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夫君是白眼狼 - 第三十二章：第一位給他愛的人

　　洛語清又厲聲道：「阿諾，我明白你放不下你娘親，但…」他說到這哽咽了會兒，才又繼續道：「我們都把你當家人，都愛著你，但你卻以身犯險，你難道忘了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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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只是紅著眼眶，抿唇不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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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玉仙尊更是陪了你整晚…你這般利用我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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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不要說了，洛之諾內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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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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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語清的話語迴繞在他耳邊，此刻腦海被猛然灌入一波波的記憶，有的一閃而過，有的停留很久，都是關乎於他娘親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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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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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是他最大的恐懼，但又何嘗不是他最思念、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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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語清的話尚未說完，就倏地停下，似乎有什麼人制止了他。當洛之諾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來，他感覺到一個非常輕的腳步正向他走來，然後淡淡地海棠花香竄入了他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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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此時最不想聽見的聲音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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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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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的眼淚瞬地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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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子明顯一抖，他不敢去看他身後，那個陪了他整夜的男人。他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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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很自私、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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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了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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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全身都在戰慄，師門的人已經對他失望了，那舒毓呢？肯定也會，他是一個仙界掌門，講求清正，怎麼可能能忍受自己的道侶欺騙他又如此卑鄙，還被邪物纏身，用了幾乎是禁術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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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傳出去定會毀他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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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啊。你喜歡的我，並不是那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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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看著洛之諾的背影沉思，他才驀然想起，先前種種的跡象，像是去明光寺找元杞時，元杞說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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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那麼多，當老衲做這些平安符很容易？你這臭小子是戀愛了，就有了心魔是嗎？周身瘴氣滿滿，還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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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元杞早就看出來洛之諾周身都是邪物，洛之諾原來的心魔隨著時間以來已經變得很弱了，只要沒有意外，平安符都能擋下來，所以才推測洛之諾是有相好後，又多了個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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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測姻緣，也是為了看看舒毓到底是不是洛之諾的天選之人，如果舒毓對洛之諾不好，姻緣一測就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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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不是不知道元杞看不出來，當初惡夢也是找元杞來治，只是他了解元杞從不多管閒事，所以想來應該是洛語清和洛石許一大早就一起下凡，去詢問元杞，元杞這才把自己的觀察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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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又想起當初那一架，舒毓一開始完全沒發現到洛之諾帶他來到的地方是個幻境，也就是說，那個幻境是洛之諾以前早就來到凡間時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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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事情，洛之諾早就計畫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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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看似浪漫的幻境，實則是洛之諾以前實驗場所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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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回想昨晚洛之諾無端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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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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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洛之諾知道，這是自己都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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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瞬間心中就把這一切的種種都連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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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語清怒氣未消，但還是斂了斂神色，道：「寒玉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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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煙淺淺得問向洛之諾：「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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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又低下頭，道：「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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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洛石許摔杯的聲音迅速響起，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洛之諾更是眼淚流得更兇，頭低得彷彿要在下一秒落地。洛石許扶著額頭，聲音滄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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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為師的錯…是師尊的錯……都怪我…我就不該教你什麼幻術…更不該小時候就跟你說什麼典故…我明明最了解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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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這個做師尊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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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是這近一年多才開始做“復活他娘親的幻境”，可是開始有這個想法，確實是在小時候聽到這類，可以將死人“起死回生”的法子。雖聽到的結局都很慘，也被警告不能這樣做，但是這顆危險的苗子依然在他心中偷偷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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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禁術，自然不是真的起死回生，而是用紙捏死人的身體，然後搭配禁忌的陣法，令紙人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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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通符都只做活人，做死人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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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本身就算不搭配禁術，掐死人本就容易招來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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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通常捏的紙人也都是灌靈力操控，不會有自己自主意識。可是死人，是曾經活過的人，一旦搭配禁術活過來，那就是相當於殭屍的存在，並且能夠說話，自行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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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人沾染上的骯髒污穢之氣越多，那也就越強大，洛之諾搭配禁術製作，一定自身周圍都是邪物，才可催動紙人，就算自己不招惹，碰了禁術，煞氣仍會自動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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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凡間有富家人家死去，會用紙做一堆僕人燒給死去的人的習俗。但仙界不同於凡間，修煉有了靈力靈氣，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更多，那講究的事情一定也就更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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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術失敗率很高，因為必須對死去之人的五官尤為熟悉，幾乎做出一模一樣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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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對洛石許平靜道：「洛掌門請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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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石許撇過頭，似乎甚為悲痛，他閉上眼，不願面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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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看著地面滴下的淚水水漬，眼眶模糊。洛石許明明待他如親生，他還是讓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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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語清持續冷聲道：「你用了禁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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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抹著眼淚，輕聲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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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諾…只要你報上幻境地點，你好好的考試，我們這些事都可以不追究，然後幫你處理。我們不會拋下你，我們可能不及你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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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樣的！」洛之諾急忙哭著道，「你們沒有…不及我的娘親…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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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煙冷靜道：「洛軒，我記得你娘親沒有對你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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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渾身一震，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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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娘親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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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的娘親是在即將嫁人前，被一位來路不明的男人強暴後，懷上了洛之諾。凡間的古板觀念和習俗是很不留情的，凡間的說法硬要說了話，洛之諾就是不該出生的“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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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一名女子，本該風光的嫁出去，有個美滿的家庭，但還沒嫁過去，就先被玷污失了清白，而洛之諾的親生父親早就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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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事被退，還要忍受各種異樣眼光跟言語羞辱，和聲譽受損，可能再也嫁不出去，在那時候本就是個該去一死了之的天大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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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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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娘家人都不待見，無依靠的她，不知是沒能打掉孩子還是於心不忍，或許洛之諾的娘親是有抱過希望的，她獨自一人離開家鄉，顛頗得生下兒子，扶養他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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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的娘親是有愛過他的，但是隨著兒子長大，雖然年紀尚小，明明那樣的臉孔是這樣的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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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仍洛之諾的娘親不禁想起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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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孩子父親強暴過後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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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的存在不僅僅是在提醒她這個恥辱，他的存在彷彿就是她本該完美的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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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單單一個憎恨的眼神，變成謀殺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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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過程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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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曾從湖水爬起來大口喘氣後，看著她娘親離開的背影，很想伸出手去抓，可是隨之他卻昏了過去，然後最後一幕看見的，就是她娘親極端複雜又矛盾的痛苦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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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滴淚水掉落在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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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這樣長大的孩子，幾乎都有個共通點──就是他們的世界只有他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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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洛之諾的全世界就是他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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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認為，他娘親要怎麼打他都沒關係，只要娘親眼裡還有自己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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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一度對他娘親的愛，有著瘋狂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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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他表現的不明顯，但他的內心仍抑制不住想要見到曾經對他溫柔過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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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那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位給他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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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煙是敢愛敢恨的性格，從小又養尊處優，他無法理解洛之諾的想法，卻只是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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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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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頓了頓，抬頭了會兒，便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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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煙又緩下神色，以最柔和的語氣問：「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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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答不上來，只是眼淚更甚，不斷啪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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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走到洛之諾的面前，傾身抬起洛之諾的下巴，在場的其他人無不呼吸一窒，洛湘見狀想要為洛之諾說話：「寒玉仙尊…阿諾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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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故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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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好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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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湘欲言又止。洛之諾不敢動彈，視線不可避免的一撞，在他驚慌的眼神中，他看見舒毓照常淡漠的眼神中，有著一絲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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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住，接著愴然淚下，努力將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卻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他哽咽道：「我知道…你也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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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舒毓就將他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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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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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不動就將看似白眼狼的他，實則最脆弱的時刻，用這個擁抱，緊緊將他抱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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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只道：「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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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之諾緊抓舒毓，一回過神，他終於再也無法止住那股愧疚跟深深的罪惡感，淚如泉湧般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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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毓又道：「我討厭你受傷，但只要你想要我都會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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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前方的洛語清憤而起身的聲音一下子響起，還有洛湘追上去的聲音，洛石許只是雙眼微紅，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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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正是這句話，才讓洛之諾了解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自己又是多麼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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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早在和舒毓結為連理前，他就破壞了那個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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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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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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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有那麼多愛自己的人了，到底為何要糾結一個死人呢？就算那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當他站在幻境裡，聽著一個和自己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叫喚自己「小軒、軒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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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揮下手中的厲空，把他歷時一年打造的紙人一劍斬下，然後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下，蹲下身開始抱頭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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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已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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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已經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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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娘親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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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須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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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其實我這方面查過的資料，看過較為偏激，被家暴過的孩子，很多都是不責怪父母，覺得施暴的父母始終會愛自己，反而還會憎恨幫他報警的人。

覺得是幫助的人多管閒事，都是因為那個人害他失去了父母。

但洛之諾沒有那麼嚴重，當初安排這個，也只是想說狗崽子一開始的計畫就不太乾淨，所以也不能單純就狗崽子很慘而已。

（很壞的作者

不知道讀者看到這段想法是什麼？

這應該算是有解答到洛語清為何會撿那位懷孕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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