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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nna do whatever common people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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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暑假,Justine不再穿得老氣橫秋,技安繼續幫忙阿龍的女友做家常小菜,我們在阿龍的唐樓小單位裡循環播放Pulp的《Different Class》,反覆聽了很多遍〈Common People〉,因為節奏明快、瑯瑯上口,並沒有諷刺意味。
阿龍很認真地擺脫上流,努力過著獨立生活,搬家後沒有再花家裡一分錢,對豪宅一點也不留戀。
或許一心要告別以往的生活,經常開派對的夥伴也逐漸失去了聯絡,只有一直伴隨在則的女友與技安。跟父親的關係跌到冰點,唯一尚有連繫的,只有把他帶大的工人。他說外出太花錢了,所以只在家中聽聽歌、彈彈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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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痛恨母親迫他考琴,最終卻因為這張證書而得到種種好處。他開始教學生彈考試曲目以外他們喜歡的流行歌,特別受學生歡迎。因為琴行的關係,他又發掘了各式各樣的學器。不知是否有樂理基礎,學其他的樂器也特別容易上手。阿龍跟同事學彈結他,很快就到了教授初班的程度。我們也各自買了一把廉價結他跟他學,Justine第一個放棄,歸咎手指太短,其實是忍受不了指尖痛。技安本來就很聰明,學習能力高,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技巧,但他對彈結他没有很大興趣,只想肆無忌憚地盯著阿龍修長的手指。 只有我學了幾個和弦便急著找歌來玩。
那時Justine不斷慫恿我們組樂隊,但我們之中除了她,表演慾都不強,而她的歌聲也實在一言難盡。阿龍雖然很會玩樂器,但也没有作曲天分。我明白喜歡聽音樂不等於會變成音樂人,我沒那種才華。
回想起來,那個暑假其實没做什麼,但卻是一段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
後來開學後,大家見面的時間少了很多,阿龍總在嘮叨我們要去唸書,所以對於我們的青春回憶,大多都止於汗流浹背的夏天。
自信在自己的世界舞動的Justine,一心要到英國升學而惡補英文,要考上中央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技安也因為剛升上大學精算系,功課變得忙碌。置身耀眼的眾人之間,我依然為没有方向而煩惱。
「Justine想做設計師,技安畢咗業就會做精算師,好似佢哋個個都知道自己想做乜,得我戇居居唔知自己想點。」
「好心你啦,得嗰十幾歲人,學人思考人生。呢一刻唔知自己想點咪唔好諗住,況且一定要做啲乜師物師咩,咁就係『人生的意義』?」明明阿龍也不過是年底才二字頭的「十幾歲人」,但工作中的人已像跨過了一個階段,在懵懂的我面前顯得特別成熟。
「至少有個目標,或者中意做嘅事,好似你玩音樂就去做音樂相關嘅事咁。」
「你係咪串緊我,你知我有幾憎彈琴。」
「但我見你而家教得幾開心吖。」
「我係唔想班細路好似我細個咁,救得一個得一個。」
「咁都幾有意義吖。」
「我都唔知咩為之有意義,如果唔知想做乜,或者試下諗下唔想做乜。我而家嘅目標只係唔使再痴我老豆,唔想再洗佢一亳子,自自然然行到呢步。跟返自己個節奏,做好眼前嘅事。」阿龍頓了一下,又恐怕我没聽明白般,不厭其煩地補充。「例如會好個會考先。」
「由你把口講出嚟特別有說服力。」我笑說。
「我唔係讀書料你係嘛,至少你會睇嗰厚過字典嘅書,我見到字就頭痛。」然而那些不過是武俠小說。不過,多不情願也得要準備會考,不得不多待在家唸書。到了等待放榜那個暑假,阿龍的結他班又開班,歡迎我們隨時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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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換了幾個女友,有時換了我也以為是同一個。每個女友都比Justine平庸,長相普通,年紀都比他大,而且沒什麼音樂品味,當時的我就是幼稚得以聽什麼歌去評價一個人。我從没有跟阿龍談論過關於愛情的話題,但阿龍經常有意無意地撮合我和Justine,我也知道Justine的目光從來沒從阿龍處移開。這樣心照不宣的平衡關係,直到Suede演唱會才產生變化。
1999年9月28日,香港會議展覽中心,我期待的人生第一場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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