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五百八十九章　陰的不行來硬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陰的不行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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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那位『畫梅』師姐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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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梅梅的大名，知其封號的香兒忍不住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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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啊！這麼說來，三位師弟是為了找畫梅師姐，才會來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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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再次確信香兒四人與此事毫無瓜葛，他們會遇上彼此，當真只是碰巧。只不過——託人送信給美瓊的劉副宮主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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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顯知道袁昊等人的動向，特意提醒美瓊。以信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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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內容無他，僅有寥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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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以及「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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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想再管那個遠在天邊的八婆，美瓊已死，那封信紙也被自己撕成碎片，就算把香兒逼問到哭，也問不出半點東西，索性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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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說問不出半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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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問出美瓊與劉副宮主的關係，卻不慎威脅過頭，拿琴宮弟子視為貞操般細心呵護的玉琴大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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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捧著化為破爛碎片的寶貴玉琴，香兒悲從中來，咬著下唇暗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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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雪無過二人刺眼目光的袁昊，只好答應會想辦法還她一張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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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暗暗估量能讓琴宮弟子看上眼的古琴該花多少武幣，是否要下跪懇求竹令謙幫忙，鬱悶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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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都說了，是畫瓊親口下達的⋯⋯慢著，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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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看了袁昊一眼，似想到什麼，道：「袁師弟有所不知，此村過去以梅海聞名遐邇。梅花與竹、松並稱歲寒三友，畫瓊姐姐十分中意。每年都會讓人到村裡取剛摘下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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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不論在白楊林居，亦是畫宮，都藏有大量松、梅畫作，唯獨竹的畫作甚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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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轉念一想，忖道：『令謙姑娘該不會因為自己姓竹，畫竹就像在隱晦地畫著自己，怕羞而避不去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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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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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的土丘確實曾有大片梅樹，但自從那些山賊盤踞土丘後的深山，接連數場大火，把梅樹燒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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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皺著眉頭，眺望窗外的藍天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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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見出袁昊納悶，香兒白嫩的頸子微垂，頓得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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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梅師姐她，不，王梅梅她，據說是梅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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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突然感到頭痛起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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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梅是這村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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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像是做錯事被人抓個正著，雙手抓著衣角，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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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瓊姐姐提過她的事，倘若作為尋常門派的武者，王梅梅這人武功可謂平庸無比，毫不出彩。但她拜入的是靈瑤宮，她的畫功天賦驚人，只論畫技，幾乎到了畫瓊之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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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拜入靈瑤宮不出三年，武功突飛猛進，很快成為畫瓊姐姐門下三大弟子之一。畫宮的師姐們每每提及她，總是一臉扼腕，說她年紀雖長過畫瓊姐姐一輪，但為人謙遜得體，吃苦耐勞，不恥下問，待宮中姐妹從來以小妹自居。畫瓊姐姐一得知王梅梅出身梅村，於是封她三友之一的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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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算是明白畫宮的取名意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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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梅，那松、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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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護道：「『畫竹』是如今畫宮第一大弟子，霍菲菲師姐。『畫松』則暫時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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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幾乎是立刻轉頭看向雪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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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乾咳一聲，紅著那張劍客的冷面臉龐，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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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過，你怎麼了？」蘇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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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咳咳，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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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盯著香兒，開口道出一直以來不解——尤其是此時此刻，最為困惑的問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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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妳知不知道王梅梅為何要叛離靈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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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再是靈瑤宮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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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離宗門，曾為畫瓊三大弟子之一的女弟子，淪為邊陲之地的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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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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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香兒臉色微微僵硬，偷偷瞟了雪無過一眼，彷彿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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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又是雪、劉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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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細肩一顫，臉上閃過一絲後怕，道：「袁師弟⋯⋯王梅梅此人畫功高強，深得畫瓊姐姐真傳，你們千萬不可與她正面交鋒。說來慚愧，她功力之強，非我這種人可以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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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雪無過、蘇護面有古怪，他們曾與王梅梅短暫交手，並不認為對方武功有多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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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護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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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怎麼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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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轉了一圈，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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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的，這是麻煩加上麻煩，麻煩透頂。乾脆關門放狗……呸，放火燒山……不出半日，定能把那群山賊逼下山，還能省下不少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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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隨口的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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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雪無過、蘇護、香兒三人猛打了一個寒顫，大感悚然，袁昊放火燒山的事，不僅傳遍外院，連內院……不，整個靈瑤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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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對袁昊頗有微詞的靈瑤宮弟子，每每茶餘飯後，調侃袁昊又幹了些甚麼蠢事，但一提及他的「豐功偉業」，便會陷入詭異的沉默，比起敬畏，更多的是對未知而不受控之物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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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分地位視為糞土，不在乎男女之別，誰敢惹毛他，便會如一隻回過頭的瘋狗，張開利牙，百倍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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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人，往往是權貴最懼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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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道：「袁師弟，這事應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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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或許⋯⋯也許還有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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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袁大哥。別急著動手，再一塊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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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極力阻止袁昊用火，唯恐他當真要放火燒山，他們可以輕易想像，連綿的貢嘎雪山火光衝霄，比黑夜還深邃的嗆煙蓋過天際，陷入無盡火海的可怖景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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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埋頭想了想，少時過後，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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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只剩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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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三人不由緊張起來，忐忑不安等著袁昊即將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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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伸手指了指雪無過與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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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正面擊潰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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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瞳孔睜大，正襟危坐，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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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你是說……要用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可是……你不是說那個辦法不可輕易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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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聳聳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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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們不肯讓我放火逼出他們，陰的不成，只好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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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往眼中洋溢好奇的香兒，神神秘秘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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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明早咱們如期攻山。阿華，勞煩跟老先生說一聲，今夜不許讓人打攪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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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香兒二人退出房外不久，蘇護挪身靠向袁昊，低聲細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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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你真有正面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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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出他話音滿是不信，推開他臉頰，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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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這還得多多仰賴你這位蘇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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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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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山辦法告訴你也無妨，那就是——提升境界。我們今夜要一舉突破少沖境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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