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說,他們在外面有多少人,配備又是如何?」趙無明冷靜地向男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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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急忙回答:「外…外面有至少二十個身披鎧甲的騎兵,還有若十名黑清派武者!為首的亦是兩名黑清派軍官…」他停頓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緊接着道:「而且隊伍後面還有一輛轎車,不知道裡面是何方神聖……他們在大宅門口宣告要捉拿被通緝的趙勝和陳大力,還有那個甚麼…妖目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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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做得好。」趙無明沉思片刻,然後吩咐男子道:「把我們的客人帶去…『戊辰』區的醫療閣,並叫雜務隊按平時演習般把東西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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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向梁二悠,語氣變得柔和,甚至是有了一絲的敬意:「梁兄,你儘管放心療傷吧,他們不會找到你的,也不用擔心陳叔叔,手術的地方很隱秘的。」「我趙無明保證,即便他們把這裏拆掉,也不能找得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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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由我來拖住他們。」趙無明瀟灑的披上他的狐毛大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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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梁二悠不禁心中敬佩道:「當黑興會的掌門人是你的夥伴時,竟是多麼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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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外,為首的其中一個黑清派軍官是一名頗為英俊的年輕男子。他懶散的坐在馬背上,不耐煩的撥動着手中的扇子。他的額頭上早已佈滿了汗珠,他端正的臉孔也因盛夏的炎熱而變得通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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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啊,我們到底還在等什麼?難道不能直接衝進去嗎?我們帶着這麼的一隊人馬,完全可以把這個地方踏平!」年輕男子對着身旁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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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稱為「爹」的男人卻絲毫沒有理會年輕男子的抱怨。此人身形雖然不算魁梧,可是他面色剛毅,眉宇之間都透著一股大將軍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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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筆直的坐在馬背上,手中輕輕握着馬韁,絲毫沒有一點的急躁。他雙目緊閉,鎧甲上那純金制的黑清派標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顯然比年輕男子的銀色標誌以及其餘武者的白色標誌都要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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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子,就是「黑清十二使」的余文太,而他的兒子,當然就是最初與「怪異三人組」結下樑子的——余紹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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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紹合見父親沒有反應,便又道:「爹!這也𣎴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在場的兄弟們着想啊!」他回過頭來對着身後的騎兵以及武者喊道:「這狗崽子趙無明,分明就是故意讓我們在這裏呆等!兄弟們,就讓我們把這狗崽子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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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早已熱得汗流浹背,當然巴不得能破口大罵,奈何他們深知余文太軍人般嚴謹的個性,一個個只能握拳切齒,把怨氣盡吞心中。余紹合見無人和應,亦只能尷尬的用扇遮蓋自己通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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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大宅的大門終於打開。只見趙無明竟穿著侍女的裝扮,雙手托著一個大盤子。他彷彿並未察覺外面的騎兵和余氏父子,隨手便把盤子裡的水朝門外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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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太反應迅速,策動韁繩把馬頭扭到一邊避開潑水;余紹合反應不及,當場被潑個正着,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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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這是...這是洗地水!」余紹合氣急敗壞地將髒水從口中吐出。「你這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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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打算大聲訓斥時趙無明,目光卻不禁落在他那張精緻的臉龐上,怒火頓時也消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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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家主人在哪裡?我們有要事找他!」余紹合語氣瞬間便緩和了起來,更不住打量着這位「侍女」。「那狗崽子趙無明竟有如此漂亮的侍女服侍他,簡直是天有不公!」余紹合看着「侍女」越想越生氣,對趙無明的嫉恨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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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明只是冷漠地回道:「抱歉,主人平日裡公務繁忙,常常不在家,奴婢只是一個掃地的,甚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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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紹合向來對自己的外貌十分有信心,眼見趙無明對自己竟毫無反應,頓時火氣又上來了:「那好!我們就在裡面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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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趙無明微微抬手,「這可是私人產業,各位客官要等的話,請就在這裏等吧。」面對一眾兵馬,他語氣仍然不卑不亢,一副從容自若的態度。說畢後更要把大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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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余紹合趕緊跳下馬用扇子擋住大門,並指着胸甲的黑清派標誌怒道:「姑娘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可是有皇帝的詔令,奉命來捉拿通緝犯!你敢擋路,那就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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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做了些甚麼?」趙無明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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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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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通緝犯,他們犯了何事?」趙無明趨身向前,嚇得余紹合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跌下大門前的台階,又再弄得滿身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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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趙勝和陳大力偷竊國家機密,乃是叛國之重罪!」余紹合站起來,擦擦手上的污水。「而梁為正,那個妖目殺人犯…他更是六年前轟動一時,若曦城遼氏一家滅門慘案的殺人兇手!」此刻他的腦海裏早已充斥着當初他們三人戲弄的畫面,連自己跌下台階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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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之貉…」他咬牙切齒地道。「第一眼看到他們便知道他們是這個社會的敗類!垃圾!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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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明輕輕一笑,語氣依然平容:「那客官恐怕是找錯地方了,我們主人可不會和這些惡毒罪犯染上關係,更不會做出窩藏他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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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紹合被這番話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高聲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主人趙無明的勾當……你們黑興會一直在暗中幫助革命軍,這座宅子,就是你們的老巢!何況趙勝是他的父親,倘若他不在這裏,我便把我的頭切下來給你當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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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他又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火了,趕緊補充道:「…即便不在這裏,也絕對是在這條村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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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明裝作驚訝道:「噢!原來是猜的啊!即便是我也知道,皇帝的詔令只管捉拿通緝犯,卻不代表你能自由出入私人宅院。待你一無所獲後,我主人上書參奏你們濫用私權,無故擅闖民居,誣捏平民百姓。我看客官你這麼喜歡瞎猜,到時不如也猜猜看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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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紹合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卻無法反駁。「你你…你這個奴婢,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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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跟你說話啊,是你先開口的,我不過是想倒個洗地水,反倒被些閑人耽誤時間了……」趙無明翻起白眼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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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紹合被趙無明氣得滿眶是淚,臉色發紫,手中的扇子亦要被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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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便接管這個港口和村子。」這時一直在旁閉目多時的余文太終於出聲。他說語時聲調不高,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能清晰的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只要我們掌控了這裡,那誰也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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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太說話時带着一種莫名的威嚴和肯定,只是兩句話,便把隊伍的士氣拉回來,真不愧是「黑清十二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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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明眼神一凝,隨即便笑道:「哈!原來你們的目的一直都是港口的控制權,通緝犯反倒成了個藉口呢?」他語氣依然謙卑恭順,但眾人也聽得出內裏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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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太眼皮微微一跳,並未有作反駁。他緩緩地睜開雙眼,和趙無明雙目對視。一個無形的較量彷彿正在發生,現場的温度亦好像上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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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們賴著不走,我不讓你們進去搜查,就顯得我們主人不夠大量了。」趙無明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話音一落後他便把大門敞開,然後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拿著盤子轉身回到了大宅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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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太則是舉起右手,身後的黑清派武者和騎兵便默契十足的走進大宅裏, 並有規律的四散開去搜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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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只餘下余氏父子,以及那神祕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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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跟隨那名男子在大宅裏左穿右插,穿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别院、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的祕道。四周的路錯綜複雜,每處的景色又大同小異,使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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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信任趙無明,但心中亦不免擔憂,畢竟自己曾經背離了這個組織,現在落入他們的掌控,萬一趙無明真的安排了埋伏,身上帶著傷,恐怕是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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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穿過了一片花田,並停在那别院的其中一扇門前。那男子微微躬身道:「就是這裏。」說完後便悄然退去,唯下梁二悠一個人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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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站在門前,稍作遲疑,最終還是敲門進去。剛一打開那扇門,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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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玫瑰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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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門的對面,薔薇正在忙碌的調制着不同的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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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當初幫助梁二悠脫離黑興會的人。她的毒匕首,更是救了他兩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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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薔薇抬頭看到站在門外的梁二悠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想也不想便放下手上的藥瓶,飛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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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驚訝的是,梁二悠竟沒有像以往的那樣抗拒,反而輕輕回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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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經歷了很多。」薔薇哽咽道。過去的梁二悠總是和她有着一種奇妙的距離感;不,過去的梁二悠和所有人都有着距離感。薔薇絕不會想像到她能有和他相擁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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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梁二悠低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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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以為你已經…」薔薇擦乾淚水,不可置信的捉摸着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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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但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幫我處理這個一下嗎?」梁二悠舉起他的右手,露出了他血淋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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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當然當然!抱歉,我太興奮了。」薔薇馬上整理自己的情緒,並開始仔細地處理他的傷口。在處理傷口的同時,梁二悠開始和薔薇述說和她分別後的經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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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嗎?我不討厭這個新名字。」薔薇說着時把梁二悠的手臂包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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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包紥好了!皮外傷而已,一兩天便會好。」她收拾着桌上的繃帶和藥水,又好奇地問道:「所以,現在你有何打算?當然,我指的是把那女孩安全送回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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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梁二悠看着薔薇窗台旁的木船模型,半開玩笑地道:「可能出海到另外一片大陸冒險也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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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探險嗎!?那可是男人的浪漫!」薔薇說着時把一切收拾好,然後鬼鬼祟祟的把頭探出門口,徬彿在確認着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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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離開這片生活了一輩子的大陸……去一片不論是語言還是文化都截然不同的地方?」梁二悠沒有瞧見薔薇的異常舉動,仍然凝神在那艘木船模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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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這樣你就不用再整天東藏西躲,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街上逛逛了!」薔薇靜靜地把門關上。「可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是你千萬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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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梁二悠才注意到薔薇的古怪。她緊靠梁二悠,確保四周無人,才壓低聲線道:「千萬要注意…趙無明,現在他對你已提起興趣,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輕易讓你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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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早已說過黑興會的生活不適合我,他是不可能遊說我留下。」梁二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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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糟,他得不到的東西,便會設法把它毀掉!」薔薇把手比作帆船,慢慢在空中搖曳前行。下一刻她的手做出了爆炸的手勢,同時嘴巴作出了「嘭」的口形,那帆船便在梁二悠眼前迅速沉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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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你會跟他保持距離。」薔薇慎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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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你。」梁二悠亦認真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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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他,整個世界對他而言恐怕就只是一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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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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