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對逍遙定心訣賭上一把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對逍遙定心訣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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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姓都的之所以免受花毒侵體，都是多虧有『逍遙定心訣』。既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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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咬牙邊想，邊催發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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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的魯莽之舉，也毫無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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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甚至沒說過，「逍遙定心訣」能不能如此使用，倘若事出意外或稍有差池，黃萍必死無疑。不過此刻已沒有任何辦法，什麼也不做，黃萍唯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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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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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破罐子破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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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精純道氣剛鑽入黃萍體內時，黃萍起初眨著詫異和不解目光，隨著精純道氣順著經脈周行，開始衝擊經脈，不由嬌容大變，哇的一聲，吐出混著殷綠花毒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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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黃萍周身氤氳裊裊，道氣量陡增數倍，精純道氣與她自身道氣激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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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經逍遙定心訣淬鍊而成的精純道氣，似個死纏不放的地痞流氓般，牢牢包覆住黃萍周身經脈與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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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黃萍武者本能與道氣感知到外來異氣，試圖抹滅對方，發出劇烈反抗，經由肉體神經，反饋給黃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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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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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耳聽黃萍痛苦低吟，心懷愧疚，但逍遙定心訣轉動速度卻愈來愈快，提煉而成的精純道氣一刻也不停留，透過黃萍胸口傳入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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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股道氣每每相互排斥，精純道氣都會刻意迎合黃萍的道氣，儼如熱油碰上清水，初時互不相容，經過撫平、淨化、洗滌，爾後髒脂堪堪浮到清水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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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純道氣源源不絕而入，黃萍只感經脈膨脹，道氣愈積愈多，四肢百骸彷彿要撕裂開來般，痛得幾欲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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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她預想之外，二股道氣之間的牴觸愈來愈弱，漸漸試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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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武者本能與道氣或許察覺過來，精純道氣存於體內，從來不主動反噬，而是如一泓碧水般，輕輕柔柔撫平經脈，排出經脈中的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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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不禁有種錯覺，假使這股精純道氣長有眼睛，它一雙眼兒——必然死死盯著體內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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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少時，黃萍頓覺身子一輕，不知從哪生出氣力，輕輕推開袁昊，坐起身子，靜靜調氣。本已衰頹的道氣受到刺激，蓬勃而起，二股道氣不再纏鬥，而是分工合作，一氣負責逼出花毒，一氣從旁輔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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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拚盡性命驅使全身道氣，這才不足一會兒工夫，經脈內的道氣均已耗盡，被黃萍這輕輕一推，向後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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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嫂，妳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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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未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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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哇」的一聲，黃萍吐出一口濃濃的殷綠黑血。嚇得袁昊臉色鐵青。過得少時，又吐出二口黑血，其眉間透著苦色，泛黃臉上的陰氣竟隱有消解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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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十分緊張地盯著黃萍，見她連吐三口黑血，氣息又弱幾分，急想衝上前，又是不敢，只得來回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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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袁昊靈光一閃的法子，就是把逍遙定心訣的精純道氣傳入黃萍體內，如同他和都爭先以定心訣除去侵體的花毒，以定心訣的道氣，助她排出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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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發奇想之策究竟有沒有用，袁昊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是以整個人忐忑難安，眼珠子一刻也不敢移開，深怕一個不注意，黃萍就要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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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急於黃萍安危，萬萬沒想到，自古道學大家認為水能處眾民所嫌惡之地，毫無顧忌，更能有利萬物而無所爭，乃是上善上德。瀛海島民自古既有道家習氣，逍遙定心訣在這般環境下所創，兼容道家水之特質，亦非甚麼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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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袁昊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汗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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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嫂到底有沒有事？定心訣到底有沒有用？唉，此時姓都的要是在這，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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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判斷有誤，逍遙定心訣不只沒幫到黃萍，反而還害死她，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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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胡思亂想起來，一想則心亂，根本定不了性子重新萃取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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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黃萍眨動那長長的睫毛，睜開眸子，朝他示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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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這才安心下來，急奔到黃萍身側，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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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妳、妳……妳會好起來，不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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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再次閉目調息，被鮮血潤濕的櫻唇小唇，勾起小小微笑，不答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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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息爾後，黃萍臉上陰氣散了二分，周身道氣居然由衰轉盛，活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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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此大喜，閉目調息的黃萍更加驚喜，她只略一運氣，就覺通體經脈舒坦不少，四肢百骸暖洋洋一片，疼痛銳減，自身道氣似也有所感，不再刺激精純道氣，二股道氣緩緩交融，直至二合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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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吐了不知第幾口黑血，睜開眸子，臉色兀自蒼白，卻是喜上眉梢，起身抓了袁昊就擁入懷中，有些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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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多虧有你，你這驚人道氣，竟能袪除花毒，如今我體內花毒，已散去二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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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得這話，鬆了一口長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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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大嫂，咱們接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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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並不曉得逍遙定心訣有替人解花毒之能，否則適才也不會坐以待斃，急著引咎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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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不過是臨危一賭，賭上瀛海島武學的一絲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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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想：「逍遙定心訣是島上爺爺們的祖輩所創功法，隱藏其中的秘密，或許不只如此，回頭定要問問姓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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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嫂，以我當前功力，實無法助妳更多，只得一步一步來，我替姐姐逼出花毒毒素，至於調養經脈云云，只能交給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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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心思細膩，江湖各家心法皆有精妙之處，素來不會輕易告知他人，眼前這位文天義的結義兄弟，擁有能抑止萬紅花毒的道氣，那身道氣，恐怕是所習心法帶來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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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劫後餘生，加之身為曾經的大家千金，深諳這些江湖規矩，自然不會去過問，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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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勞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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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萃足道氣，這回不從胸前傳氣，而是盤坐黃萍身後，掌貼黃萍後背，再次催動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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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既知定心訣有用，邊默念定心訣口訣，邊源源傳入道氣，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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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適才經歷，黃萍放任純正道氣進入經脈，自身道氣很快和精純道氣合而為一，於通體經脈拔除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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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是嘔出黑血，自身道氣就活絡了幾分，四肢輕盈如風，配合起袁昊的行動更有餘韻，拔除花毒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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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待黃萍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漸淡漸稀，由黑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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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舒一口氣，感覺身子已無多少疼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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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為幫忙清除花毒，屢屢掏空自身道氣，反覆幾回下來，早是累得暈頭轉向，滿頭是汗，仍強撐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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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背向袁昊，耳聽粗重的喘息聲息，心裡又感激又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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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弟弟，我身上的毒素已清掉六、七成左右，只要小心不再吸入花毒，以我修為，再過數日，就能完全根除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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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累癱在地，滿足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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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那妳……妳，肯……肯跟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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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投來憐愛目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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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想去哪，我都陪你去，你不遺餘力替大⋯⋯替、替我根除花毒，此恩此德，實不知該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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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自稱「大嫂」，一時覺得害臊，臉紅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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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被獨自囚於宅中十二年之久，縱然這些年路英念經常來訪，訴盡對黃萍愛意，卻是每句話中都話中有話，不懷好意，她不知多久沒受他人一片善心相助，眼眶一熱，至於聽到「心上人」三字，蒼白臉色則微微染上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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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外頭天色漸明——袁昊替黃萍拔除花毒，過去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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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稍作歇息，袁昊瞧著黃萍氣息穩健不少，遠非昨夜風中殘燭般的情狀能夠比擬，總算能把心中大石踢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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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柔柔一笑，俏顏上不再是病懨懨的愁態，而是健康平舒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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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很是替她高興，不過令他驚愕的是，隨口一問之下，黃萍笑著道出自己的真實境界，竟已是少沖境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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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吐吐香舌，不敢看瞠目結舌的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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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以為天義哥哥已經不在。所以一心埋頭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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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由想到昨晚以木板硬接黃萍一招，雖然僅僅是塊小石子，但那可是少沖境中期的勁力，思及這裡，當是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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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想：「龜爺爺的，所幸文大嫂沒有認真出招，哪怕她當時花毒纏身，勁力大不如前，依然能輕易取我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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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說過你上到宅子比武切磋，多則半日，少則一個時辰，此回你上宅比武，天黑未歸，怕是讓天義哥哥等人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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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嫂，不過是在外玩了一日未歸，沒什麼大不了。比起這事，我該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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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即停，嘴巴突被黃萍玉手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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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愣，但見本來笑臉盈盈的黃萍，臉色一沉，目光瞟到門口，他當即了然，跟著望去，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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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陣極輕極細的腳步聲，由遠靠近，此人行步穩健，步速不慢，毫不拖泥帶水，顯是內功不凡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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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頭旭日正升，東邊暖光斜斜照來，一道模糊黑影從自門縫爬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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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門外那人輕輕敲了門，放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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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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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眉頭微蹙，心細的她輕輕壓低嗓音，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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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你早拜候晚拜會，行跡如此可疑，你不怕那女人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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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是別人，當是昨夜貿然而來的路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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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路英念隔門沉吟片刻，也不說話，惹得黃萍冷哼一聲，他才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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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恕在下無禮，敢問昨晚……可有人來拜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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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起先一愣，很快氣極而笑，倘若不曉得文天義幸活於世，且就在這座大宅地底，定會對路英念的話摸不著頭緒，可是她已從袁昊口中聽說文天義下落，聞對方之言就恍悟過來，只覺這路英念未免太過纏人，簡直像是要掌控自己的一舉一動，心中一陣噁心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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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你這話未免太自欺欺人，還是在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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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壓根不理，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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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下沒有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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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三番兩次前來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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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貝齒咬著下唇，像是不願承認，又不能不說，恨聲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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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路英念沉默些許，突然嘆息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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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近日群英樓宵小很是活躍，在下深恐小姐出了甚麼意外，寢食難安，可否……勞煩小姐開門一見，以消弭在下心頭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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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袁昊、黃萍二人齊是一驚，面面相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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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臉上緊張一片，昨夜路英念唐突而來，閨屋中早讓他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面前大門，再沒有其他逃脫之地。他此時就如甕中之鱉，釜中之魚，無處可躲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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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萍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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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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