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一頭霧水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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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到底想什麽呀！居然、居然去襲擊⋯⋯您這是想害歷代大人的好名望毀於一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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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蓮妹，這位還是不了解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以及——他背負的重責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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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往右扭頭，左手小指挖著左耳，一臉無感模樣，只覺同桌而坐的二道不滿目光有些煩人⋯⋯不，是十分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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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想嘆氣的動力轉換為言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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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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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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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這話再次助長二女的憤怒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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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我就做了，大丈夫敢做敢當，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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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惠姐，這個人他這樣、這樣⋯⋯擺明想氣死人！啊啊⋯⋯歷代的大人們，實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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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日說會好好盡責，取而代之，要我姐妹倆盡可能幫助您，這就是您所謂的盡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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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眼眶打轉眼眶的氣苦少女，另一名長相相似的少女則搖搖頭，以隱隱帶著諷刺的調侃之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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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隱晦暗話，聽在旁人耳裡，恐怕會讓人摸不著頭緒，但聽在袁昊耳裡，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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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袁昊明顯愣了一愣，扭頭看向同桌而坐卻始終未發一語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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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袁昊左側的蘇護縮起肩膀，小心翼翼啜了口茶水，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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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大哥，咱們真的可以坐在這裡？還有，這二位師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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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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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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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護膽怯地朝前方看了過去，四名年輕女子與他們三人同桌就坐，其中一人便是帶他們三人來到鎮上這間客棧的畫菊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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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著相似容貌的一對姐妹，她倆一見到袁昊，彷彿化身二隻聒噪的麻雀，劈頭就在責怪他的種種不是，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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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似乎也認識二女，他把二人的話當成耳邊風，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的複雜表情，最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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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開口邀人，又不是我們擅作主張，嘿嘿，你怕什麼？堂堂靈瑤畫瓊，應該不會說害怕與男人同席而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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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護緊張萬分，叫道：「啊！袁大哥這、這種話⋯⋯說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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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四女當中的最後一人，不是他人，正是靈瑤畫瓊，竹令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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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不許說的？說就說，怕屁怕，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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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撇撇嘴，眼珠子轉了一圈，見客棧的一樓除了他們，以及躲得老遠的店小二，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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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只有我們七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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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這個客棧的老闆，是曾為靈瑤宮弟子的一對鴛鴦夫婦，二人因傷打算歸隱江湖，經宮中長老提議，平時除了做些小本生意外，就是提供外出的靈瑤宮弟子打尖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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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客棧的一切開支均由靈瑤宮承擔。簡而言之，那對鴛鴦夫婦某種意義上，即是這間靈瑤宮專屬客棧的「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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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之所以不見那對夫婦身影，是因為得知畫瓊親臨，感到欣喜不已的夫婦，幾乎是淌著熱淚，顫著身子不停言謝，打算盛大款待畫瓊，是以主動上街買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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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袁昊右側的雪無過放下茶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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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你且息怒，這裡還是先請教諸位師姐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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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覺得這話有理，瞪著從剛才開始就碎念不停的姐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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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妳們二個去了哪裡，原來是潛伏在這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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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名女子突然靜了下來，目光投向了竹令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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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令謙姑娘的指示？她為什麼讓這二人——判官一族的二人潛伏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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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相似面貌的二女，便是先前趁夜襲擊畫院的判官一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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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口喝乾茶碗的茶水，觀察起維持畫瓊姿態的竹令謙和笑盈盈的畫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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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沒怎麼理會袁昊，僅有在最初碰面時，以淡漠聲音說了「辛苦了」，此後不再開口答話，頂多回一句「嗯」、「好」，來應對問他人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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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的問話則被通通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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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個自稱「畫菊」的雙馬尾女子，從剛才開始就笑盈盈盯著袁昊，似在欣賞他生悶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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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想不明白，於是直接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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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菊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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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菊笑道：「袁師弟，有什麼事？我可要先說呀，姐姐不許說的事，問我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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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懶得去猜測她是知而不說，還是當真不清楚，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親口說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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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敢問妳為何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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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事到如今，你又要裝乖啦，袁師弟。你的事情菲菲師姐都告訴我了，說話不必這麼委婉客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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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菊意有所指地先看了看畫瓊，接著望向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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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正想說的是——『妳少來礙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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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聲被確實掌握到的袁昊，神情不改，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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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師姐妳的判斷，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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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菊以視線詢問竹令謙，後者輕輕點頭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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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似乎可以說。話說呀，雖說人家不是少林、峨眉派等級的大門派，也是正道的同盟之一。你襲擊人家，心中居然毫無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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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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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停留的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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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菊頓時捧腹大笑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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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你這個人真的很有趣。怪不得姐姐老是折騰你。讓我來回答你吧——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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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理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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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依著畫菊的提議，直接捨去麻煩的禮節，用著平時口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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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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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趁夜再去襲擊絕千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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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弟你可就真的要被抓回宮中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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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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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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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感到不耐煩地皺著眉，既然對方不肯透露半句，此地不待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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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想起身離開客棧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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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第一次抬起腦袋，出聲叫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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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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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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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絕千閣託人傳達口信，拍賣會因故延期一日，明晚你再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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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還是搞不明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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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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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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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完要說的話，下一句就是近似逐客令的冰冷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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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管試圖穩住心境的定心訣，只憑心頭火氣，頭也不回離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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