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三十二章　機會到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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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霍菲菲急著連連跺腳，軟語央求，萬紅夫人經不住自家姪女百般撒嬌，板起的面孔很快軟化。勉強苦笑，隨後瞪了袁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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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猛被人一瞪，納悶忖想：「臭八婆幹甚麼瞪我？明明是妳不許人家比武，又不是我拒絕人家，瞧她意思，怎地好似全是都我的過錯？啊，是了！女人一生氣，不都是蠻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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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碰過的江湖女流，多是反覆無常，忽喜忽瞋，古靈精怪，無怪那些江湖男兒漢從來不和女子吵架，只消她們一生氣，那些江湖男兒漢無非是能避則避，能逃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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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吵架，男人永遠不會是女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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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袁昊很乾脆的——閉口不言，扭過頸子，吹起口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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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你……也來向姑姑道歉，讓她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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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得這話，愕然指著自己，見霍菲菲拼命點頭，登時滿臉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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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是姑姑從此不讓我和你比武，可得多無趣，在這宅子，我……我只剩你這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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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如風一般飛奔而來，整個人貼到袁昊肩膀，餘熱未散的體溫和雲鬢，搔弄他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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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只盼萬紅夫人盡快息怒，是以沒注意到一貼近袁昊，萬紅夫人眉頭深蹙，頗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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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感受霍菲菲吐氣如蘭的話音，以及淡淡的處子幽香，心中蕩漾一抹古怪之感，說不出個所以然，退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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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又上前一步，素來冰冷的眸子此刻竟淚眼婆娑，長長的睫毛被淚珠沁濕，半瞇半凝，看起來嬌柔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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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當下看向面前萬紅夫人，他咬著牙，臉頰肌肉頻頻跳動，一副不甘不願，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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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事本小俠認栽，對⋯⋯對、對，對、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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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拱了拱手，艱難地低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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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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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想像的莫大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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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摔斷手腳還要疼痛百倍的精神傷害，正對袁昊的心靈發起猛烈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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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拋下與竹爺爺的約定，匆匆逃離撫仙的疼痛和悔恨，相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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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萬紅夫人、路英念、杜承悲等人均嚇了一跳，宛若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物，那袁昊居然低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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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深鎖眉梢，目光愈發銳利，彷彿想看穿袁昊意圖，審視良久，又瞟了眼霍菲菲，嘆息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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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姑姑醜話說在前，今後不許妳私自比武，若是再犯，就別怪姑姑不留情。英念，送人回群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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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喜而點頭，萬紅牽了她手便走，走離練武場幾步遠，她不忘回頭，對袁昊投以感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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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呼，時如尖鳴，時如低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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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氣得渾身狂抖，自離開瀛海島以來，他和霍家人糾纏不斷，遭遇無數困頓處境，卻從沒料到自己會有向霍家人低頭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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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碰上行惡奸人，素來只有出拳頭使惡計，笑看惡人慘狀，此次向惡人低頭，那是腦袋能夠明白，心境上仍一時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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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數次運行「逍遙定心訣」，打算依「心齋」之法，消彌心境的不平靜，穩固心境，可是屢試無果，定心訣毫無反應，更甚火上澆油般，愈加鬱悶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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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途走得甚急，壓根不理後頭的路英念，深怕一看到對方面孔，就會大發雷霆，遷怒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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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幫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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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等人聽袁昊又怒又罵講起不得不低頭一事，面面相覷，溫言安慰袁昊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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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倒一如既往，嘲笑他幾句，二人當又大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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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等人於旁觀著，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幾人均知這是袁、都二人的相處方式，也就不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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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舉起拳頭，率先猛撲上前，而都爭先早有預料般，輕鬆躲過，接著又嘲諷幾句，二人鬥得十來招，袁昊自然不會是都爭先的對手，加上心頭正怒，出招全身都是破綻，很快含恨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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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每逢袁昊和霍菲菲切磋，路英念必會現身練武場，霍家三十名子弟、霍山則還是愛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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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宅所有人都已知道袁昊、霍菲菲二人比武皆會刻意收力，全然不把勝負當一回事，只一心盼著正正當當的比劃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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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確實想著能拖一回算一回，而袁昊別有所求，卻也一心想著能拖則拖，是以二人方會連成一氣，無數次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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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霍家人亦有提出擔憂，但後來他們想通過來，無論袁昊實力精進多少，只要有少沖武者在，他終究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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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霍家人也乾脆放任他和霍菲菲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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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大宅中能與霍菲菲正面交鋒的同齡武者，也只有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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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近二個月，群英樓一日冷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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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比武下來，加之年紀相仿，袁昊、霍菲菲愈發熟絡要好，時常邊是出招，邊在閒聊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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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上宅比武，中午剛過，北風呼號，天空中飄降罕有的茫茫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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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菲菲身穿一襲全新的殷紅裘衣，袖口、領口均有厚厚一層白絨毛，看來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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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隨口問起理由，她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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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過新年，每年到這時，本家都會十分忙碌，你們群英樓不過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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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翻翻白眼，心想被人囚禁於地底，誰還有心情過什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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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又細細一算，這不知不覺間，已在群英樓待上半年，出島至今，正好是一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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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感觸，一年前，自己還是個連武功也不會的普通人，一年之後，自己已是執者境七脈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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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比劃畢了，二人理所當然還是「平手」，袁昊發覺場邊不見路英念、杜承悲二人身影，更不見觀戰的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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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霍菲菲，才知他們早早讓萬紅夫人傳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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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收了毛筆，難得見袁昊十分安靜，不由想道：「本家這幾日為和江湖各勢力打好關係，忙得不可開交，連姑姑也不例外，大宅外頭有本家武者看守，袁昊想出去也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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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今日路叔叔和杜叔叔不在，你自行回去群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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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和霍菲菲分別，離開練武場，獨個行於長廊，一路上和不少家丁奴僕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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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那些家丁臉上洋溢紅光，喜意難掩，身披嶄新衣物、飾品，打扮得乾淨整齊，殷殷勤勤擺弄盞盞通紅的燈籠，懸燈結彩，褥設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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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低頭一瞥身上陳舊衣褲，本還不覺得如何，瀛海島民既習老莊道學，崇儉之風，不汲汲於錦衣玉食，短褐穿結，殘羹冷炙，自都是家常便飯。他一邊走著，經過人旁，耳中並未放過他人的冷言冷語，尤以是見了他打扮模樣，均是嚇了一跳，暗暗說著紅纓幫閒話，責難文天義等人冷血無情、私自揮霍云云，竟然令一個小娃娃不得不穿一身破衣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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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家丁並非霍家出身，多為受萬紅夫人威迫利誘屈服於霍家，雖然為霍家人賣命行事，卻對袁昊並無多大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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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來，他們知袁昊三不五時就會上到大宅，不少人暗中窺探過他和霍菲菲的切磋，也明白霍菲菲和他相處甚是融洽；只要見識過那「泥鰍功」的家丁，無人不震撼於此步法的詭譎滑溜，加之袁昊極懂江湖道上明面暗裏的規矩，一陣相處下，因此大多人都對袁昊這娃兒頗為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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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中大罵那些語出險惡的宅中奴僕，就算是鶉衣鵠面的貧苦老百姓，也會象徵性慶祝別具意義的新年，霍家人的聲望勢力年年壯大，富甲撫仙一帶，萬紅夫人有霍家在背後支持，養活大宅全數家丁，供他們穿新衣吃熱飯，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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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文天義等紅纓幫武者被禁錮地底，又與萬紅夫人不對盤，根本得不到援助，何來心情過新年、穿新衣、吃熱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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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片刻，袁昊兀自難以平復怒氣，心裡猛閃過一個大膽念頭，兩腿牢牢定在原地，腦袋四處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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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佇在萬紅大宅門前，四下無人，不見平時看門的家丁賤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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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像隻無形的手，悄悄竄進袖口，試圖捉住心臟，而心臟就如脫韁野馬似的，怦怦跳得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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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新年喜日，人人大肆慶祝，飲酒吃肉，戒心散漫——來了，來了！總算讓我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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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念甫轉，虛走幾步，一溜煙躲到旁邊叢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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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細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如同厚厚的絨白大衣般，裹住天空，擁抱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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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躲，足足躲了二個時辰，直到群星和皎月代替殘陽，支配整面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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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轉不停的道氣，替軀體驅散些許寒意，白雪落到身上，因運轉不止的道氣緩緩融化，雪水沁入衣衫，被道氣蒸發水氣，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反覆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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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打坐於地，抽抽鼻子，吐出熱氣，搓揉冷得發僵的雙手，扭動僵硬雙肩，抖下後背的白雪，當下凝耳細聽，聽得大宅裡頭歡聲不止，又觀察一陣，左右望過幾次，確認未見任何人影，心裡更為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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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萬花幫三堂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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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文天義反對讓袁昊參與襲擊，要他不必掛心群英樓的事，專注大宅比武，一來要他「盡力拖延」，爭取上到大宅的機會，二來託付他「二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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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對了，就去尋萬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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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如此告誡，並露出壞得猙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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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件事，袁昊明白那笑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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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替我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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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文天義埋藏心坎深處十餘年的辛酸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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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力行的委屈、悔恨、恥辱，只好託付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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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件事，袁昊清楚那黯然神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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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雙眼，脖頸微仰，冰涼白雪不停落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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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列祖列宗，諸位血仇，誰都不會忘，倘若泉下有知，保佑本小俠能找到黃大嫂，早日讓師兄和大嫂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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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露出的心聲化為言語，又化為團團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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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瞪開的雙眼，火燙而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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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篤定——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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