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五十章　不能忍

第四百五十章　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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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凜冬寒風，挾來一股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熱度，那熱度是從萬紅大宅方位傳來，吵嘈人聲，顯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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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二名年輕門衛所言，萬紅夫人不得不親自相迎的「賓客」，此刻就在宅邸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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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都如此膽戰心驚，何況是底下的霍家人和家丁僕從？他們自然不會察覺，區區群英樓、區區石門發生的小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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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下能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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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在昏去的二名年輕門衛嘴中塞入破布，封住二人周身穴道並五花大綁，三人合力把二人扔到石門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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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望著外頭遼闊景致，只感既陌生又懷念，老臉因激動而通紅，連喘了幾口氣，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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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少俠，終於……終於……哈哈哈！老夫，老夫這就回去通知大夥！群英盟解放之日，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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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身就仗開輕功，匆匆奔往群英樓方向，留下瀛海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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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扒了一名門衛身上衣物，換下身上衣物，一股男人身上的悶熱汗酸味隨風飄到一旁，袁昊捏住鼻子，閉息忍著臭味。都爭先卻是連眉頭也不眨，朝他不置可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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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佇到石門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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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袁的，你先去一步，等群英盟大夥上來，我們會立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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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點點頭，知道都爭先是憂心等待群豪途中，被家丁察覺石門異狀，重新關上石門，那便無從實施他們想好的下一步「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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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生死下落、萬花幫敗亡、與第三勢力聯手、到最後一統群英樓勢力，實施計畫的過程縱然有突發之狀，但一切終究順水推舟，照著都爭先、文天義二人計畫，步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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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差最後一步，把利刃架到霍家人咽喉上——攻上萬紅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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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本來計畫，這最後一步，也是最危險一步，無論如何，群英盟都得和霍家分出勝負，因此他們只能挺身而出，與霍家人戰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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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紅花毒的存在，無疑影響著這死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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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紅花毒面前——群英盟勝算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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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袁昊突發奇想下，他讓黃萍先一步離開大宅，對外求援，找來道盟正派的峨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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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文天義聽聞大喜，飛快修正計畫，這最後一步，不再是「群英盟與霍家死戰」的魯莽之計，而是「群英盟當面戳破霍家謊言」，不必造成群英盟大量死傷的良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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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霍家人再如何霸道，再如何胡作非為，諒他們還敢當峨嵋派之面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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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讓都爭先、文天義頭痛許久的花毒問題，確實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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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步出石門，抬頭望天，眼見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心中不禁砰砰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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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得出差池，黃萍姐姐，咱們都要靠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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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門前，二名門衛正瞪大眼睛，訝異袁昊的出現。見他腳下不停，步步走近，彼此著急互望，似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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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目光再轉，袁昊燦爛笑容已在身前，二人猛地想到袁昊至今以來的所作所為，後頸一寒，忙挺直背脊，雙眼望天，悄然往左右各退一步——佯裝沒看見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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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態舉止彷彿在說：反正同意放他進來的不是咱們，咱們甚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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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嘿嘿偷笑，邊耳聽騷動聲的方位，邊小心翼翼探望宅內情狀，在石門前聽到吵嘈之聲的源頭，卻原來是因熙來攘往的家丁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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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逕自行過長廊，和那些家丁、隨僕擦肩而過，朝他們一笑，他們認出袁昊，不由嚇得臉色發白，錯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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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態宛若同樣在問：為何袁昊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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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名年邁家丁打算上前問話，袁昊沒多停留，藉著來往不絕的人流東躲西藏，很快溜過家丁眼線，找到宅邸另一處騷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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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認出這是招待賓客用的大廳，聽得廳內二方人馬喝聲不止，翻過長廊，提氣悄步來在窗下，側耳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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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一個溫和親切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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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夫人此話可是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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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中隱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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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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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師太尊駕光臨，妾身受寵若驚，焉敢有絲毫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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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又有一道女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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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貧尼和師姐只是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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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又驚又喜，認出這二道溫柔而堅定的聲音，不正是圓如、圓容二位師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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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著身子，從窗縫向內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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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五人分坐在五張椅中，二方人馬靜靜對峙，正是以萬紅夫人為首，霍山、霍菲菲的霍家，以及圓容師太、圓如師太、黃萍、小琉璃等人的峨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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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的氣壓，宛若一灘黏稠混濁的泥濘，籠罩整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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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小琉璃師姐也在？我、我至今仍未找出殺害她爹娘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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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這些日子忙於和霍家人打交道，無暇顧他，此時一想到待自己和都爭先極好的小琉璃爹娘，死於非命的情狀，心裡又悲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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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不疾不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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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師太，妾身清楚貴派有所懷疑，畢竟我霍家和袁少俠確實存有間隙，但妾身也讓貴派搜了整個宅邸，敢問可有找到妳們口中的袁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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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如師太登時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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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小琉璃似替黃平感到不平，站前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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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意思是黃姑娘在說謊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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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山身穿紫袍，同樣站前一步，舉止看來瀟灑得宜，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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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這些年江湖上有不少人對我霍家的崛起頗有言詞，因此各種惡言中傷不斷，但霍家和貴派同為江湖正道，胸中自有武者大義，絕不會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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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指著靜靜坐於二位師太身側的黃萍，不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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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姑娘她說，當年霍家使計離間黃家，殺害黃家所有人，囚禁她十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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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不置可否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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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這位黃姑娘的話，當真能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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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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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沒有應答，而是輕搖香扇，瀟灑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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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惡意中傷江姑娘，說妳生得十分醜惡，不知者可能會信，但在下見過姑娘尊容，知姑娘美若天仙，事實大大相反，奈何在下心拙口劣，難免會有欲蓋彌彰的情狀，乾脆不去反駁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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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俏臉不由微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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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哼，江湖武者都曉得，這宅邸本屬於黃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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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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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我姑姑剛才也說了，當年黃家主身患怪病，時日無多，他彌留之際，將整個大宅贈我姑姑，一切都是黃家主親口承諾。況且，世上姓黃之人如此之多，難不成路邊一個姓黃的，說自己是當年的黃家後人，便是千真萬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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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下之意，是懷疑黃萍的真實身份，以及否認霍家強奪黃家宅邸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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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自幼不離峨嵋派，心思純真，在二位師太薰陶下，心懷慈悲，度量宏大，幾乎不與人起口角爭辯，當日因流言蜚語懷疑袁昊二人殺害自己爹娘，是她難得與人起紛爭，但解開誤會後，她又感到深深歉疚，正是因為那溫柔心腸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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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聽到霍風執著己意，小琉璃固然覺得氣憤，低吟半晌，卻沒有繼續問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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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目轉動，見對面霍家子弟兩眼緊緊盯著自己，瞳孔底下似有他意，彷彿在打量獵物般，渾身不大好受，向著二位師太身後挪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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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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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兒，江姑娘也是一心為好，莫要為難女孩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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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姑。」霍山低頭抱拳，接著看向小琉璃，道：「江姑娘，在下適才言語多有冒犯，絕非針對貴派，還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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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一舉之間，風度翩翩，流露富裕人家的貴氣和瀟灑，又顯得能言善辯，讓不少花樣年華的峨嵋派女子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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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不禁也想：『這霍山似乎和其他人不大一樣，是個正人君子。嗯，他剛才還誇我漂亮，嗯，雖然師弟很討厭霍家人，但霍家也不是沒有好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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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望著始終不發一語的黃萍，見她閉目端坐，一身淡雅白衣襯著姣好身段，如同亭亭玉立的蓮花，風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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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閃過一瞬的妒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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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姑娘，我霍家並非不講道理，凡事講理講據，妳說自己是當年黃家後人，妳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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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證據」二字一出口，二方人馬的目光紛紛凝在黃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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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變得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在等待她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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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推上風口浪尖的，並非盜取他人之物而沾沾自喜的霍家，而是失去一切又遭人囚禁的黃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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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在外邊瞧著黃萍受霍家欺負，怒氣衝上胸口，替她大感不平，實恨不得此刻就衝入大廳。但他咬咬牙，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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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袁昊啊袁昊，你要忍住，師兄和姓都的人還未到，不能擅作主張行動，壞了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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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緩緩睜開眸子，一泓秋水般的堅定目光，正對萬紅夫人視線，既不怒也不笑，更不看出半點恨意，她沒有應話，而是改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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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紅，我只問妳一句，妳肯不肯放了天義哥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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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一心為救愛人脫困，剛重見天日，便馬不停蹄親赴峨嵋派求援，她一路匆匆忙忙，別說貼身玉珮，連個信物也沒有，怎地可能有辦法提供證據？她清楚霍家這是刻意刁難，心裡也知奪回大宅的希望渺茫，但還是心繫文天義等人的安危，只盼救他們出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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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微微瞇著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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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姑娘，妾身不明白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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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只幽幽嘆息，沒有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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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暗暗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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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拿不出任何證據，這鬧劇也該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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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霍山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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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這黃姑娘惡意栽贓我霍家，此事若是這般算了，江湖諸豪難免會小瞧我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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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如、圓容師太臉色猛地一緊，似乎想到甚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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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此話確實在理，山兒，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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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黃姑娘既然身份存疑，不如暫且由霍家照料她，倘若她真是黃家後人，自然是天下喜事。倘若她是假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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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黃萍臉色毫無所動，平靜一片，霍山哼得一笑，碰了碰腰間的長劍，那長劍劍柄黝黑，劍鞘光滑潔白，黑白分明，儼如黑炭與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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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如師太微微慍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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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霍少俠，以殺立威，絕非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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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此言差矣，我等並不想傷害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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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如師太、圓容師太二人仍是深鎖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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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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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的！霍家狗兒，本小俠袁昊來啦，快快出來替本小俠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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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溜煙奔到廳外，提氣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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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忍受不住，尤其是——當那柄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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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柄劍出現在霍山手中，他決計不可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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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狗兒！你他媽的臭賊兒，把竹爺爺的劍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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