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六百五十二章　修行對象是二名判官

第六百五十二章　修行對象是二名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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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弭。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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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詞乍聽十分相似，同樣是以動用判官之力為前提，武力犯禁，做法卻是全然不同，共生與泯滅，是止戈為武，是滔天大禍，陰陽生死，存乎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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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斷此事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持有判官槌的槌主，判官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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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感受到話語中蘊涵的分量，袁昊咕咚一聲，不自覺吞嚥口水，口水滋潤乾涸的喉嚨，回過神時，他發覺手腳正自發抖，吁口長氣，緩和積累於胸臆的悶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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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前輩，武律、法則……看來歷代判官也不是沒想過永絕後患，消滅假冒大道的虛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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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判官苦笑一聲，也不知是聽出袁昊失望之意，還是聽出他話中有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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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代，你太看得起判官，說來道去，老夫等人只是手持古老道寶的凡人，真正有撼動天地之能的是判官槌。縱使判官槌有消滅『武律』和『法則』的力量，要消滅大道的龐大力量，豈是區區肉身之人可以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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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激動呸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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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的，那種玩意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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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那判官接著自己父親的話，回應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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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輩，你冷靜點。我和老爹當然知道你的來歷，也理解你有那種意圖並不奇怪。畢竟……唉，比起消弭或封印，源於血脈盡頭的恨意，更傾向消滅大……好，好，你別這樣瞪我，那種玩意沒資格稱為大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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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賭氣似的雙手抱胸，碎碎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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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盜去大道的功勞、力量、存在，占為己有還不夠，為了私慾引發戰事，簡直……簡直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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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那判官點點頭，巧妙把話題拉回來，道：「不過，老夫很意外，你們島民居然選擇與那一血脈後人不同的道路，不是第二代選擇的毀滅之武，而是重歸初代的止戈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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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耳中聽到關鍵之語，眼中忽然一亮，拋開對二大道的埋怨，探出身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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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輩！難道二位見過初代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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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歷經數代傳承，雖有些不同於江湖門派，但等同創派之祖身分的第一位判官，無疑是後代判官須高山仰止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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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來的初代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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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笑老翁信賴，並交予判官槌的最初槌主，更是笑老翁親口證實，真正辦到親手鎮壓武律、法則二大道，笑傲於世的奇人中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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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父子神秘一笑，遲遲不說見未見過，迫切求知的袁昊，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跳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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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代，心急者成不了大事，你總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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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你就別縱容這小子。後輩你聽好，既然判官一族的二個小姑娘找到你，那麼整個判官一族遲早都會知道你在靈瑤宮，留給你修行的時日無多，你居然還有心思想東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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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被說到痛處，一時說不出話，但不肯死心的心中餘火，驅使他最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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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那、那……至少讓晚輩知道，那位初代判官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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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剛落，二名判官笑容一歛，一改方才敷衍應答的態度，兩雙犀利目光迸出寒芒，死死盯著袁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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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後輩，我問你，你覺得初代判官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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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愣了一愣，明明率先問話的是自己，怎地反過來被對方以問題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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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兒。」那名判官父親平靜呼喚一聲。此時此刻，他彷彿身並非一代判官，而是一個訓斥兒子的老父親。就見他輕輕搖頭，褪去溫柔之色，肅然道：「老夫說過很多次，那位的事情不可多言，你怎麼就是說不聽？那位……不是我等可以評頭論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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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幾乎快昇華成某種實質之物的氣勢，如同剛從沉睡中醒來的凶獸，非人的可怖威壓凌駕整個畫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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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轟隆作響，地面發出悲鳴般的劇烈動靜，霧海像是感知到危機將至，釋放出更多霧氣，徹底封閉遠邊尚不可見的霧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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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過無數腥風血海的鋒利眼神一瞬晃過，袁昊不禁背脊生寒，上身微微往後一仰，只覺通體儼如被無形利器刺穿，恐懼之心油然而起，蔓延開來不久，則被逍遙定心訣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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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兒子的判官滿臉窘迫，不過，眼神深處也流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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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是我不對。所以……你還是趕緊收斂殺氣，後輩他都被你老人家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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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判官父親聞言，這才反應過來，瞧了強硬站直身子的袁昊，憋得滿臉通紅，愧疚地嘆了口氣，散去周身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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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畫中世界闃寂一片，無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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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名判官兒子咳了一聲，強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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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正題，後輩，我們跟你一樣，那位老仙人甚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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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一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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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那老頭要咱們走自己的路，我猜他是不願我受到前輩你們影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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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沒料到會聽到這種回答，話剛出口，二名判官紛紛投來驚異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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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說的不對？」袁昊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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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第八代你果然慧根出色，那位老人仙的意思，正如你所言。該怎麼做得由你自己去想，消弭紛爭的方法有很多，不只殺戮一條路，歷代判官也是人，看法當然不盡相同。你不可以受老夫等人影響，老夫等人也不能去影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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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判官兒子哈哈一笑，伸長手臂，拉了拉懶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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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這下省得咱們繼續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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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父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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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甚好，那老夫等人也可以安心，剩下的就看第八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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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見父子二人一副欣慰而躍躍欲試的模樣，愣愣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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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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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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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腰間的判官槌發出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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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判官父子二人登時露出好戰神情，二隻右手掌緊成拳狀，下個瞬間，霧氣收攏而至，包覆父子二人的右掌，就見原本空空如也的手掌，在霧氣消散的同時，竟是顯現二柄如出一轍的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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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地看，那無疑都是袁昊手中的判官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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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漲的判官槌氣息，危險而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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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代，展現你的意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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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輩，就用你手中的槌子傾訴，你的道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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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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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同適才，心臟般跳動的波動讓袁昊明白，這是戰鬥的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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