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二十章　晚輩明白

第四百二十章　晚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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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放著胡鬧的袁昊不管，逕自運轉定心訣，閉息回收那裝有花毒的桃木盒，接著替臉色慘白的顧老六等人簡單探了情況，確認體內花毒重歸平靜，不再活躍，體內道氣暢通不少，總算心安的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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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島二人有「逍遙定心訣」抵禦花毒，縱然要消耗不少道氣，但基本上不受花毒影響，所以不甚明白身中花毒者，究竟會有甚麼症狀反應，要是毒性發作，又該以何種法子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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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少時，大多武者在道氣相助下，痛麻的四肢漸復，嘔出泛著一抹微綠的深血，頂著病懨懨的臉，已能自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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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數武者毒發太深，經脈內的道氣和花毒發生嚴重排斥，口吐白沫、七竅淌血，須鎮上大夫親自診探，紛紛讓能行動的武者送往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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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文天義等人陸續出洞，所有人臉上同樣慘白一片，氣息十分紊亂，一問之下才知，他們也深受剛才的花毒之苦，一緩過來就立刻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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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第三勢力的武者找上都爭先，熱情地握著他手，一把鼻涕一把淚，頻頻謝他救命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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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忙稱卻之不恭，心中始終有個疑竇，只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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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知道你們不願受紅纓、萬花的波及，只想安安靜靜生活，以陳老為首，組成不屬二幫的第三方勢力。你們又為何要助霍家人？是因為他們手中有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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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聽到這問題，那些人無一不扭曲著臉，瞪著桃木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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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要是曉得這三人手中有花毒，哪怕是丟掉性命，我等絕不會答應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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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人要你們幫忙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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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挑了挑右眉，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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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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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都兄方才所言，我等不願涉入貴幫與萬花幫的紛爭，因此平時極力不靠近貴幫幫地，深怕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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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但他們三人挾『萬紅夫人』之名，逼迫咱們就範，還說倘若不從，就要讓萬紅夫人催動花毒，屆時……恐怕我等所有人只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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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身在江湖，並不懼死，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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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勢力的武者說到這裡，人人面有為難，似乎有些愧疚看著都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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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心有了然，知道這些人承自己救命之恩，確實想報答恩情，不由懊悔起帶霍家人到紅纓幫幫地。他搖頭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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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意，既然身在江湖，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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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這話，第三勢力的武者只覺有把又體貼又溫柔的無形匕首狠狠地捅進胸臆之間，更感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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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更對因中錐而動彈不得的霍家三人埋怨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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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們三人執意，大夥豈會無故遭罪（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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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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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袁昊究竟出手多重，又打了多少黑拳，但聽霍義那不成聲的哀求愈發微弱，漸而帶著些許抽噎哭腔。他滿面鼻水淚水混著鮮血，牙齒落了數顆，一雙眼珠子又青又腫，看來極為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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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無故蒙受花毒之刑而惱怒的群豪，看得霍義模樣，竟一時忘了發怒，不由心驚膽寒，別過目光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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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準你求饒？本小俠有允你嗎！誰給你天大肥膽放花毒？本小俠有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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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邊噴著口水，邊說些不講理的話，拳頭雨一會往塌陷的鼻樑打，一會兒變形的下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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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來到袁昊身邊，眼看霍義被打得面目全非，每一拳落下而起，就是一陣鮮血噴濺，滿地都是血，撫著胸口，低低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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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聲回頭，小臉亦是血染一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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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二哥，幸好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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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起濕濕熱熱的左拳，高舉過肩，冷然道：「不然本小俠不會放過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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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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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義一改剛才氣焰囂張的態度，低聲哀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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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鼻子冷哼一聲，雙手扯住對方衣領，罵罵咧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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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爺爺的，你以為認錯就夠了？你以為群英樓大夥是自願待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甚麼都好，你偏偏敢用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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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姓霍的！本小俠今日不把你扁鼻子打成禿鼻子，絕不罷休！嘿嘿，你放心，你另外二位好兄弟，本小俠也不會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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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有意識而無法動彈的霍平、霍正二人，聞得這話，當是鐵青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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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在旁聽著，心中感動之餘，深怕發怒的袁昊真要活活打死對方，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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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兄弟，別……別，咳咳，別，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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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二哥，你想饒了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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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咳嗽不停的顧老六還未回話時，一旁的都爭先伸手按住袁昊腦袋，阻止他的暴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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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問你們，你們只要如實回答，我就放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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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突然被一把推到後面，有些不滿瞪著都爭先，反而被對方回瞪一眼，撇撇嘴，碎念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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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陸象鋒、張大狂緩緩扶著顧老六坐地，三人臉色都十分慘烈，而顧老六甚至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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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紅纓、萬花情勢日漸緊張，你們為何要來群英樓？不……來群英樓也罷，你們是為了甚麼，獨自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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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三人起初一聽能活著離開，大喜過望，臉上閃過一絲希冀之光，可是一聽到後話，立時又變了臉色，像是猶豫著該不該說，又像在和甚麼天人交戰一般，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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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靜靜盯著三人，彷彿在觀察他們三人的反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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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過要『捉袁昊回去』，還說『名額不少』，那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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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件事情彷彿存有蹊蹺，不管是霍家人反常造訪群英樓，還是無視二幫緊張情勢，貿然闖入紅纓幫地要人，一切無謀之舉，實讓人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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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義三人嘴邊肌肉微微抽動，垂著腦袋，仍然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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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轉了轉，確實想起三人說過要捉自己回去的話，不禁忖想：「那萬紅似不殺我，又似要殺我，這三人似要殺我，也似不殺我，怎地霍家人都是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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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願說，那好，姓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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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都爭先一叫，袁昊下意識抬了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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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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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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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愣愣地看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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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知道霍家的目的，既然他們三人不肯說，咱們就去找肯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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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沒好氣嘆息一聲，和始終皺著眉的文天義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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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陳老伯，所以咱們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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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時僅冷清一些的酒洞，兀自酒氣薰天，熱鬧非凡，賓客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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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著四周投來的好奇和戒備目光，袁昊看著桌上騰著熱氣的茶水，往旁瞟了都爭先面前的溫酒，指了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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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伯，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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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個屁！小屁娃兒，乖乖喝你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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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啜了一口溫酒，故意吐出一口氣，咧起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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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旁還有放不下心跟來的顧老六、陸象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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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瞟了一眼顧老六二人臉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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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駕光臨，老夫自然歡迎，不過老夫並不認識這三名霍家人，更不清楚他們為何要捉袁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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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往下橫了一眼，就見被縛了手腳的霍義三人，如同捆粽子般，蜷縮軀子倒在桌邊，忍受周遭異樣目光，屈辱地瞪著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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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姓都的這麼說。」袁昊側過頭，像要徵求都爭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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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爭先邊吃菜邊飲酒，一派輕鬆而又神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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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遲早會來，你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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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老臉上笑意濃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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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敗霍家、燒三堂，袁少俠的大名，已不是如雷貫耳足能形容。群豪心中生畏，哪怕少俠武功遠不如他們，但少俠所做之事，他們一件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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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手中筷子才剛上手，聞言又感鬱悶，放下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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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伯，晚輩所做的事，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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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武功低微，他能辦到的事，這群英樓武功遠勝他者，多如繁星，怎地會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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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呵呵一笑，道：「袁少俠，老夫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他話頓半晌，瞄了都爭先和袁昊一眼，接著道：「二位少俠早在撫仙和霍家有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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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袁昊「呸」的一聲，臉上流露厭惡，瞪著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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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伯，我和那霍家勢不兩立，這種緣分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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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一愣，苦笑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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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和霍家結下樑子，因緣巧合來到群英樓，落入萬紅夫人手中，莫怪老夫說話不留情，不說都少俠，依袁少俠武功境界，照理而言，惟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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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邊說話之時，邊觀察著袁昊反應，見他眨了眨眼，點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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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八婆放我一馬，以為我會領她的情，當她霍家年輕子弟的練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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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你千萬不能小看萬紅夫人。自從她上位以來，霍家年年派出過不少好手，有欲取代萬紅夫人的地位，可始終未果。她雖是霍家人，這些年卻以一介女流身分，與霍家周旋，控制群英樓數千好漢，長達十餘載之久，智謀絕不會差。她放過你一時，多半是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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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婆能圖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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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搖搖頭，表明自己也不清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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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萬紅夫人放過你，這是第一件奇事，要知道整個群英樓得罪了夫人，從未有人能夠活下來，以你當前境界能夠活命，有人認為是夫人不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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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險些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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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婆讓霍家年少武者拿我試身手，當日在大宅，三人聯手打我一人，她也不曾喊停，擺明是不惜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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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看袁昊不說話，模樣有些古怪，似在憋笑又似苦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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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不相信，那是再正常不過，可是往後云云，又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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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敗霍家三名年輕武者，火燒風火等三堂，盜去財寶，大大重創了萬花幫，少俠可曾被萬紅夫人嚴刑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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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微微一愣，眼珠子愈瞪愈大，甚至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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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旁的都爭先、顧老六、陸象鋒也都停下手中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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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老陳又道：「這下少俠明白，其他人都辦不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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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甘不願道：「晚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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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萬花幫那些人之所以想殺我又不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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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猜得不錯，你口中那些人……包括霍無紂在內，害怕一旦出手，會惹惱萬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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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登時眉宇緊蹙，不滿地噘起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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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陳老伯，當日我在大宅比武，那八婆說了不少要我性命的話，難不成也是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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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腹疑竇，但覺萬紅那婆娘對自己好也不是，壞也不是，時而出手相助，時而又以霍家人身分加以陷害，極是矛盾，但要說她是一片好心，卻是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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