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世神開始 - 58霖天的腸道(七)

“啊——呃！”那人只是站在原地，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磚壁內表面嵌有冷光燈，冰冷的煙氣還未消散，遮掩著其中的暗紅液體。

是“肉丸”嗎？豬肉榮在肉市上見過很多。這些東西，除了身體是完好的，意識一點也沒有。不會吃飯，就連本能也沒有，拿刀砍一直砍也不會躲，完全喪失了主動性。

但又豈會那麼簡單？豬肉榮和那些街頭蠢貨不同，他接受過公司的教育，自然懂得DNA檢測通過意味著什麼。

他的軀體和肉丸存在生理關係。 ——這樣的情況就很微妙了。

豬肉榮的身體並不是原身，只是“濕件”增生的構造體。他真正的原身早已死去，這是逃避任務獵人付出的代價，而繼承記憶的蟲化腦是他存在的唯一證明。

多年前埋下的伏筆在此刻應驗了。

濕件的主人經常迭代，他那腹腔恐怕多年前就已存在了。在城市還沒建得那麼高時，這處寺廟還尚未被大樓掩蓋。

而某代原主人在此寄存了物品，時過境遷，原本的街道也已化為上城區的下水道。人們為了更好的工作機會，隨著擴建的樓群遷移，這片區域就此冷落、封閉、遺忘。

這其中涉及多少企業的利益博弈、繞過了多少服務器協議、用那些灰色手段兼併了本地居民……早已化作時間長河中的無序碎片。

肉丸依舊站在原地，豬皮呼哧呼哧地爬到那軀殼跟前，似乎是將肉丸當成了豬肉榮。

看著這一幕，他靈感突然噴湧。也許能把肉丸作為豬皮的新軀殼！這樣倒是省去逛肉市的功夫。而且……如果能讀取肉丸的大腦。

他也許會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信息就是武器呀，說不定還能挖掘到“源”的數據模型呢。想到這裡，豬肉榮的內心直發癢。

肥碩的胳膊朝站立的肉丸探去。先在頭上開一個小口，再把豬皮的蟲化腦移進去。

就在他指尖即將接觸的瞬間，肉丸竟然斜著腦袋避開了。豬肉榮嚇了一跳，兩人不約而同地後退半步。

肉丸面部的曲面屏光點流竄，緊接著便形成一副由顏文字構成的五官。

［@_@］

“大副！我們昨晚死了多少船員？”肉丸一驚一乍地喊話，他先是看了豬肉榮一眼，隨後又將目光移向雙眼發白的豬皮。

沒人應答，這個舉動被豬肉榮視為精神錯亂，而豬皮現在處於安全模式，做不出對話這種高級的指令。

他再次將手伸向頭顱，但肉丸只是轉過頭，用手擋開了這個動作。這一下輪到豬肉榮吃驚了。

有意識的肉丸？事情的發展令人難以預料。

“怎麼回事！這裡不是海岸！”肉丸用中氣十足的男聲喊道。 “那麼你們是誰？法老的走狗嗎？”

也許是休眠中思維受損，肉丸藏不住話地繼續說著。

“轉移魔咒？這裡也不像亞圖姆！——不對，你們怎麼都長成這副鬼樣子。但又莫名順眼……該死！我察覺不出有什麼不妥了！”

巨型方磚的破面向外溢出光線，那是燈管內飾的冷光與煙霧產生的折射效果。散光籠罩在肉丸的黑色緊身衣上，更加凸顯出身體表面的紋路。

豬肉榮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兒是哪？你叫什麼？”

“我怎麼懂！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周圍還都是奇怪的傢伙，我能不叫啊？”也許的語氣過於嚴厲，那肉丸本能地駁斥道。

“問的是你名字。”豬肉榮冷淡地解釋著，心中開始對肉丸的精神情況作出判斷。

“該死的狗！”肉丸對著空氣罵罵咧咧地喊道。 “我是喀什•沙浪，你隸屬於哪位領主？”他緊接著望向四周，目光瞬間鎖定中央的寺塔。

“喀什？相當少見的姓氏——”

喀什立刻打斷了他，“你在說什麼鬼話，沙浪可是王族的姓氏！”

“哦嚯？我只聽說過“天行”，看來你也會使用原力麼？”豬肉榮意味深長地說道，喀什的頭盔面罩維持著光繪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滯。

“先不提這個，說說你的姓氏，我總不能稱呼你“餵”或者“胖子”吧？”

“我姓豬。”

“珠？”喀什面罩浮現出一顆顆散落的圓珠。 “哈！還有姓這個的氏族？”

豬肉榮難以用言語形容此刻的處境，感覺就像馬仔擅自行動惹來了麻煩，他對此只有深深的無力。

“不是“珠子”，是一種專門負責長肉的畜牲……”

喀什嗤笑一聲：“不得不說，你的描述很有想像力！”他用手捏了把四散的煙氣，就像在揉搓沙子，好似回到了亞圖姆荒原。

他看到魔化風沙侵蝕土地，沙塵暴遮天蔽日，龍捲風捎起怪物，對綠洲進行無休止的侵擾。

產肉的牲畜？沙漠裡除了駱駝就是奔狼，就連動物都罕見，哪裡還有能馴服的牲畜？

“豬，其實我們有一點挺像的。”他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 “——都是聰明人，你應該看得出我的誠意，為什麼我們不能真誠地談一談呢？”

豬肉榮來了興趣，有意識的肉丸要和他交流，這事的荒謬程度不亞於肉畜開竅。

“好，你想談什麼？”他面無表情地答著，但心中已豎起十二分的警惕。

“我們要明確一個規則，一問一答，未得到具體應答可以再次提問。如何？”喀什的面部閃現出彈窗，上面是霓虹光構成的電子協議。

樣式是熟悉的樣式，外觀和他接收過的服務器命令一模一樣。甚至還有條不斷縮短的進度條，就連正下方還有著倒計時在變化。

［9］

［8］

……

能直接調用服務器命令的肉丸？別開玩笑了，這又不是什麼冬眠高管甦醒的詐騙情節。豬肉榮想到那些模擬獎勵協議，發布假任務的經典玩法。

像什麼：［我是AA公司總裁，誤遭手下背叛，為逃追殺落此境地。網絡IP已被封鎖，借我2GB流量，加入我的複仇計劃！］

總會有冤大頭會因此上當受騙。他可不信這個邪，索性就在原地耗著。

［0］

在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豬肉榮眼前突然浮現出“已同意”的彩字投影。他因此朝後縮了縮腦袋，而那字體也向他接近了半公分。

他伸手抓去，文字卻藉機印上他的前臂。很神奇，本該出現電子義眼中的東西跑到了他肉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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