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金鋪翠之中 - 09.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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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姐姐,我能坐這裡嗎?" 在社區中心圖書館看書時,一位留着兩梳烏黑長辮子的女孩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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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喔"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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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囉" 她的身形大概十四、五歲來着,身上穿著不合時宜的黑色水手服,聲音空靈又嫩甜,手上捧着一大疊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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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好期地看著她,那女孩幽幽地坐下,彷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最近看到舉辦了小說比賽,想去投稿一下"她把那疊作文紙意義上的看我展示了一下"不過還沒完成,不可以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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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樣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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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於染血的花、扭曲的愛與自我救贖的故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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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聽不太懂,也無心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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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最後忘了問她的名字,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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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時間還剩下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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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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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日,是個風和日麗的週五,距離那個日子還剩下十二小時,在提早下班的路上遇到了阿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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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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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問,當然是來接你下班啊！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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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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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帶你去個地方"她頗為急切地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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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她並沒有回答,一路拉着我走,到了一片無人看管的花田前,曖曖遠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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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分為四個部分,分別種滿了百合,白菊花,康乃馨和暗玫瑰。四塊田地謹由已生滿鐵鏽的欄網分隔,分界明滅不定,像不明所以的生命,又或者這片花海本就是為了離別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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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挑一些吧,明天送給他們" 阿純緩緩地開口,黃昏的陽光灑在樹上,樹蔭的影子如黑夜般蓋上她那微微側過垂下的臉,看不清表情。語氣中帶着一絲平靜,卻又令人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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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都是這個日子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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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我輕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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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是肯定的回覆。於是我輕輕的走到花田面前,雖然我不是很想傷害無辜的花,但還是漫不經心地採摘了一些百合和菊花,都是純白而潔亮的,永遠閃耀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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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我心裡想著，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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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純彼此都沒有再說話,或許是在各想各的,也可能是鐘鼎山林,兩人的心被一條湍急的小溪分隔,成了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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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對一個人的成長,真的有如此深遠的影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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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萬里無雲的斜陽,一片綠葉掠過眼前,輕輕的墜落,用盡生命去親吻大地,最後回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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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如宿命的使然,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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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也會涅槃重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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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菊花飄散著淡淡的幽香,晃神間好像看見了那個早已被蒙上迷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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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那寵溺的笑容,眯著眼地對我們說"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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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和童年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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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怪異的風吹過,吹散了那幻影,腦海中閃過一抹想像中的畫面。車輛鳴響,劃破了城市中心的夜空,陽光隨著破碎的玻璃一併消散、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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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這裡再也沒有向陽而生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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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彷佛被自已活埋,不知在什麼時候,終於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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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卻也睡得不怎麼好。早晨的陽光並未叫醒我,一個人影微微急切地在我眼皮裡走過,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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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魁！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啦！火車不等人啊！"一連串高昂的話傳進腦內,夜裡的囈語都被陽光滅了,心中忽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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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啦,我起了、起了...." 我低喃,翻過被子,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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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們在鎮裡唯一的火車站買了票,帶着鮮花踏上了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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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桃紅柳綠現在也無心觀賞,只覺得自己被彩色的世界搞得頭暈目眩,多得阿純的聲音才把我從五顏六色的紛亂裡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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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魁！"她指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火車上拿來的時裝雜誌打趣地問"你說這套衣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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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行吧,不過好像跟小鎮有點格格不入"我回應道。一件白色襯衫,黑色和棕色菱格紋的短毛衣,黑色短裙,配上長襪、長靴和褐色的大褸外套。像是在城市裡的冬天,手握住一杯熱咖啡,不懼風雪,休閒的享受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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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本來覺得要是你能穿上,一定很好看的來著,不過你這麼一說...唔、好像是沒錯"我沒回應,她又嘟嘟囔囔的"或許有一天你也會到大城市生活呢？不...你本來就該在那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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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純！"我冷哼一聲,又好像如鯁在喉,嘆了口氣,改口道"你其實不用跟着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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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看看你的樣子,不跟著來我能安心?一會兒去了、回不來了怎麼辦?現在還想趕我回去?省省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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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稍稍轉移話題的,殊不知弄巧成拙,急忙補了句"回不來了怎麼辦?不就是掃個墓,還能回不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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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間沉默了一陣子。"我知道"良久,一聲已恢復冷靜地響起"我就是想跟著來,不行嗎？" 那聲音不知是無辜還是無賴,像隻趴在我身上的小狗,嚶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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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只要你喜歡怎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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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回話,或許是太早起床,睏了。伸了伸懶腰,背靠在座位上,不久便睡了過去。晨曦穿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照耀著那微微向上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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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朵向陽而生的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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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歎了口氣,又像是在笑,從口袋中掏出耳機掛上,手機隨便點開了首歌,略帶節奏感的旋律和優美兩字並不衝突,反而結合得融洽,像是夢想成為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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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destinies will be intertwined~"

" Hand in hand to break this lifeless scena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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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test to the gods and our fates

Use our lives to compose a symphony

Redemption , and rebirth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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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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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醒過來,火車已經快到終點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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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我來說,一切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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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便叫醒了阿純,收拾了一下隨身行李,看著一路前行的火車終於停下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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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班火車已到達終點站,請各位乘客下車,感謝支持本列車,祝您旅途愉快"車廂內的廣播不斷機械式的重覆著,我抬頭看了看車站資訊的牌子,林蘭大學站正閃爍著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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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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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火車站,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宏觀的、中西合璧的建築物,"林蘭大學"四個大字用行書方式呈現,彷佛還能看到書法家手起筆落、墨水飛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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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來,不一一一即使我每年都來,這畫面依舊能沖擊我的視線。像是心中那被封印的怪物破蛹而出,即使它善良,可怪物就是怪物,人們是不會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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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五月二十二日,十一時五十三分",距離上火車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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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燦爛地在頭頂笑著,氣溫比起鎮裡要熱多了,有如已經置身仲夏,就快要我像冰淇淋般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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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純一聲歎息,帶著略為抱怨的語氣"真不愧是南方！真的好熱啊~這裡的人是怎樣承受得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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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裡到處都有冷氣"我無情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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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對喔我都忘了..."她撓了撓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哇,都已經中午了！我餓啦~先去吃飯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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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我無奈地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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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附近有個飯堂，挺便宜的，就是不怎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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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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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堂，去嗎？不保證好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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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我都餓死了，怎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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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久了，沒什麼記憶，走到旁邊的指示屏幕按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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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我可是個路痴，有地圖也會走錯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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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就交給我吧！＂她拿出手機，按下了快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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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純說完就起行，從南邊大門前走過，從赤紅色天橋下經過，頭頂暗了又明，右拐鑽進了有點兒峽窄的走廊，從小走廊又到大走廊，就是從那次右拐後一直都在向前走，卻只看到滿是關了燈的、大小不一的教室，一路上別說什麼飯堂了，連鬼影也沒見過，搞得我有些心焦了，心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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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手機圖片明明說直走、右拐、再直走不到兩分鐘就應該看到飯堂了吧，我們走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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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五分鐘＂我用手指敲了敲手機屏幕，＂我們剛剛有經過類似飯堂的教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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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雖然教室規模有大有小，但沒有一間是能當大學飯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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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思考了一下，感覺這樣也不是辦法＂那我們再回去看一次？實在沒有的話就去另一個吧，我記得西面也有一個飯堂，經過中央大樓時還可以順便問問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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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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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調頭了，一路上的光景還是跟之前一樣，除了我們兩個外還是不見一個人影，也確實沒有能當飯堂的教室。走到要向左拐回去的位置，一樣的路，一樣的五分鐘，都精確無比，唯獨空氣沈靜了，時間感覺長了，心裡有點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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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過小巷子，到了中央大樓。雖然說是中央大樓,但沒有想像中大,就是一幢圓柱體的五層建築物,有着大概是新古典主義的風格。我打算進去問一下，便叫阿純在外面等，順便再看一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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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一一一＂我推開了玻璃門，掛在門柄上的鈴噹敲擊響了兩聲，金黃的大鈴噹配上紅色結繩，有點兒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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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有人嗎？＂地下層內燈光半暗，正適合午睡，詢問處當值崗位上沒有人。我稍稍視察了一周，儲物室的大門半掩，裡面有著微弱的光芒。我帶著理性的思考推開了那嘎嘎作響的舊門，踏進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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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有人在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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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兩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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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到嗎？＂十步、二十步。我沒想到儲物室城府有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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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步踏入了一間關了燈的房間，又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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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我故意拉長尾音，畢竟已經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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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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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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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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