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不要兵器也不要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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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朝旁點頭示意，靠得最近的二名女長老垂頭稱是，一聲令下，另外八名長老紛紛行至緊閉的兩扇灰石門前，四人手貼在左側門扉，四人手貼右側門扉，她們甚至不必開口，不必眼神溝通，幾乎呼吸一致，同時催轉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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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瞬間，忽見灰石大門迸出微微激發的暈光，暈光呈青白色，像極點燃而起的異火，照耀整座灰石大殿，激活的青白流光從灰石門扉外緣堪堪往內蔓延，最終凝聚在兩扇門扉頂端，本來風化得模糊不清的篆刻鑿跡，赫然浮現出不同的字。左側門扉寫著「器」，右側門扉寫著「書」，兩字均透著激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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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只覺腳底下某處傳來沉沉震鳴，灰石大殿彷彿打了哈欠、伸著懶腰，其動靜之大，連帶影著左近諸峰，大地顛簸，鬆軟的殘雪嘩啦啦地滑落，激起一陣又一陣朦朧雪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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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八名長老道氣激活的灰石大殿，不久歸於平靜，穩定地流轉能量，徹底甦醒過來。那股能量猶如不可視的山澗之水，在場眾人以武者道氣感知得到，那不可視的能量由上而下流經眾人腳底，最終不知流至何方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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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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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扇門扉自動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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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再次朝二名長老點頭，對方躬身一禮，與八名長老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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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門寶庫分為『器扉』與『書扉』，器即兵器、道寶、技藝用品，書包含功法、心法，書畫、琴譜、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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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邊笑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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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自行決定要進入哪一扇門。當然，進入一扇門，若後悔了也可以返回，選擇另一扇門，不管如何，只許挑選一件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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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靈瑤宮主的視線已然飄到人群的最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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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十九名弟子眼中充斥激動血絲，吐出的氣息隱然顫著，恨不得一馬當先衝進寶庫，搶奪企望許久的中意寶物。直到他們發覺靈瑤宮主的目光，當下似有所感，跟著回過頭──以不耐煩的表情看向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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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進入寶庫的人，想當然爾是取得排行賽第一的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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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弟子縱然再如何不服，不屑他這個名不符實的「外院弟子第一名」，也得遵守規矩，乖乖排在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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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頗是無奈地翻了白眼，當他剛離開瀛海島時，早早習得「對旁人的惡意視若無睹」的特殊技藝，而跨越了殘酷江湖洗禮的迄今，他已能主動承下他人惡意，把惡意當成衣物般披在肩上。可是，雖說喜愛與否對瀛海島民並不重要，並非他們能改變，袁昊畢竟也是有血肉的人，比起惡意，善意的目光與紛圍定會舒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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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瞪有甚麼用？劉潔心那二個女人的命令，本判官怎會知道她們有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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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排行賽結束隔日，袁昊曾問過蘇姥姥，經蘇姥姥旁敲側聽，證實他當日猜測並沒有錯，雪傲天、劉世生等二大家族子弟──是奉二家族長之命刻意敗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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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箇中原因，袁昊哪有那閒情逸致在乎這點瑣碎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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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其餘十九名弟子則不然，他們簡直像是恨不得把世上所有過錯通通怪到袁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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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伸出食指輕戳袁昊肩膀，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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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其餘弟子都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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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一如平時淡漠如水，但那雙眸子認真無比，流露出作為「畫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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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愣了半晌，思緒剛轉動，當即恍悟過來，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判官畫卷等同於歷代判官本人，歷代判官不知為何未曾留下流傳後世的事蹟，他們為天下蒼生奔波一生而不求回報，卻永永遠遠隱於時代的汪洋，作為延續他們壯志未酬的後輩，謁見令人肅然起敬的江湖大前輩，豈能如斯畏懼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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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眼下這副可笑模樣──哪還有顏面自稱是當代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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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畢，袁昊端正心態，甩開不甘不願的失禮念頭，大步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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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充滿魄力的視線狠狠扎在袁昊後腦，誰都想知道袁昊的選擇，不願他挑走自己相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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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弟子央求道：「千萬不要挑走琴劍五氣劍法⋯⋯千萬不要啊，那寶貝我想很久……不，想了整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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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暗器外，隨你挑都行，不要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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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個屁，甚麼叫暗器之外都行？與其使那種不入流的暗器，不如挑刀法，刀法乃百兵之帥，是男兒漢就該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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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弟子喃喃道：「我聽說靈瑤宮寶庫有許多強大道寶，袁昊他襯手兵器也壞了，莫非……他想挑劍類的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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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來猜，這小子或許會挑功法。靈瑤宮師姐們畢竟以四藝聞名，經常與朝廷豪族、文人雅士、權貴商賈往來，得到不少好東西。而要是四瓊師姐們親自出馬，奉上的寶物更是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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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這廝暗藏獨門心法，應該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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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所有弟子均認為要不是挑選兵器，就是心法一類之物。二者殊途同歸，是增強武者實力的強力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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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傲天、劉世安等二大家族子弟，並未加入其餘弟子的猜測，而是對袁昊投以敵意的冰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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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走到靈瑤宮主面前五步距離，拱手行禮，靈瑤宮主回以既是上位者又是門派師長的寬厚微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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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以實力拔得頭籌，本宮甚感欣慰。說吧，你想挑哪一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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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袁昊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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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主，弟子不需要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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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想得到強大兵器的弟子，聽到這話，紛紛露出心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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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那些想取得心法與功法的弟子，臉上慘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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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宮主知袁昊兵器損毀，有些意外地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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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言下之意，你要選擇『書』之扉？本門女弟子只能修習四藝功法，以四藝行走江湖的女弟子們，經常蒐羅不少心法與功法，那些女弟子用不到的功法和心法，就隨你們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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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低頭道：「多謝宮主賜恩。」也不知是想讓身後十九名弟子放心，還是別有用意，他繼續道：「弟子也不打算挑選心法或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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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落，那些想揀選心法的弟子睜圓雙眼，由悲轉喜，大大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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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十九名弟子不禁心生困惑，這不挑兵器，又不挑功法，袁昊他究竟想要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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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書三瓊，鎮守於此的十名長老也是相同表情，上上下下打量著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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