呼吸,夏淮甚至在心裡拼命為楚謙君禱告。
「梅花J勝過梅花十,楚謙君獲得三分,總分六比四,此局楚謙君獲勝。」李珀風總算是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
雖然楚謙君沒有贏,至少也沒有輸掉賭局,最終以一和一敗一勝的結果落幕。
「…」方逸知道自己敗了,因為奸細的真面目已經露了出來,所以自己只有贏的選項,就算是平手也無法容忍,但事情已成了定局,再後悔也是無用,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有那麼一天,希望還能再與你們相遇。」
「你要回去議會嗎?你應該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吧。」楚謙君也跟著站起身來。
「議會不會接受失敗者的,但是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因為你的族人?」
方逸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坦白說,的確是如此,其實方家並沒有被全滅,還有一小部分的族人存活著,只是被議會給控制著而已,如今我曝露了奸細的身分,議會不會放過他們的,可我不能允許自己苟活,所以我必須回去。」
「所以你寧願回去送死?」楚謙君忍不住問道。
「或許吧。」方逸微微一笑,他突然轉身看向安瑟麗,說道:「其實和你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並不是全程偽裝,那些時間的我也都不是假的,你們是一群好人,可以一起度過這樣的日子,我很開心。」
安瑟麗目送著方逸離去的背影,眼淚終於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而滑落,因為方逸此去或許便是死亡,兩人再也不會有見面的一日。
楚謙君撫著安瑟麗的肩膀,內心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謙君,他真的會死嗎?」夏淮也是面色憂鬱,感覺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卡住,明明方逸是議會那邊的人,雙方立場是對立的,自己本不應該同情他才是,可是為什麼卻覺得方逸離去的背影是如此的蕭瑟蒼涼,就像是英雄末路一樣。
「機率很大,議會就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以正義之名行齷齪之事,對於沒有完成任務的使者絕對不會予以寬容,如果方逸不回去的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他是未成年的罪人,可是議會向來視規矩於無物,畢竟規矩都是他們訂下的。」楚謙君扶著安瑟麗坐到沙發上,然後繼續說道:「他也不是一位壞人。」
「大家都是同類人。」李珀風不禁說道:「我們都在新骨城這個大鳥籠下,就像是被囚禁的鳥寵一樣,隨時頭上都可能落下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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