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碧思 I - 第五章

艾碧看著克林坐在一張椅子上睡覺，他的頭只要一垂到肩膀就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又再彈起來。

「還真有點可愛。」艾碧脫下外套蓋到他身上。他昨晚被她弄到只睡了一個小時，那就讓他休息一下吧。

但艾碧突然原地僵了一會兒，倏地轉過頭。

「你就這麼喜歡偷看別人嗎？」她說。

正如她想的，和昨天同樣的俊秀臉蛋正睜大眼睛站在門口，金髮耀著灑過來的陽光。

艾力克斯挫敗的撇撇嘴：「妳這次又是怎麼知道的？」

「外面有女生在咯咯笑。」艾碧說。艾力克斯因為長相俊秀而很受女生的歡迎。

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外看，玻璃的另一端果然有一些女孩在看著艾力克斯咯咯笑。

艾力克斯嘆了口氣，隨意的拉了張椅子坐下。

「小狗怎麼在睡覺？」艾力克斯朝著克林的方向點點頭。

「他……」艾碧想到昨晚的事。「很累。」

克林的頭一點一點的垂到自己的肩上，又彈起來。

艾碧溫柔的看著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翹了一下，她拉開克林旁邊的椅子坐下。

艾力克斯拉拉襯衫的領口，打開筆記型電腦。他進入電腦後先瞥了眼艾碧，才開始說。

「我駭到了。」他說。

「黑市的嗎？」

「沒錯。」艾力克斯說，「關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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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艾力克斯說完，艾碧靠在椅背若有所思、面無表情。

「那就先這樣，我……」她還沒說完，肩膀上有一些重量傳來。艾碧扭頭一看，克林的頭沉甸甸的靠在她的肩上。

「哇喔……」艾碧不知道要怎麼辦，要叫醒他？還是讓他繼續靠著？

艾力克斯站起身，用他的灰眼珠看著克林。他的眼睛原本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現在更是霧上一層陰霾。

「我先走了。」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留下手足無措的艾碧。

她輕輕一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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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克斯的身子消失在轉角，艾碧微微一笑，捏捏克林的手。

「好了，他走了，你起來吧。」艾碧說。

克林睜開眼，咯咯笑著。「他真的走了欸！妳是怎麼知道的啊？」

艾碧回想起剛剛她看到艾力克斯的手不停的摩擦大腿，在肢體語言中，顯然這裡有某件事讓他不安焦躁。

她推測是在一旁睡覺的克林使他不自在，所以打算測試看看是不是。

她偷偷的踢了克林的椅子，她很清楚其實他已經醒了。而克林也很配合的順著她的指令。

「為什麼我會讓他不安？」克林疑惑的問，但這個問題艾碧也回答不上來。

艾碧感覺肩頭還熱熱的，原來克林還枕在上面。

「你起來吧，他都走了。」她戳戳克林的頭。結果克林不但沒有起身，反而還用雙臂抱住她的腰。

他和她對視，克林像小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人是怎麼了？他們的關係可還沒有親近到這樣啊。艾碧在心裡皺眉。

「妳先說妳昨晚到底怎麼了，我才放開。」

「喂！」艾碧抗議，不過克林的力氣比她大的多，她無法掙脫。

他知道，她的底線在哪。

「你真的是……」艾碧從齒縫擠出聲音。

克林得意的笑笑，朝她揚起眉毛。

「我說，我說。」艾碧最終拗不過他，要是有人進來看到他們這樣摟摟抱抱的就完了。

「只不過又做了惡夢而已。」她說。

「又是藍眼嗎？」克林問，一隻小狗眼從艾碧肩上探出來。

「只有這樣？」他又問，艾碧點點頭。

「一定不只這樣。」克林噘起嘴，「微表情，妳自己教我的。」

「妳……」他正要抬起頭，「哇哇哇！」克林的手鬆開艾碧。

有一男一女正準備進訓練場，艾碧打量了一下他們的姿態，應該是沒看見剛剛的事。

走在前面的女生看起來很活潑，年紀沒大克林多少，她正吱吱喳喳的和男生說話。男生長得很高，應該有超過一百九十公分，面帶微笑的聆聽女子的話。

這兩人一看就是兄妹，同樣都有一頭紅豔的頭髮、橄欖色的皮膚、以及一雙長腿。只差了妹妹看起來更活潑，哥哥則安靜的多。

妹妹一看到艾碧就「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拉著哥哥的手朝這裡跑來。艾碧這時才看清他們的臉，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因為長得很像某個她認識的人？

「妳是諜報心小姐對吧？」妹妹激動的問，還沒等艾碧回答又蹦出一連串問題。

哥哥把手搭在妹妹的肩上製止她。「瑟琳娜，這樣很沒禮貌。」他和妹妹不一樣，全身散發著冷靜的氣質。

「啊，對不起。」妹妹甜甜的笑著，微微欠了個身。

「我們是瑟琳娜和馬肯·迪亞茲。諜報部門。」

「迪亞茲？所以你們是局長的小孩嗎？」艾碧問，這就解釋為什麼他們長得很熟悉了。

克林好奇的眼神看向艾碧。

「局長全名恩斯坦，也姓迪亞茲。」艾碧解釋說。

「是的，不過我們想低調一點，所以平常請不要提起我們的姓氏。」瑟琳娜俏皮的眨眨眼，她遺傳了局長的蜂蜜色眼珠和微上翻的鼻子。

「我是艾碧，這位是克林。」艾碧朝克林點了點頭，他的大眼睛中正充滿著好奇。

瑟琳娜開心的咯咯笑，「哈囉！」她朝他揮揮手。

「你們現在要訓練嗎？我一直好想看小姐是怎麼訓練的！」瑟琳娜雙眼放亮，甜甜的笑著問。

艾碧和克林交換眼神，默默的達成共識。

「妳想看就看吧，但不要妨礙到我們。」克林對她說。

艾碧則在一旁默默的站起身，她伸伸手臂。

「熱身，十秒。」艾碧說完就跑向另一頭。

「哇！等等，什麼熱身？十秒？」瑟琳娜問。

克林站起身，脫掉外套，露出精瘦的手臂。「現在是熱身，我要在十秒後出發去追艾碧，一直到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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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在心裡數到十，跑向艾碧消失的方向。

他四處張望，看到艾碧站在不遠處的一支單槓上，嬌小身軀穩穩的立在不到手臂粗的寬度面積。

克林朝她跑去，艾碧卻輕盈的跳過他。

「喔！」瑟琳娜驚呼，聲音不大，但足以干擾他們。

克林努力把瑟琳娜的聲音在耳中摒除，他甩甩頭，突然感受到一絲檸檬的香氣。

這個味道！他剛剛不論是蓋著艾碧的外套還是抱著她時，都有聞到檸檬的香氣盈繞在她的髮絲周圍。

克林轉過身，手一抓，卻只感覺到他只略略的擦過艾碧的皮膚。

他看到艾碧清澈的綠眼眸微微震動，釋出些許笑意。

「不錯，運用你自身的優勢。」她說完又消失了。

自身的優勢啊……克林心想，艾碧比他敏捷得多，跑得也比較快；但反觀她力氣也較小，只要正面遇到克林就束手無策了。

要正面對抗，不要讓她從背後溜走。

他急速朝艾碧跑去，她也立刻跑向另一個方向。

克林笑了笑，判斷出最近的路徑，打算從正前方抓住艾碧。

當他在艾碧前面突然出現時，她微微睜大了雙眼，看起來又驚又喜，克林直接半抓半抱的摟住艾碧，將她撲倒，還很用心的以自己的手臂護住艾碧的頭部。

「呼，抓到了，你跑不了了。」他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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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碧感覺得到克林把自己抱的很緊，緊到她都懷疑克林能感受到她皮膚下的每一吋肌肉，就像現在她能隨著克林的胸膛以相同的頻率喘氣一樣。

她也能感受到克林有貼心的用手臂護住她的頭部——她現在也能體會到那隻手臂的溫度。

克林放開她，癱倒在艾碧胸口喘氣，微微汗濕的棕髮貼在額前。「哇，好累，妳跑好快。」他用大大的小狗眼看著她。

「十分二十三秒，」艾碧說，「進步了一分鐘又十三秒。」

克林燦爛一笑，歪著頭的模樣讓人聯想到一隻等著主人誇讚的狗。

艾碧伸出手，撥撥克林前額的一些髮絲，讓他的頭髮整齊些。

克林有些吃驚，雙眼圓睜，大大的藍眼睛中有興奮也有期待。他張開口，正想說些什麼……

「哇哇哇！」瑟琳娜突然尖叫著跑過來，使得克林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吞下肚。

瑟琳娜一蹦一跳的到她哥哥身邊，把他拉過來。

馬肯用一種奇怪的臉看著克林，然後他移開視線，輕聲對著瑟琳娜說些什麼，瑟琳娜仍保持笑容，但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細微到連艾碧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克林從艾碧身上爬起來，對他們笑笑。

「接下來要進行什麼訓練？」他忽略迪亞茲兄妹奇怪的表情，但在拉起艾碧時，克林捏捏她的手，艾碧也接收到他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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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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