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五百二十章　林家飯館的伙計

第五百二十章　林家飯館的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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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出了飯館，心不在焉地閒逛，瞧著熙來攘往的商隊馬車，滿腦子全是靈瑤宮的事，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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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貴為天下最大的女子門派，貌美女子多如繁星，這收徒大會，就如招蜂引蝶的花園，吸引各路武者紛湧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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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心喜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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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我只要混進去，順道打聽聖教和道盟情報，還能一睹熱鬧盛事，豈不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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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打定主意，約略一算，距離收徒大會還有整整十日，索性折返回飯館，和小二和他夫人說明打算留到收徒大日，希望收留他做十天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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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工錢，只要包吃包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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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少婦聞言，不禁面面相覷，均想：「這位少俠莫非想拜入靈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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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日裡，各路武者相繼到來，指不定會有惹事生非之徒，二位不便出手，我能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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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落，小二二人頓感驚喜，尤其小二更是喜出望外，他知袁昊就是黑無常，而靈瑤宮和雪家人拿黑無常毫無辦法的事，早已傳遍整個踏雪村，有他親自坐鎮飯館，諒那些外地來的地痞流氓也不敢胡來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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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口答允了袁昊的請求，傍晚提前收了店，安排他住在飯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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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壓根不在乎住所地方優劣，只要能遮風擋雨，那就足矣。他解開行囊，拿出那黑白雕裘衣，鋪在地上，以臂為枕，逕自倒了就睡，倒也輕鬆愜意，絲毫不覺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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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去，這日天才剛亮，一股更勝前幾日的熱絡氣氛很快籠罩整個踏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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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下的厚雪壓得高樹枝頭微微垂下，隨著無數人陣陣吆喝聲，震落些許軟雪，那枝頭像是抓準機會，用力向上一彈，抖落剩餘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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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袁昊所料，離靈瑤宮收徒大日愈來愈近，各地武人、商隊、書生遊客、想拜入靈瑤宮的年輕男女，一日多過一日，那些聞風聲而來的地痞流氓果然不肯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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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村素來女人多過男人，不過中原、西域想一睹靈瑤宮四瓊美貌之人，無以計數，這尚不到半日，村中來往的男子明顯已多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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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地痞無賴一多，而此地女子性格彪悍，普遍會點武功，自然紛爭私鬥尤多，踏雪村變得不太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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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你這伙計當真不怕死？知不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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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讓我來，看我不弄死這鄉下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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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完了！我大哥的大哥乃是星雲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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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噹啷！噹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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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一陣摔碗砸桌聲，從某家飯館內傳了出來，隨著有人破口大罵，引得路上來往行人不住停足，探頭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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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行人正暗暗咒罵又是一群滋事妄為之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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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三個身影從飯館門口倒飛衝出，重重撞在對面一家屠肉戶的招牌，仰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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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旁人好奇上前一看，見那三人翻著白眼，口吐白沫，其中一人滿臉鬍渣，一人額頭留有深深刀疤，另一人生得尖嘴猴腮，說不出古怪。看這三人面相，倒不似什麼正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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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門牙通通被人打了斷，滿嘴鮮血，嘴裡牙幾乎剩不到八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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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眼尖之人發現，這三人手中各執三把兵刃，二劍一刀，三把兵刃均是剛露劍身、刀身，尚未脫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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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有人大大「呸」了一聲，從飯館行了出來，手中抱著三包行囊，扔在三人臉上，又在他們身上搜來搜去，露出厭惡之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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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的，來飯館吃飯不帶半點武幣，鐵了心要吃霸王餐，哼，當我林家飯館好欺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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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詫異盯著那人——那年紀甚輕的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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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旁觀者不滿地皺眉，認為這少年出手太重，正想上前和袁昊理論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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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林家飯館的小二匆忙趕到了出來，臉色有些發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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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少俠！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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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袁少俠——袁昊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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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無賴想吃霸王餐，放心好了，我親手打碎他們的牙，他們今後沒那機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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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有意無意瞥了路面那些行人，拖著三個昏去的無賴，就往貢嘎雪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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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小二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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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你這是打算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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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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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把這三個傢伙交到靈瑤宮弟子手上，要是靈瑤宮知道，這三個無賴惡意滋事，欺負踏雪村老百姓，天曉得會落得什麼下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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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行人聽袁昊那最後留下的冷笑聲，不由膽寒一陣，汗毛倒豎，微微發抖，或別開目光，或低頭不敢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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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想到要是行為太過踰矩，遭人告發到靈瑤宮，別說能否親眼目睹收徒大會，首當其衝要面對的，就是靈瑤宮宮主和靈瑤四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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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可是足能媲美道盟五霸的一方勢力，天下男子會因古老陋習而瞧女子不起，卻萬萬不敢對靈瑤宮女弟子有絲毫冒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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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風聲而來的踏雪村女子，知道事情經過後，雖覺得袁昊眼生，也不提此事，兀自大讚袁昊不愧是「本村好男人」，有勇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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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走遠的袁昊，心中直是罵著三個無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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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似乎認識星雲派，嘿嘿，既是吳犬戎的師弟，該打，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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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日爾後，踏雪村鮮少再發生江湖常見的紛爭私鬥，哪怕有人吵得不可開交，只要經旁人一句「你倆想見靈瑤宮宮主？」，便會嚇得猛打寒顫，立刻搭肩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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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數日，「林家飯館」生意十分興隆，然而再沒有地痞流氓敢來鬧事，那些江湖武人來店內用飯，更不敢和林家飯館的伙計對上一眼。倒不是他們怕了袁昊，只因他們一鬧事就大有可能激怒靈瑤宮上下，而袁昊大打出手，卻不會被靈瑤宮找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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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鐵證就是，當日被袁昊帶去靈瑤宮的三名無賴，至今仍未歸來，而他隔日還精神奕奕地充當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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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轉眼飛逝，十月二十五孟冬，到了靈瑤宮收徒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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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小人相信少俠定能通過靈瑤宮考核，小的會備好酒宴，恭候少俠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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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智勇雙全，相信以靈瑤宮宮主和四瓊姑娘慧眼，不會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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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歪歪頭，聽得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謝過林小二夫婦二人的照料，隨著浩浩蕩蕩的人海，往貢嘎雪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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