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霍無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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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用過早飯，洗臉更衣，借了一柄紅纓幫的長劍，在一片相惜喝采的打氣聲中，隨文天義等一眾長老前往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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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夥人到了鎮子，就察覺鎮中沸沸揚揚一片，鼓動聲浪迭迭而起，通往群英樓外的石階前觀者如市，紅纓幫、萬花幫，以及非二幫勢力的武人聚於此地，都是為了目送袁昊──目送要上到大宅比武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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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憎惡袁昊的萬花幫武者，一見袁昊到來，有怒目過來者，有暗自嘲笑者，除此爾外，倒是無人出言辱罵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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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以紅纓幫、老陳等武者為首，對袁昊頗有好感的武者，同樣無人扯開嗓子叫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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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聲浪化為闃然，炙熱的空氣降至冰點，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和，無形壓力逐而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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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幫、萬花幫武者各分左右兩側，無數目光紛紛打在立於石階前的袁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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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左看右望，邊是沐浴在憎惡和關切目光之中──倘若換作尋常娃兒，說不定已被嚇得雙腿發軟，屁股尿流，連一步都不敢踏前。但他早已習慣了他人的殺氣和敵意，滿臉毫無所謂之樣，邊輕鬆邁出步子，邊朝萬花幫方向豎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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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花幫，本小俠與你們之間還沒完呢，怎捨不得離你們而去。好啦，你們等著本小俠，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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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幫武者聞得這話，雙目幾欲噴出火來，卻仍沒有張嘴出聲，直到袁昊走上石階一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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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至冰點的短暫平靜，轉瞬沸騰而起，點燃的火一經風助，就再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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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今日就是你這娃娃的死期，夫人絕不會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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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任你囂張如此久，果真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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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萬花幫才是群英樓的主宰，你個娃娃非要鬧事，勸你下輩子投胎，莫要再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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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可惜無法看你死在霍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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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霍家乃是夫人最大的依靠，其天資聰穎的年少武者多如繁星，你袁昊一個三境武者，又算得上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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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諷、憤怒、憎恨、恥笑──萬花幫的譏諷話聲終於爆發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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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幫和那些中意袁昊的武者，聽得惱火，自然不甘若於下風，叫囂回去：「你們這群花兒幫的，囂張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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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口中的小娃娃，乃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將你們這群人耍得叫苦連天，那叫一個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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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跟這群人廢話甚麼，老子一聽說那婆娘將黃家兄弟吃抹乾淨，好幾天吃不下飯，喝不下酒，當真反胃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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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花兒幫果真無英雄好漢，黃家兄弟身居上位，卻非如何了得，而是出賣尊嚴，絕非是江湖我輩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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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耳聽這些讚好之聲、辱言之語，絲毫不受影響，也不遏止，一雙眼睛直勾勾凝到某個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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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走到石階最上方，見已有三道身影佇候多時，其中二人和他目光一碰，一人苦笑一人冷哼，便是萬紅夫人的貼身護衛，路英念和杜承悲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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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則是名壯年男子。但見此人面目清俊，細眉紅唇，雙肩寬闊，身著紫色錦繡衣袍，香扇輕搧，衣袂飄然，頗有玉樹臨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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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男子舉手投足間，隱有道氣流淌，僅瞟了袁昊一眼，目光轉動，瞧著下方──文天義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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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目光剛觸，二股磅礡氣勢霎時爆發開來，氣浪席捲四極，激盪不止，似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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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爆炸一般的猛烈衝擊，波及周遭，瞬間壓過二幫武者的對峙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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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紫袍男子突然散去道氣，笑道：「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文幫主，武功又高了不少，本幫主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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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幫主才是，這些年不見，功力更上一層樓。」文天義淡淡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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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本幫主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聽說咱們群英樓來了一個有趣的娃娃。」那紫袍男子目光閃過精光，說話中途，目光重新瞟向袁昊，道：「袁少俠袁昊，本家掌門大人口中的眼中釘，你在外頭的所作所為，本幫主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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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此人年輕英俊，約莫二十來歲左右，周身有龐大道氣流轉，給他感覺就和文天義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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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子一轉，就知此人是誰，心道：「此人就是霍無紂！霍家果真有兩把刷子，和文師兄相當的少沖境武者，竟如此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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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道：「原來尊駕就是霍幫主霍無紂，晚輩袁昊，久仰霍幫主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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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陰陰一笑，道：「不知袁少俠是久仰我霍家之名，還是我霍無紂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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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幫主想聽哪一個，我就說哪一個。」袁昊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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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據說本幫黃少新的死，和少俠大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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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佯裝生氣道：「冤枉呀！霍幫主，那黃少新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居然想背叛萬花幫，當真是大逆不道，王八蛋狗羔子，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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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幫主，貴幫勢力龐大，良莠不齊，不少人幹盡惡事，敗壞貴幫聲名，晚輩知道霍幫主騰不出手處置，這不是想替霍幫主出份心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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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萬花幫武者聞話，不禁人人憤懣，均想人人都知道大長老會死，和你袁昊脫不了關係，如今你還當著霍幫主之面大罵大長老和萬花幫，卻是何意？然而見霍無紂臉上笑容依舊不改，靜靜凝視袁昊，似乎不怒，他們便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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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霍無紂道：「背叛萬花幫，確實該殺。聽說不久前本幫胡長老被殺，以及黃敏、黃恒二人身負重傷，這二件事也與少俠有關，不知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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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呀！我一個執者境武者，焉能殺害少沖境武者？人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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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喔」了一聲，眼睹一瞇，隱有殺氣流轉，道：「這麼說來，黃家兄弟二人的傷，是少俠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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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而不語，霍無紂見他沒有應答，又道：「少俠這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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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義眉頭深鎖，心想霍無紂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有失分寸，正打算開口替袁昊解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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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袁昊語帶悲悽道：「霍幫主，晚輩雖然年幼不懂事，可是此事怕是有甚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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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見袁昊死活不肯承認，聲音慢慢冷然下來，道：「甚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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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不知是誰傷了黃家二位大少，或許是黃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痛定思痛，於是趁著無人注意，重傷黃家二位大少。嘖嘖嘖，霍幫主，你說這天下之事，是不是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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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咱們親眼所見，分明是你動的手，袁昊，你還是不是男人？敢做還不敢當。」有萬花幫武者忍之不住，憤而出聲反駁，頓時之間，罵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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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臉色微異，冷冷盯著袁昊，暗罵那些叫罵不休的幫內武者，忖道：「一群蠢貨！這娃娃就是刻意胡言亂語，要惹你們生氣罵人，如此他就能仗著『良莠不齊』，非難本幫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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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有怒，低喝一聲：「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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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見袁昊捧腹大笑，指著那些正自愣愣不解的萬花幫武者，道：「霍幫主，你瞧瞧，果真是良莠不齊，都是這些人在敗壞貴幫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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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著霍無紂臉上神色微變，暗自偷樂，心想：「龜爺爺的，臭幫主有何了不起，霍家人有何了不起，本少俠照樣玩得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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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自上睥睨而下，兩眼直勾勾俯瞰袁昊，面前的袁昊便自下往上仰望，未有半點示弱之意，二人相視良久，過程中不曾道過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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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武者不知是否受二人影響，不自覺屏氣凝神，誰也不敢胡亂出聲打攪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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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息爾後，霍無紂呵呵一笑，道：「袁少俠，好了得的心計，幾句話的功夫，就牢牢套住我萬花幫豪傑，敗得不冤，敗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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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急自然會跳牆，畜生如此，況且是人？霍幫主，晚輩所學無多，見識淺陋，不知這話說得對或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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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自然曉得對方意思，卻還是摸著後腦，跟著一笑，佯裝毫不知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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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說的對或不對，本幫主並非當事者，不好評斷是非，不過少俠未免太妄自菲薄，火燒堂堂峨嵋大山，天底下可沒多少人有這般膽量，以少俠在江湖上的經歷，這些也就是芝麻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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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臉上不動聲色，實則在心中大罵霍無紂無數遍，忖想你霍無紂口中的瑣碎小事，險些要了本小俠的命，更累得紅纓幫無數血性好漢命喪黃泉，此深仇大恨未了，你就想一口而過，當真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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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讓霍無紂好看，道：「是不是芝麻蒜皮的小事，恕晚輩資淺望輕，不敢論事。當日二幫激戰，貴幫幾名長老勇猛過人，尤其是黃少新大長老，浴血奮戰，以一人敵十人之力，力戰我紅纓幫豪傑，口中大喊『只有戰死的黃少新，絕無落荒而逃的黃少新』，壯士雖逝，其氣魄長存我紅纓幫人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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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這話，登時引起低低譁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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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紂、文天義二人目光均凝在袁昊身上，見他神情與平時無二異，眉頭皺得更深。前者作為萬花幫幫者，清楚袁昊心計了得，嘴上功夫厲害，不敢有所疏忽；後者作為紅纓幫幫主，師出同門的半個師兄，更加清楚袁昊的性情，便即明白他這是說盡反話，並無稱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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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參與大戰的萬花幫長老、武者，亦是面有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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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階旁等候的路英念、杜承悲二人同樣一臉疑色，他們識得袁昊的時間較之萬花幫稍長一些，見過他不畏夫人之威，想說甚麼便說甚麼，絕無顧忌，不過礙於二人此次是奉夫人之命辦事，作為引路人的規矩，不得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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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姓袁的又在忽悠人。嘿嘿，虧他敢當著眾人之面玩這把戲，不錯。」都爭先輕輕一嘆，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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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苦笑道：「這……這……」頻頻搖頭，不知如何啟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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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一愣，低問道：「都兄弟，這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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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兄，你說咱們是不是勝過萬花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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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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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咱們把人家黃少新殺了，也勝過萬花幫，好處都讓咱們拿到，就是誇耀幾句，瞧對方驕傲得緊，暗自偷樂，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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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聞言，嘴巴微微張著，又順著都爭先手指方向探去，果然察覺袁昊嘴角緩緩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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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眼望過底下那群神態古怪的萬花幫武者，心中偷笑，忖想：「龜爺爺的，一個死人任我怎地誇他，也不會活了過來，成王敗寇，黃少新人既已死了，無疑是紅纓幫的大勝，我就是忍著噁心誇誇他，把他誇得比天還高，瞧著這群蠢豬的開心模樣，不失一件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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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見霍無紂像是想通甚麼，沉哼一聲，臉上再也不見適才平靜笑容，道：「袁少俠，此行比武切磋………還望多多小心，恕本座不奉陪，保重。」話聲之中，隱隱含著怒意。他逕自走下石階，最後橫了文天義一眼，離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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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幫一眾見霍無紂一走，一時人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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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有人大罵道：「還等甚麼，萬花幫眾人聽令，通通隨老夫離開！」卻聽這話蒼老沉沉，袁昊循聲探去，頗是眼熟，細想之下，才想起是那位馬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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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老，你老人家何必走得如此急？咱們也不是陌生旁人，你且和晚輩說說，二位黃兄可還好？」袁昊熱絡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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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老險些一口氣沒緩過來，白眉隱隱抽動，咳嗽一聲，沉聲道：「多謝少俠關心，二位黃少身強體壯，所幸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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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滿臉遺憾道：「那真是太……呸，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晚輩和二位黃兄一見如故，還請馬長老多多替晚輩美言幾句，往後也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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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老強忍不悅，笑道：「一定，自然。」心想黃家兄弟落得如此慘狀，還不是你袁昊一手造成的，居然還有臉說是「一見如故」？他實不願再和袁昊打交道，向著石階上陸英念等人一抱拳，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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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萬花幫一眾相繼離開，袁昊回頭朝文天義眨了眨眼，道：「文師兄，晦氣的狗王八蛋都走了，那我也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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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記住，你此次勝負，不是給師兄我長臉，而是替竹大人爭臉。」文天義淡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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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中一亮，忖道：「師兄說得對，我習得竹爺爺的『泥鰍功』，卻未嘗在正式切磋贏過霍家人，這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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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來到袁昊面前，道：「袁少俠，正如你所說，大宅不僅有夫人，還有霍家幾名賓客，夫人並無殺害少俠之意，可是……」他這話沒有說下去，但袁昊知道後話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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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惡狠狠道：「注意好你的嘴，袁昊。到了萬紅大宅，你若再對夫人無禮，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他見袁昊以一張嘴氣走霍無紂等人，心中震驚不小，然而不願讓袁昊瞧出端睨，是以板著一張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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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告訴那八婆，管好她們家的狗羔子，本小俠是去比武切磋，不是上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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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正要發怒，路英念忙從旁以眼神制止，道：「少俠，這事往後再提，時候也不早，咱們準備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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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點點頭，轉身離去之際──他並沒有看漏，文天義在最後的最後，那欲言又止，終又作罷的痛苦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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