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 - 第二十八章《光》（二）

「還好嗎，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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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不見蹤影，繁星像是提前串通好般全害羞地躲至烏雲背後。漆黑的月夜，剩下地面被裝飾地金碧輝煌的高級別墅仍亮著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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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下午便消失蹤跡的索拉尼，龍炎崎的午後時光可說是「多采多姿」，除了基本的折返跑、仰臥起坐和伏地挺身外，各種揮劍舞槍甩刀，龍炎崎全都被神崎逼著練了個遍——這就是為何她正倒在地上生不如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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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很好......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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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完成所有訓練，又被神崎用魔法拉來了位於另一座大陸上的狄爾斯家別墅，連個像樣的休息時間都沒有，崎心裡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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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能抱怨——除非她想再多做幾組伏地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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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話說回來，這裡到處都亮晶晶的，跟龍族的皇宮有得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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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獅族是個很愛慕虛榮的種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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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大抵也是發覺幼龍到達極限了，溫柔將她抱起，施了身份辨識障礙的魔法後，成功通過了門前守衛的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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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眨眨眼心道：貓科好像都對同科的獸族沒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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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見狄爾斯家那樣的大人物，這種小把戲是騙不到他們的，我先幫你解除吧。」語畢，神崎在崎額頭輕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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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炎崎一知半解地點點頭，知道這是神崎讓她自由活動的信號，蹦蹦跳跳地跑離她身旁，沒幾下便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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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張望的同時，急促的腳步亦沒有停歇。靛藍色的長髮綁起了高馬尾，或許是一心想著索拉尼，她龍尾末端上的水晶此刻淡淡染上了青草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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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著水晶玻璃珠的轉角，璀璨的寶石光芒閃爍，五光十色的魔力被毫不掩飾地展示著，而索拉尼的白髮在一片眼花瞭亂中，尤其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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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著幾層看上去略顯厚重的開襟衣物，串著銀鈴的細繩聯繫著那件明顯過大的薄披風，五顏六色的配色，與索拉尼平時的穿衣風格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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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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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圍著索拉尼的眾多家臣外，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身穿高級綢料的雌獅，土黃的俏麗短髮戴著華麗的綠寶石髮飾，青藍的鳳眼犀利，頗有王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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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索拉尼要被帶走，龍炎崎不經思考，徑直衝上前，擋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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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在這裡做什麼呢？」雌獅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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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是狄爾斯家的家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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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啊，妳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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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不要把索拉尼當成祭品奉上，他很有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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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沈默。索拉尼忍著不去看崎，佯裝自己不認識那隻幼龍，心裡祈禱崎不會蠢到自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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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雌獅忽然笑了出來。甜美卻帶著殘酷的笑容不禁讓崎打了個冷顫，她在龍炎希迪斯——親生姊姊的身上看過很多次這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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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她們同一掛的？難怪會獻祭索拉尼，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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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索拉尼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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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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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龍族......索拉尼，去跟你朋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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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雌獅一個手勢便把索拉尼推至龍炎崎跟前，自己則和其餘家臣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崎眨了眨眼：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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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笨龍......你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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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去看索拉尼，對方正一臉無奈地瞪著自己，似乎是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驚訝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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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正氣凜然：「救你啊，我們可是出生入死過的同伴耶，你不能這樣就白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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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白白死掉，身為祭品本來就是我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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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翹翹就見不到我囉？有我這麼可愛的朋友，你能不能多珍惜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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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蹙眉：「......妳真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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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也是這樣的啊，總是瞧不起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臭獅子，你的自信跑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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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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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想反抗嗎？笨貓，你為什麼連求救都沒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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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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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問題完再嫌我嘮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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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了。」索拉尼目光瞥向藏在祭祀服下的傷痕：「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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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嘖聲：「你沒和我求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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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嘆氣：「你又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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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試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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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見龍炎崎是說不通了，也不知該回她什麼好，只能乾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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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心道：我也沒求她，她怎麼會想著來救我？剛踏出幾步，崎又從後面跟上，索拉尼再嘆了聲氣，用魔力在兩人中間建了一個透明的屏障，阻止崎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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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戳戳屏障：「哇，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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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跟來。」說罷，索拉尼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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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崎再怎麼努力地敲打屏障，仍然觸碰不到另一側的索拉尼。她知道不是索拉尼不想求救，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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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索拉尼說了——我不想把妳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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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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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作為這場儀式的嘉賓之一，現在正坐在牆邊一處啜飲威士忌。輕搖手上玻璃杯，她享受著酒精在舌尖上跳動的觸覺，灼熱的喉間讓整個身子都得到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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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餘角，她瞄到了不遠處一臉挫敗的崎，正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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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發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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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嘟嘴：「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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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想不想喝啊？」說著，神崎把裝著威士忌的酒杯遞給了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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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好臭。」崎皺起眉頭，一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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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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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可能，我還比較可能喜歡上索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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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輕笑了一聲：「也許兩個都喜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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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一臉嫌棄：「沒可能！成真我給師傅你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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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記住你這句話了喔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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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從桌上倒了一杯柳橙汁遞給崎，看了眼遠處——索拉尼消失在她視野裡的那個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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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擔憂道：「師傅，怎麼辦啊，你有辦法救下索拉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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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很難，我要考慮的、要牽掛的事情都太多了。」片刻，神崎又道：「不過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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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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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會把爬蟲類和狼聯想在一起，所以你不會牽連到戴爾家。我是讓你偽裝著進來的，所以你也不會連累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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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柳橙汁倒映龍炎崎的臉龐，上頭金黃色的眼眸從原先的茫然轉為了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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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一響，遠處的某個魔法陣式傳來了碎裂的聲音，神崎遞給崎一支小巧的匕首，滿意地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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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猶豫，大膽地去搗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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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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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一步，再踏出第二步，崎飛奔而去，只怕趕不上祭典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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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消失的月光此刻高掛於天空，月色偏藍，是為異象。索拉尼雙手被銬住，站在石製祭壇的中央，雙眼空洞地望著那顆在天上、自由的水藍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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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希望來世能做光，選擇自己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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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迫接受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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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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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喊聲忽然出現，索拉尼睜大了眼看向聲音來源，果不其然，龍炎崎正站在那兒大口喘氣，直瞪著索拉尼的母親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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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妳啊，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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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低語：「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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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驚訝為何崎能破除自己設下的屏障，而是困惑為什麼這隻龍這麼堅持要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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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尼喊道：「你怎麼又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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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衝上祭壇：「不可能不跟吧！就算只是我私人的願望也好，哪能讓你就這樣被獻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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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嫩葉色的藤蔓在一瞬纏住了崎，霸道地蓋上她的面頰，將她捲至空中，懸空吊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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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炎崎！」索拉尼緊張地往前一步，卻被家主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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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可真多嘴，必須處理，是吧，索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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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黑的魔力絞上龍炎崎的小腿，崎沒能聽見，但她確實感覺到了身體傳來的喀擦聲音，待她回過神來，她的小腿已經不受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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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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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上的水晶豎起，靛藍的光點霎時在她身邊爆發，為這片僅剩藍月的夜空點亮了今晚的星，擊退了緊纏自己不放的藤蔓和如爪般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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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的眼眸此刻有魔力竄動，幾片雪花落下，潔白無瑕的冰晶竄出，直向圍在祭壇旁的家臣和家主衝去。可這說到底也只是十歲小孩的魔法把戲，僅起到了威嚇作用，家主輕鬆閃了幾下，避開了所有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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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間已經足以讓索拉尼為崎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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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別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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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注意到這兒，索拉尼收起魔力，欲把崎推走前一刻，手上的束縛卻被一把匕首給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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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用力抓住索拉尼的手心，無心去注意索拉尼溫暖的體溫，一個機靈便把索拉尼拉了起來，向樹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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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就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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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臉頰，索拉尼目光只剩下緊抓自己不放的龍炎崎。他幹嘛許願在來世成為月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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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就有一道光在帶著他走向未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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